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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穩(wěn),有兒有女,有疼愛自己的夫君,上一輩子的一切,在她心里已經(jīng)猶如煙云,何必再去計較呢。 夫妻二人說著閑話時,蕭正峰卻是提起來: “齊王妃回燕京了,這幾日邀你過去一趟?!?/br> 阿煙微詫:“她離京也有些大半年了,如今怎么好好的回來了?” 蕭正峰挑眉道:“聽說她如今身子不大好,阿媹郡主和沈越便陪著她回來了?!?/br> 蕭正峰話說得含蓄,其實(shí)心里明白,齊王妃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這話聽得阿煙有些納悶,因?yàn)樗浀蒙陷呑拥凝R王妃,可是陪著齊王一路走進(jìn)了皇宮內(nèi)苑,成為了那個執(zhí)掌鳳印的人,那個時候滿天下的人都羨慕這個女人的好福氣呢。 到底是誰呢,李明悅還是沈越,改變了她的命格? “她既想邀,那我是去還是不去呢?”關(guān)系到這種事兒,阿煙還是聽蕭正峰的。 誰都知道如今德順帝忌諱齊王,提防著齊王呢,蕭正峰作為一個封疆大吏,自然應(yīng)該和齊王避諱著點(diǎn)。 “去吧,為什么不去呢。以前我和齊王是摯交好友,如今莫名生分了,反而是我們多想。不必太過熱絡(luò)就是了。”蕭正峰這么說道。 阿煙點(diǎn)頭:“好?!?/br> 蕭正峰放下手中的茶,轉(zhuǎn)首深深看了阿煙一眼:“我和你一起去?!?/br> ********************************************** 現(xiàn)在的齊王府,一如幾年前那般,并沒有太多改變。 不過王府里的人卻已經(jīng)大大不同了。昔日的阿媹郡主那是齊王府里的嬌女,是齊王和齊王妃的掌上明珠,她是橫走在齊王府里的。 如今呢,嫁了沈越的她,在沈越的陪同下跟隨在齊王妃身后,看著有幾分憔悴。才不過十六歲的年紀(jì),雙眸發(fā)呆,完全沒有這個年紀(jì)該有的靈動,就那么木訥地站著。 沈越黑幽幽的眸子,越發(fā)安靜深沉,只是偶爾在看向一旁的阿媹郡主時,才流露出一點(diǎn)看似溫柔的笑來。 齊王妃看上去滿臉蠟黃,果然是精神大不如以前了,此時親自出來待客,不過是硬撐著罷了。她牽著阿煙的手,言語間倒是頗為無奈: “這些日子我不在府里,還不知道辦砸了多少事兒呢,這可真是一個看顧不到就要惹下事端?!?/br> 在齊王妃的下首,分別伺立著莫四娘,李明悅和雙魚。 莫四娘溫柔和順,性情高雅,昔日在書院里是阿煙和李明悅的琴技師父,如今以三十多歲的高齡嫁入了齊王府,面上依舊顏色未改,雖是伺立一旁,卻看著別有一番風(fēng)骨,并不會讓人小看了去。 李明悅比以前瘦了很多,瘦得顴骨高高地凸起來,看著有點(diǎn)怪異,臉上涂抹了很厚的脂粉,眉眼帶著寒意,尖銳的眸子向阿煙這邊掃過來。 雙魚原本是豐滿白胖卻帶著幾分土氣的鄉(xiāng)下姑娘,如今的王府富貴日子過下來,看著圓潤富態(tài),眉眼沒有了以前的怯懦,反而精明起來。 這么一眾人,齊王和齊王妃坐得是主座,阿煙和蕭正峰坐得是最為尊貴的客座,齊王府的這幾個妾室都紛紛伺立在一旁。 妻妾之分,身份之差,在這個時候是如此的突兀。 李明悅瞇著眸子,再次掃向安穩(wěn)地坐在蕭正峰身旁的阿煙。 