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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的法子在培養(yǎng)士兵吶,有點意思。 顧柔按照經(jīng)驗,類推道:“我知道了,是孫子做的,是吳子做的,這的作者定是尉繚子了?!?/br> 他噗地笑出聲,擱下碗:“反正說了你也不認識,理這作甚。”“可我就想知道?!?/br> 他又笑:“可以。一書成于戰(zhàn)國,著書人是何者說法紛紜,有說法是魏惠王時期的隱士,也有說法是秦王手下的國尉……總之已不可考;但此書之留存,卻對后世治國治軍影響深遠。它雖為兵家經(jīng)典,但著書立說的思想與我道宗亦有許多不謀而合之處,譬如‘治國如治身’,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如能使人無欲,則無爭奪;無爭奪,則無征戰(zhàn);如此天下太平。所謂‘反本緣理,出乎一道,則欲心去,爭奪止,圖圖空’,正是如此?!?/br> 國師一下子說了這么多,顧柔瞬間傻眼,接收吸納不了了。 他看見顧柔聽得一愣一愣,笑著湊過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聽不懂罷?本座便說了,你用不著弄懂這些。” ——她只要好好做他的心尖子寵在掌心即可,何必去費神鉆營這些呢?反正白鳥營,也只不過是他為她安排暫時歇腳的一個驛站而已。 顧柔生氣了,嘴上逞強道:“我懂的,我自會弄懂的。”賭氣地把這三個字記在手帕上,決心自個去查閱書籍,她才不想被他看扁。 國師湊過去,見她還寫錯別字,尉繚子寫作“衛(wèi)聊子”,促狹她道:“這都出白字了,還說能懂,你懂甚么啊?!?/br>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她氣哼哼地推開他,心里直犯嘀咕:這衛(wèi)聊子三個字,倒底是哪三個字呢?古人起名兒真麻煩。 兩人用罷朝食,劉青已命人將湯池小屋收拾定當,國師前去沐浴,以洗去昨晚一身的積汗;他臨走前,顧柔特地跟他要的下卷,國師道放在吊腳樓書齋二樓內(nèi)間靠窗的一個紅木書柜里,讓銀珠領(lǐng)她去拿,顧柔便興高采烈地去了。 國師在湯池里沐浴休憩,昨晚一宿輕狂直至后半夜,饒是他根基厚,卻也流失了不少精氣,此刻難免有些疲憊,他在熱水里浸透身軀,終于舒緩過來了;背靠著著池子邊緣,把手肘搭在岸上,仰頭思及錢鵬月所授那些“真實良言”,不得不承認,這老錢果然還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長處可言。至少,他在這回事上,居然比老錢晚開悟了這么許多年——若沒有她,說不定自己這輩子都在守身奉道……然而他一點都不后悔,人生的際遇,誰又能預(yù)料呢? 他想到老錢,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姑娘去書房了,那個木盒子……不妙! 他一定是最近用頭腦思考的時間太少了,顧下不顧上,才犯了這么個疏忽;他趕緊起身,著人伺候更衣。 …… 顧柔這是第三回 來這個幽篁園了,經(jīng)過景觀湖的時候,園子里的荷花已經(jīng)開滿,紅彤彤粉艷艷,照映得她的心境也分外甜蜜——她昨晚看那個故事看得多傷心,幸好國師說還有下卷,小狐仙沒有死,她迫不及待要看到大團圓結(jié)局了。進了書齋,她找到他說的那個靠窗的書柜,一陣搜尋,終于找到了故事的下卷,就地挨著書柜坐下翻閱——為了保險起見不再次被故事虐哭,她先翻到最后去看結(jié)局,幸好,果然,跟大宗師說的一樣,小狐仙跟書生喜結(jié)良緣了。她很是滿意,歡喜地再翻到前頭開始 不得不說老錢的文采實是風流俊逸,跟他那現(xiàn)實殘酷的個人形象完全搭不上邊,他筆下的書生和小狐仙的故事一波三折,極為細膩動人,雖然已經(jīng)提前預(yù)知結(jié)局,顧柔還是被其中的轉(zhuǎn)折牽引情緒,書里的人物歡喜她就跟著歡喜,悲傷她就跟著悲傷,看到書生后來做了大官,領(lǐng)兵打仗身陷敵軍,她急得直跺腳,就盼著小狐仙施展神通來搭救他,不料自個太入戲,身子向后一撞,狠狠撞在那書柜上—— 書柜搖晃兩下,咚地一聲,上頭掉下一物,顧柔護著腦袋靈敏躲過。 壞事了。顧柔慌忙爬起來瞧,只見一個檀木盒子已摔沒了蓋兒,里頭畫卷散落滿地,她趕緊起來收拾,卻忽然愣住了……定睛一瞧,臉頓時臊得跟紅熟了的梅子沒兩樣: 這這這,都是些什么呀…… 第100章 19 國師匆忙趕至書齋。 他走進里屋,顧柔正背對著他在書桌前正襟端坐。 他悄摸摸走上前,探頭看她……還好,小姑娘在看。他暗地里松了口氣,看向那個書柜——檀木盒子還在頂層的原位。他松了口氣。 顧柔回過頭來,笑著道:“大宗師您來了呀?!薄班牛词裁磿??!鳖櫲崤吭谧郎?,稍稍挪開胳膊,朝他展示一下肘子下頭壓著的第一卷 :“這個。” “不是來看故事么,怎么讀上韓非子了?” “故事可以慢慢看,學習一刻也不能耽誤,”顧柔搖頭晃腦,似模似樣地道,“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執(zhí)要,四方來效……我覺得韓非所言甚有道理。” 他輕輕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瓜——韓非君道同體、尚法不尚賢的思想熔攝老莊源流而來,卻又在實際舉措上延伸復(fù)雜得多,他完全不認為以她的水平可以理解,只是她一時圖個新鮮有趣罷了;不過既然她想看,他便不會妨礙,他希望她能自由成長,像陽光下無慮生長的花朵。 他走開去,不打擾她的專注,從書柜上自行取了一卷兵書,站著翻閱起來。 屋內(nèi)一時安靜,只剩下窗外竹陰里的蟬鳴聲陣陣傳來。 顧柔這頭,輕輕松了一口氣,腦門上流下一滴冷汗。 ——她鬼鬼祟祟地低頭,胳膊肘下面的底下,還死死壓住那張落款名為彭勃的真跡……唉!彭勃這名字取得好啊,一聽就是個金槍不倒的家伙,可是他畫圖為甚么要畫這么大一張呢,分成幾格畫小圖不好么,內(nèi)容更豐富還更便于保存隱蔽……她的攤得這般開,也快都鎮(zhèn)壓不住了,韓非子老人家可求幫幫忙了,別讓她露餡兒呀! 兩人就這般各自讀了兩個時辰書,臨近午時,天熱了,寶珠進來放冰,放下窗口的竹簾遮擋陽光,又怕光線過暗傷了顧柔眼,于是給她在書桌前點一盞小燈。 顧柔還維持著死死的按住那卷,儼如老僧入定,姿勢未變分毫,只是半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她巴望著國師能夠看累了出去解個手喝杯茶什么的,自己好趁機把避火圖完璧歸趙放回盒子;可是他偏偏沒有,他非得就那么站著,在她背后捧一卷書,凝神地……樣子是很俊美沒錯,可是她心懷鬼胎,回頭多看一眼都不敢。 國師看完了,伸個懶腰,將書卷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