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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急風(fēng)驟,一聲緊似一聲,乳鶯啼聲惹人憐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陡然間仿佛風(fēng)停雨住,正以為一切都安好時,卻猛然間一腔甘雨噴灑在百花深處,澆得好一個痛快淋漓。 *************************** 第二天早上,爬起來后,恍惚中想起昨夜的一切,看到的一切!這不想也就罷了,一想之下真是摧肝裂肺的疼啊,想到自己早幾年就看到的蕭大哥轉(zhuǎn)眼成為了別人的夫君,成了別人隨意支使使喚的男人,心里怎么想怎么難受。 她如此難過了好一陣后,恍惚著又想,那個女人到底有怎么個好,不就是個左相家的姑娘么,也就是仗著身份了得罷了,不然怎么可能匹配上蕭大哥呢? 當(dāng)然了,這女子確實容貌了得,可是那又如何,容貌能攻城略地嗎?能戎守城池嗎?能上陣殺敵嗎?說來說去,不過是百無一用的官家千金而已! 而且還嬌氣得要命,吃個飯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看樣子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竟還要人喂的!自己洗個腳還要使喚作踐蕭大哥! 孟聆鳳想來想去,都是替她蕭大哥不值當(dāng),最后她終于萌生了一個主意,她必要設(shè)法讓蕭大哥明白,自己做了一個多么錯誤的選擇。蕭大哥的良配只能是自己,絕不能有別人的,他娶了別人,最后終將后悔的。 于是這一日,阿煙發(fā)現(xiàn),這位孟聆鳳女俾將似乎一夜之間充了氣般,鼓鼓囊囊的都是勁兒,挑釁的小眼神看著自己,仿佛恨不得伸手把自己扔到官道旁的水溝里去。 蕭正峰也發(fā)現(xiàn)了,皺了下眉,雖沒說什么,可是神態(tài)間都有些防備起來了。他如今是個愛妻如命的人,大有誰和他夫人過不去,他就和誰過不去的架勢,即使是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孟聆鳳也不行。 此時阿煙坐在馬車?yán)?,蕭正峰和孟聆鳳都是騎馬的。孟聆鳳著一襲藕荷色披風(fēng),揮舞著鞭子,自己看看覺得自己美極了的,于是放開馬來疾馳,看著自己的披風(fēng)在風(fēng)沙之中搖曳得分外好看。她忍不住笑出聲,回首對蕭正峰招手:“蕭大哥,你快點騎啊,怎么這么慢!” 誰知道她一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把蕭正峰落下老遠(yuǎn)了。當(dāng)下笑意頓時消失了,勒了韁繩,慢騰騰地走著等蕭正峰。到了老半響,蕭正峰這才趕過來,卻是慢條斯理地騎著,陪在那輛馬車旁邊的。 她眼紅地看到蕭正峰時不時湊近了馬車,笑著不知道和馬車?yán)锏呐苏f著什么,仿佛兩個人都一下子笑出來,眉眼間的情意真是看得人眼饞。 她挑眉,故意喊道:“蕭大哥,你快些啊,未免騎得太慢了!” 蕭正峰一邊和阿煙說這話,一邊抬眼看了下不遠(yuǎn)處的孟聆鳳,淡道:“聆鳳,你自己騎吧?!?/br> 阿煙聽到這話,眉眼笑得柔和溫婉,對蕭正峰道:“正峰,要不然你陪孟姑娘騎一段馬?” 蕭正峰一聽這話,連連搖頭,忙道:“不必不必,蕭榮陪著孟姑娘就是了,我在這里陪著你說說話?!?/br> 本來孟聆鳳臉上已經(jīng)是很不好看了,此時聽到阿煙和蕭正峰的話,更是黑得仿佛被人踩了一腳,難看得要死。