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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圓滑。 那年輕人在這里,正是為了求見國師。他雖然以前沒見過國師本尊,但是瞧見國師這一身氣度打扮,一眼之下便認(rèn)出了他,臉上忙堆起笑容,彎著腰急急忙忙趕過來。 “小人王召,得見國師大人仙面,榮幸之極,榮幸至極呀?!?/br> 國師對此人毫無印象,鳳眸瞇起,不作一言。王召對上他清肅冷冽的眼神,不禁心頭一凜,垂首恭拜道:“小人因仰慕國師大人的才學(xué)品德,這才貿(mào)然求見,國師大人請恕小人唐突?!?/br> 這王召乃是王國公家的長子,王家在先帝時期因為世襲家道式微,家中的幾個兒子都沒有得到很好的官,王召的叔父又因為侵占民田被參奏褫奪了官職,所以這些年這個家族愈發(fā)的不濟了。這王召雖然是個打扮講究的華麗少年,他一心想要謀個一官半職,卻實際上腦袋空空,是個草包。 王召雖然才華不濟,但是腦筋卻很靈活,他一直想要求見國師苦無門路,剛剛在城中看到一輛馬車脫離車隊轉(zhuǎn)入小巷,他早就跟過國師的車駕多次,認(rèn)得這個馬夫的臉,便緊著差人抬轎子在后面跟了過來。 王召今日來,是要給國師送禮的:“小人聽說國師大人為人清高風(fēng)雅,愛好收藏珍本古籍,小人特地托人從南海求得一卷的殘卷,乃是先秦的孤本,一直為一名南海郡的豪俠世家保存,故而逃過了那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妥善保存至今。請國師大人過目?!?/br> 國師微一挑眉,這個人雖然他看著不怎么樣,但書還是可以看一看的,“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允。 王召大喜過望,連忙朝身后的轎子招手:“還不快將寶物呈上來。” 后面的那頂粉簾小轎一動,里頭捧出一個精致的紫檀木雕魑盒子,上頭鑲嵌著七寶,光看這個盒子便知道王召下了血本,何況里頭放著千金難求的孤本古籍。不過,這些都不是王召最看重的,他把最大的籌碼押注在了—— 捧著紫檀木盒的那雙素手纖盈剔透,竟是一位美人的手。 那美人雖然一張圓臉跟王召差不多,都有些短,然而勝在眼波婉轉(zhuǎn),粉面含嬌,加上妝容精致,衣著華麗,羞澀地低著頭,雙唇好似因為太過害羞而輕輕地抿著,臉上帶著迷人的紅暈,完全是一個羞澀美麗的少女。 這少女正是王召的meimei王縈,王召這個meimei自幼就以容貌美麗著稱,又是長房的養(yǎng)大的女兒,得到來往的各家看重,沒及笄的時候,前來說親的人就踏破了門檻,王縈一個都看不上,因為哥哥王召勸她不要cao之過急——meimei有這等的美貌,乃是天賜的財富,便是做個王妃侯夫人都不差的,應(yīng)該沽機待時,攀上一戶顯貴人家。 王縈聽了哥哥的話,果然等啊等地沒有嫁,終于讓她等來了一個好時機,王召打聽來了國師沒有婚娶,心想以自己meimei的容貌,能夠得到國師的眷顧也未可知。于是他一弄到了書后,立刻就讓人抬上meimei,找個借口送了過來。 國師緩步走來,王縈連忙打開木盒,在國師秋水般得目光下,她含羞地顫抖著身軀,暈紅雙頰,抬頭偷看了他一眼。 只見國師鳳眸低垂,玉樹臨風(fēng),貌若昆山之玉;手指瑩縝白皙,骨節(jié)錚硬修長,宛握靈蛇之珠,真是既瀟灑風(fēng)流,又美麗斯文,王縈看得如癡如醉,眼睛里放出了傾慕的光芒。 國師拿起書卷,稍稍翻閱了一下,放回木盒。王縈期待地仰望著他,然而,國師輕輕地一轉(zhuǎn)身。 就在這一轉(zhuǎn)身的瞬間,王縈發(fā)光的小臉?biāo)查g變得慘白。 她看到了國師身后的馬車上,下來了一位白衣美人。 顧柔穿著國師送給她的羅裙,長發(fā)微飄,從車上蹦跳下來,國師疾步朝她走去,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沉聲道:“不是讓你再等等,為何不聽本座的話?!?/br> 王召看著顧柔一襲白衣,嫵媚臉龐中帶著清麗的眼神,不由得徹底呆住了——這女子是誰?她為何穿著和國師一樣質(zhì)地款式的衣裳? “我保證我沒偷聽,”顧柔急忙舉起手發(fā)誓,“我還要去學(xué)堂接阿歡,要不然你們先聊,還是進屋坐一坐,我給你們沏杯茶?” 國師俊眉一沉,他才不是擔(dān)心她偷聽,剛剛出現(xiàn)那兩抬轎子之時,他擔(dān)心有危險,故而讓她躲在自己身后?!安槐亓耍麄凂R上就走?!?/br> 顧柔點頭:“哦好,那后會有期啊?!闭郎?zhǔn)備走,國師道:“你先進去,給本座沏一杯茶即可。” ?。款櫲嵘盗松笛?,哦了一聲,懷揣郁悶的心情進了院子??傆X得國師是不是另有圖謀,為何老為難她。 此時,王石兄妹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極為難看,雖然在國師面前強顏歡笑著,可是心里的驚訝和失落卻難以掩飾,尤其是王縈,她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美貌很自信,可以說是心氣高傲。剛剛那一眼看到國師,她已經(jīng)為他傾倒了,她甚至覺得不做他的妻子,哪怕只要陪在他身邊,都是可以的。 可是顧柔的出現(xiàn),好像是一根刺把王氏兄妹美夢的泡沫扎破了。剛剛的顧柔那么輕盈嫵媚,美麗脫俗,跟國師站在一起談話的時候,她竟然沒有一點女子該有的端莊和嬌羞,竟然顯得那么自信;而且國師在回答她的話時,眼神如有醉意,就好像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小情人! 王召心里慌得很,他抱著一線希望,恭敬地彎腰跟在國師后面,仰頭笑著問他:“國師大人,此書可合您心意?”其實書合不合心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meimei可以合國師的心意,一朝得寵,他的仕途就全壓在上面了! 國師點點頭,慷慨地把贊許的神情給了惶恐中的王召: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本座一人即使藏書萬卷,也無益于大道傳播,將道之精義布澤萬民,卻是極大的功德。” 王召誠惶誠恐地聽著,國師這到底是愿意收下,還是不愿意手下的意思?他聽不出來,只知道順著國師的目光露出討好的笑容。 這時候,國師話鋒一轉(zhuǎn): “如今太學(xué)藏書館正在擴建,剛好缺一些補庫的藏書,你有這個心意,就送到那邊去吧?!?/br> ……什什什什么? 王召驚呆了。這可是他賣了城西的一座田莊,還附贈了一匹自己收養(yǎng)的千里駒,才從別人手里換來的珍本??!國師的意思,是要他捐贈給太學(xué)藏書館嗎? 這樣一來,他討好國師的本意不久付諸東流了嗎? 突然被國師逼成慈善人士的王召感覺有點站不穩(wěn)了,渾渾噩噩中,突然恢復(fù)一絲神識,國師不要書,那,他的meimei呢? 國師見王召半響無話,也不勉強,微微點頭,如蟾宮中的謫仙清雅無塵:“本座還有要事,那么?!?/br> 王氏兄妹一聽他要走,都急了,能夠見國師一面,是多么千載難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