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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忽然抽緊了。 他到希望她能夠夢想成真。可是國師那般人,視眾生如螻蟻,他再寵愛一個女人,也不至于昏了頭腦把她捧上天。 他想要戳破她的幻夢泡影,但見到她滿溢幸福微笑的臉,卻又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于是,他背著手,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很委婉地旁敲側(cè)擊:“你資質(zhì)很好,我勸你多歷練幾年,大晉軍法公平,男女在晉升條例上頭一視同仁,你要是能混出個女官來做,以后自己也有份依憑。” 結(jié)果,換來顧柔沒心沒肺的笑:“冷司馬,我又不是為了加官進爵才來當(dāng)兵,才不在乎那個?!?/br> 真是傻得可以!真是女之耽兮不可脫也!他恨鐵不成鋼,冷下了臉:“那隨你罷,出去?!?/br> 給顧柔整得摸不著頭腦,他怎么一瞬間,就翻臉不開心了——是不是自己又哪里做錯了? …… 到了夜間,牂牁郡官邸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正舉辦慶功宴。 官邸里頭是將校們的宴席,有管弦絲竹和歌舞表演欣賞;而官邸外面東西兩側(cè),沿著夜郎大街,正擺著士兵們的流水宴席。 白鳥營這次帶來的一百余名斥候也開了八桌宴席,顧柔和向玉瑛祝小魚坐一塊吃菜喝糯米酒,田秀才從鄰桌老遠里跑過來,端著酒,非要敬向玉瑛和顧柔一碗。顧柔端著碗立起來,田秀才瞪眼作勢道:“跟我喝甜酒也太不夠意思了,起碼二兩燒刀子,小魚,來給她換了?!?/br> 顧柔連忙推辭:“不成不成,我喝不了那么多。小魚你少倒點?!?/br> 可是秀才沖祝小魚擠眉弄眼遞眼色,小魚明白了,笑著給顧柔滿了半碗,田秀才給自個滿了一碗,顧柔看旁邊的玉瑛也是滿滿一碗悶干了,她沒轍,一口氣喝了下去。 喉嚨里火辣辣地沖起來,顧柔掐著嗓子直哈氣,田秀才神秘兮兮地湊上來,同幾個姑子道:“你們曉得我為甚特地來敬你倆一杯么?因為趁著你倆還是小兵的時候,我得敬你們?!?/br> 向玉瑛笑道:“說得好似你不敬這一杯,我們就不是小兵似的?!?/br> “當(dāng)然,你們知道不,”田秀才剛剛在那邊的宴席上跟何遠他們喝過一輪,有些醉意了,打出個酒氣沖天的飽嗝,眼神依舊煞有介事,“剛才耿義過來了——你們還記得他吧,越騎營的,能開鐵弓那個。” 顧柔道:“怎會不記得,這回咱們倆跟他一起進的城?!?/br> “是,就他”田秀才點頭道,“剛剛越騎營那邊來消息,他升官了,當(dāng)百夫長了?!?/br> 顧柔和向玉瑛聞言,相互對視一眼,驚訝中露出喜色。顧柔道:“那可真得好好恭喜他?!?/br> 田秀才擺擺手,這不是他要講的重點:“你們想,耿義升百夫長了,你們跟他一趟的任務(wù)吧?你們倆這份功勞能小么?少說也有個都伯做做?!?/br> 顧柔又是一愣,想起先前冷山跟她說過做官的話來;一旁的向玉瑛則顯得若有所思。倒是祝小魚很高興地拍起手:“以后俺就不能管伍長叫伍長啦,得叫都伯了!”顧柔忙道:“別胡說,沒影的事?!?/br> 正說著,這時候官邸里頭,衛(wèi)兵們列隊而出,隊伍很長,雙人成行,每兩個人之間都抬著一抬楊木箱籠,看那步伐顯然沉甸甸的。