她斜眼瞟了阿煙一眼,卻見阿煙也恰好輕笑著看過來,那笑里明明柔和嫵媚,可是看在孟聆鳳眼里,卻是十成十的耀武揚(yáng)威。 她握了握鞭子,咬牙轉(zhuǎn)身,策馬往前奔去,一邊奔著,一邊想,那個女人哪里是什么溫良賢惠的大家閨秀,分明是個心機(jī)深沉的jian惡女子! 這樣的女人,果然是配不得蕭大哥的。 蕭正峰看著遠(yuǎn)去的孟聆鳳,頗為無奈地對阿煙道:“這個聆鳳,我和她的父親和兄長也都是好友,當(dāng)年她的父兄也曾請我對她多加關(guān)照,如今她也要去錦江城,以后都是同僚,我也不好太過冷淡?!?/br> 阿煙點頭:“我明白啊,我也沒說什么啊?!?/br> 蕭正峰望著阿煙依舊含著淡笑的臉龐,卻覺得心口堵著什么,難受。 他沉著臉,皺眉望了下前方的孟聆鳳,想著該怎么徹底消除這個可能阻礙自己和自己娘子和諧甜美幸福生活的障礙。 阿煙看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不免嗤笑出聲:“你啊,也未免多想了。其實這么個姑娘家,我何必和她一般計較呢。女人家若有什么爭風(fēng)吃醋,那都是因為男人。她心里有你,自然看我不順眼,可是你若徹底和她劃清界限,沒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我犯得著和她一般計較嗎?所以說,這事兒關(guān)鍵還是在你,你說呢?” 蕭正峰聽此言,頓時明了,當(dāng)下鄭重道:“夫人放心,我對孟聆鳳,絲毫沒有任何男女之情,當(dāng)年不過把她當(dāng)做男兒一般對待罷了。如今我必要挑一個時候,和她說個明白,若她依舊對你諸般不敬,那我自有決斷。” 阿煙這才點頭:“好。” 以后蕭正峰若是真能夠手握重權(quán)飛黃騰達(dá),怕是撲過來的鶯鶯燕燕不會少的。別人或許忍的,她顧煙卻不能接受嬌妻美妾左擁右抱這種事。男人太有有出息,就是這點不好,以后的路勢必要披荊斬棘。 至于眼前這位小姑娘孟聆鳳,就當(dāng)她是第一個試手的棋子,看看蕭正峰是如何處置投懷送抱的小野花吧。 ********************************************* 晌午時分,一行人停下歇息,蕭正峰自在那里陪在阿煙身邊,端茶送水的,忙前忙后的伺候,體貼入微,真是把往日青楓干的事兒都一并干了。 阿煙也不是那嬌氣的,往日這些事其實都是和蕭正峰一起做的,她喜歡陪著蕭正峰兩個人一起忙碌那些瑣事的感覺。只是如今因為有孟聆鳳在,她就不管了,任憑蕭正峰給自己做低伏小地服侍。 孟聆鳳看在眼里,越發(fā)的不喜,想著這女人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jì),仗著年幼竟如此作踐蕭大哥。娶了這么一位,可真是娶了一個奶奶供著?。?/br> 她冷笑一聲,便故意命車夫道:“去把那壇子宜城九醞酒取來!” 車夫聽了,自然過去馬車上,片刻便抱過來一壇子酒。 阿煙其實早就納悶這孟聆鳳單槍匹馬的,又沒什么家眷,好好的怎么還帶一個車夫和馬車呢。如今見她從上面取了酒來,越發(fā)好奇,想著一個姑娘家,竟然帶了這么一壇子酒? 孟聆鳳抱著那壇子酒打開上面的黃泥封,片刻間只聞到清冽的酒香撲鼻而來,酒香香醇猶如幽蘭一般,讓人一嗅之下便不能忘懷。不要說慣常飲酒的人了,便是阿煙這種不懂酒的,聞到這股幽香都覺得心里喜歡呢。 原來這九醞春乃是春日所釀春酒,臘月二日清曲,正月凍解,正好用稻米施去曲滓便釀的春酒。宜城九釀春,因昔年高宗皇帝云游至宜城,飲過一盞后題下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