生了三個兒女的她,沒有像旁人一般發(fā)面似的膨脹起來,也沒有像自己這般削瘦嶙峋,她依舊是四五年前的那個少女模樣,清麗靈動,眉眼精致,眸間透徹溫煦,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李明悅自喉嚨最深處泛起苦澀,苦得唇齒間都發(fā)麻,怎么可以有這樣的女人,明明陪著那個男人歷經(jīng)了滄桑,她卻絲毫不染塵埃。 李明悅咬了咬牙,她明白自己是嫉妒。 可是嫉妒有錯嗎?這么個人,搶了自己上輩子最珍貴的地位和男人,卻沒有遭受自己上輩子的磨難,仿佛天底下的好都給了她。 怎么可以這樣,誰處在她這個位置,能忍住不去嫉妒呢? 蕭正峰敏感地察覺到了李明悅的目光,他心中冷笑,雙眸陡然射出寒芒,冷冷地掃向李明悅,透出凌厲的寒光。 李明悅頓時心里發(fā)顫,不知為何生出驚懼來,幾乎不敢迎視,忙避開了。 蕭正峰微側(cè)首,安撫似的握了握阿煙的手。 溫?zé)崧燥@粗糙的大手,是那么讓人給與力量和安全感。 阿煙抿唇對他輕笑。 夫妻二人的眉眼交流看在李明悅眼中,李明悅咬著唇,心間卻是泛起不好的預(yù)感來。 她和顧煙都是重生而來,可是顧煙如今有蕭正峰護(hù)著,她呢?如今顧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果她設(shè)法對付自己,甚至在齊王面前揭穿自己,自己該怎么辦?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只聽得齊王對蕭正峰道: “前些日子,你不在京中,恰好王妃也身子不適,我便讓明悅過去看望下蕭夫人,怎奈這婦人竟是個不上臺面的,言語間怕是沖撞了夫人。我已將她囚禁在后院之中,免去她貴妾的名分,只是如今總是要讓她為蕭夫人賠個禮?!?/br> 一時說著這個,齊王淡道: “李氏,過來,給蕭夫人請罪?!?/br> 李明悅驚詫地看向齊王,她是罰也被罰過了,訓(xùn)也被訓(xùn)過了,如今怎么還要請罪? 齊王說完這個后,連看都不看李明悅了,反倒是齊王妃,淡命道: “還不給蕭夫人賠罪?” 李明悅惶恐地走到了阿煙面前,忍辱低下頭,逼著自己向阿煙賠禮道歉: “夫人,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給您賠禮了?!?/br> 前一世阿煙不過是她腳邊走過的一個婆子罷了,她根本不看在眼里的,實(shí)在是不曾想,自己這一世追求那個位置,竟落得要向她賠禮道歉。 李明悅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整個人渾身都在發(fā)冷,卻逼著自己低下自己的頭。 阿煙輕笑,淡道:“都是昔日的同窗,何必如此呢?!?/br> 齊王妃卻嘆了口氣:“蕭夫人,你有所不知,這婦人早年行事不端,我本是不喜,可是她為府里生了庶長子,后來又一意謹(jǐn)慎小心,我倒是被她蒙蔽,以為是個老實(shí)的,這才病中期間托她代為打理府中之事。誰知道這賤婢竟是個不知羞恥的,跑到了貴府去胡言亂語,實(shí)在是不知天高地厚?!?/br> 一時說著,卻是冷斥那李明悅道:“賤婢,還不跪下,在蕭夫人面前,有你站著的道理嗎?” 李明悅頓時一驚,不敢置信看向齊王妃,齊王妃面目涼淡,眸中甚至帶著薄怒。 她滿臉的難堪,復(fù)又看向一旁的齊王,齊王面無表情。 她心中泛起絕望,知道齊王視蕭正峰猶如兄弟一般,如今自己趁著蕭正峰和齊王妃不在,卻去沖撞了顧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