有的箱籠塞滿了沒能合上蓋,流光溢彩的珠寶金銀從里頭露出頭來。 所有士兵們都超這邊張望,知道這是將軍校尉們在大宗師跟前領(lǐng)了賞下來,要分發(fā)給各營士兵的犒賞。 將軍校尉們按照部隊番號各自領(lǐng)賞,賞賜的分量大小根據(jù)軍功不等。顧柔和田秀才他們站起身,看那些箱籠一抬一抬下來,分派向各個營的酒席。 然后,等到冷山和孟章兩個人出官邸的時候,后面的陣仗引起了其他各營將士的轟動圍觀。 白鳥營這次被推了首功,故而領(lǐng)到的賞賜最大,二十余人的衛(wèi)士隊伍搬了三趟,才把六十多口大箱籠抬到跟前來。 顧柔跟上去看。 衛(wèi)士們將箱蓋全部打開,有金銀錢帛、絹絲布匹、珠寶器物、兵器裝甲等等,眾人瞬間被珠光寶氣晃花了眼。 ——那敵軍太守cao光雖然對百姓重稅苛政,可自己卻在庫里藏了不少好東西,破城之后,國師便命令把這些東西全部派賞給將士,作為資用。 這些都是冷山剛從國師跟前領(lǐng)得,預(yù)備分發(fā)給斥候們的,其中還包括那些傷退和戰(zhàn)死的士兵,他讓孟章著文書官記錄在冊,依次分發(fā)。 文書官把領(lǐng)賞的名冊造好交給他過目,他首先便將自己的名字劃去了。冷山不治家產(chǎn),這些錢財物品分出去,他自己卻分文不取。他大手一揮,吩咐:“去發(fā)吧?!?/br> 這會兒,白鳥營斥候們領(lǐng)到的東西幾乎都重得搬不動了,大伙兒沒了吃東西的心思,都琢磨著要怎么把這些元寶錠子背回兵舍。男兵們多數(shù)把外衣一脫,反打成一個包裹,金銀財寶都卷里頭;可就這樣,也還是有些受賞較多的士兵,怎么也搬不動自己的東西。比如顧柔和向玉瑛。 向玉瑛對自己拿到的一箱黃金不大滿意,她羨慕雷亮領(lǐng)到的一套白雪銀鱗甲,輕便又實用的好裝備。 顧柔之前在城里帶著冷山逃亡過一回,記得一些路線位置,她跑到街角的木匠鋪子,敲開門買了個結(jié)實的竹書箱,可以雙肩背在背上,裝這些錢財很好用。她一拿回來,馬上引起斥候們的集體圍觀,都紛紛詢問她何處購得,又蜂擁上街角去買。 那老木匠不知所措地拿著一粒碎銀,畏畏縮縮對那些陌生的大兵們道:“官爺們,小的小本生意,實在是找不開,要不然這些東西您拿去吧,小的不收錢……” 孟章笑著擠進來,給了他一錠金子:“收,怎么不收,咱們是朝廷的軍隊,不會白要你的東西,你的東西有多少我要多少,拿吧!”木匠鋪子平日兩三天賣一口的書箱子,今日竟被一搶而空。 顧柔坐在草地上,仔細地數(shù)著錢,估算手里的一條海珠鏈子能換多少銀子,又去掂量掂量向玉瑛的那口箱子,跟自己的比一比孰重孰輕。向玉瑛看了嗤笑她:“你可真像個守財奴,喜歡都給你!” 顧柔大吃一驚,幾百兩的黃金說給就給,玉瑛也忒大方了,趕忙擺手:“不不不,我可不能要?!毕蛴耒溃骸澳隳弥鴨h,反正我也沒地方使?!?/br> 顧柔一頓,忽然想起,認識向玉瑛這么久了,從沒見她提起過家人,小心地問:“玉瑛,這么多錢,你就不捎回去給家里些……” “我家早沒人了?!毕蛴耒氐?,又使得顧柔吃了一驚。 “那你……”顧柔話音說一半,向玉瑛忽然沖她背后抬了抬下巴:“噓,冷司馬過來了?!?/br> 顧柔趕緊和她站到一起,肅立行禮。 冷山帶傳令官過來頒布主帥將令,根據(jù)這次攻城的立功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