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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走在夕陽下時,她會對這男人講起上輩子,上輩子那個蹣跚走在街頭的狼狽女人。 只是如今呢,日子還長著呢,自己才十七歲,他才二十六歲,年紀還輕,將來的事兒誰能說得準呢。 最關鍵的是,阿煙想著,也許這男人上輩子對李明悅是有愧的吧?這種情境下,她怎么可能去說呢! 沈越沉吟了片刻,忽而道:“看來他對你很好,你嫁給他,過得很好。” 阿煙笑著點了下頭: “是,我嫁給他,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被男人這么疼著,才知道什么都不用cao心,滿心依賴著一個男人是什么滋味?!?/br> 垂眸望著花梨木桌紋路的沈越,聽到這話沒有抬頭,垂下的眸子滿是黯淡,只是終究是笑了下。 “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br> 連頭都沒有抬的他,語氣有一絲悲涼。 當他這么說的時候,阿煙忽然有種這個人即將永遠離開的感覺。她眸中微動,抬頭盯著他道: “沈大人,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沈越抿唇: “你是問我被晉江侯府逐出家門的事兒嗎?” 阿煙點頭,捕捉著沈越臉上一絲一毫的波動: “這實在是不像你做出來的事?!?/br> 沈越苦笑一聲:“可是我偏要這么做。至于理由——” 他抬頭看向阿煙,黑幽幽的眸子沉靜冷然,可是卻又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看不懂: “我自有我的想法?!?/br> 阿煙再是明白這個沈越了,她懂他的倔強,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來什么了,當下輕輕地將茶杯放下,手上的紅玉鐲在碰到花梨木桌的時候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你來這里,就為了說這個?” 沈越見她有驅客之意,垂眸道: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夫人,也請夫人記在心間?!?/br> “說吧?!睂τ谶@個上輩子的侄子,阿煙實在是客氣不起來。 “嬸嬸——”沈越忽而壓低了聲音,以著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喚了阿煙一聲嬸嬸,這個上輩子的稱呼。 他略一停頓,才鄭重地道: “嬸嬸,我今日說的話,你萬要記住,這關系到蕭正峰的未來前途,可是我不能直接告訴蕭正峰?!?/br> 阿煙聽他這么說,臉色微變,蹙眉道: “你講?!? ☆、第 185 章 ? 阿煙聽他這么說,臉色微變: “你講。” 沈越細長的眸子微微瞇起,以著低而輕的聲音誠懇地道: “嬸嬸,我隱約感覺到蕭正峰和西越人走得很近,之前他打北狄人,可能西越人也從中幫了忙的。這個并不好?!?/br> 他仿佛在想著措辭: “你一定要設法勸著蕭正峰遠離西越人?!?/br> 阿煙聽到這話,一顆心便漸漸地往下沉去,一個早就在她腦中盤旋的猜測漸漸浮現(xiàn),并且變得清晰無比,然而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 “告訴我,上輩子蕭正峰后來的結局是?” 沈越聽到這話,不免笑了: “嬸嬸,你的問話,實在是直指重點?!?/br> 然而,其實他也不知道后來蕭正峰到底怎么樣了。 十年相爭,到了最后一代神探成洑溪徹查此案,查案過程中卻揭起了一段誰也不曾想到的隱秘,一時之間,大昭朝堂上下皆驚。 這件事對于當時權傾天下的平西侯來說,也甚至可以稱得上不可承受之重,也成為他攻擊這個人的一個重要利器。 可惜后來的沈越就死了,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嬸嬸的死其實和自己脫不了干系的時候,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心追求榮華富貴只為了讓嬸嬸過上更好的日子,卻因此將嬸嬸連累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在他知道真相后還活著的為數(shù)不多的日子里,幾乎從來不曾合眼,一日復一日地拷打著小廝和那勢利眼的惡毒婆子,追問著他們當日見到嬸嬸的每一個細節(jié)。 他每問一次,每想象一次嬸嬸臨死前的情景,便恨不得拿刀去刺自己一下。 沒有人會明白那個叫顧煙的嬸嬸對他意味著什么。 后來他死了。 死前的他,見過蕭正峰最后一面,他不知道這個和自己相爭十年的男人會如何處置這件棘手的事兒,也不知道他該怎么去平息由此帶來的紛爭。 他在許久的沉默后,終于搖頭: “對不起,嬸嬸,你想問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按照上輩子的軌跡,十九年后,一個叫成洑溪的人將給與蕭正峰政途一個沉重的打擊。” 他抬眼望向她,卻捕捉到她眸子里的關切,于是他笑了: “現(xiàn)在這個成洑溪不過是個弱冠少年,還在南方岳明書院讀書呢,到底該怎么做,我聽嬸嬸的吩咐?!?/br> 阿煙輕輕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這件事,我確實應該謝謝你?!?/br> “你不問到底是什么事?” 阿煙起身,淡淡地道: “不必。他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兒,我不會問。不過成洑溪的事,我也瞞不過他,回頭我會和他商量下如何處置?!?/br> ***************************** 送走了沈越后,阿煙再無心思在那里撫琴,不免想起這沈越的心思來,想來想去卻依然沒個著落。 其實人非草木,照料了十年的人,哪里能沒感情呢。這也是最后那個平西侯蕭正峰認為沈越應該受到懲戒的時候,她拒絕的原因。十年的點滴和照料,沈越這個人早已入了她的心她的骨,成為了她的血脈,就如同自己的親生骨rou和親弟弟一般。 重活一世的她,對沈越冰冷視之,其實何嘗不是想徹底和上輩子的那個自己劃清界限呢。 只是如今看來,一切原不是上輩子自己臨死前所以為的那個模樣,沈越依然是那個沈越,縱然他心中充滿了功利心,縱然他放棄了自己親手為他定下的那門婚事,可是他依然是那個孝順地跪在她床邊,一聲聲喚著她嬸嬸的沈越。 其實她還是希望沈越這輩子能好好地活著的。 以前她一直以為他是的,是在努力地好好活著,可是如今她隱約感覺到了,也許他不是。 他臨走前看著自己的眼神里,醞釀著一種徹骨的瘋狂,這種瘋狂讓阿煙感到害怕。 一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起沈越十三歲的時候,那時候她帶著沈越過得很窮很窮,鄰居家掛在窗前的臘腸不見了,人家說是沈越偷的,因為沈越曾經(jīng)從他們窗前經(jīng)過。 鄰居家倒不是什么勢力人家,縱然覺得他們偷了,也只是輕飄飄地街頭當著眾人說了兩句什么。她親自解釋了,解釋說沈越?jīng)]偷。對方顯然是不信的,可是那又如何,不過是幾提臘腸而已,阿煙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