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5
近師爺?shù)娜恕?其實這件事若是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單獨去做,都做不成,但合力去做,最后卻辦成了?!?/br> 然而,肖秋雨一死,莊菁卻突然翻臉,同顧氏夫婦反目,繼續(xù)將顧之問夫婦分開軟禁,逼迫他為自己制藥,甚至比肖秋雨還要變本加厲地狠毒。 原來,她早就覬覦鐵衣給藥王谷帶來的巨大財富,在上位執(zhí)掌了藥王谷以后,莊氏擔心自己本身沒有武功,手里只拿捏著一個被她軟禁的顧之言,無法鎮(zhèn)住門派;為了鞏固地位,她便找人和連秋上談合作,引來了守衛(wèi)軍隊入谷,替她鎮(zhèn)壓谷中的弟子。但凡有人表示不滿,立刻便會遭到殺害。 顧柔暗忖,難怪這些谷中弟子看到莊氏的眼神,又畏懼又恭敬,這樣便解釋的通了。 沈硯真看她點頭,知道她相信了自己的話,便繼續(xù)說下去—— “雖然師父遭到她的逼迫,但有一點他始終未曾妥協(xié),便是一直沒有給鐵衣的配方。因為他擔心如果給出去,自己失去價值,和師娘的性命都不保了。” “然而,半年以前,他得知師娘過世,整個人突然崩潰,好似瘋了一般,神智也不清楚,再也不能制造鐵衣。但寧王懷疑師父沒有瘋,于是百般試探,要你回來,也是想要利用你來威脅師父,逼他交出鐵衣的配方?!?/br> 顧柔似是被一個霹靂打中胸口,踉蹌后退,撞上了桌角: “你方才說……我娘沒了?” “是,一年前,師娘病況急轉(zhuǎn)直下,撐了半年,沒熬過去……”沈硯真急走兩步,從身側(cè)攙扶她,“顧柔,你還有一個爹在莊夫人手里,求求你喚醒他,倘若他永遠這么瘋下去,莊夫人的耐心便會消耗殆盡,到時候殺了他也說不定,她是個很狠的人,手段比師公還要毒……” 顧柔依然怔怔地,默然良久:“帶我去見我爹?!?/br> 伴著水車老舊的吱嘎聲和嘩嘩的流水聲,顧柔和沈硯真經(jīng)過曲橋,到了另一岸。 這是太公峰山腳,因為山頂常年有融雪向下形成百余條大小溪流瀑布,山腳呈現(xiàn)巖溶地貌,被侵蝕出了許多溶洞群。兩人一路行去,只見石筍鐘乳倒懸于各種洞口,各個洞中都聽得滴水和流泉聲。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一處山洞。 這洞xue朝南,是個旱洞。洞口雜草不生,早已被踏出一條光潔的道路,顯然洞中有人長期出入。 剛走進去,就聽得窸窣響聲。 顧柔全身繃緊,卻是一群蝙蝠撲扇著翅膀從洞中飛出,黑夜里無數(shù)綠熒熒的眼睛亂晃著擦身而過。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畜生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刺激的酸臭。顧柔忙抬起胳膊,擋住了口鼻。 再往前,越走越暗,雖是旱洞,但地貌所致,有不少地下河交錯盤布其中,于是均踩到了積水,沈硯真的繡鞋濕了,她取下洞壁上預備的火把,擦亮火折子將之點燃,繼續(xù)前進。 狹窄的洞道一路延伸,到了最后突然開闊起來,變成一處寬大如廳的洞室。室內(nèi)火炬明亮,還有衛(wèi)士把守。 顧柔一進去洞室,卻整個人驚得呆住。 只見一個頭發(fā)灰白混雜的男人坐在濡濕的草垛上,雙腳被鐵鐐鎖著,渾身淤積的屎尿氣息,散發(fā)出比方才蝙蝠還要刺鼻的惡臭。 顧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硯真的嘴唇也驚顫著,她也不敢置信,才短短三個月,他竟已被折磨成了這樣。 男人聽見人聲,抬起頭來,他看起來像個花甲之年的人那般蒼老,渾濁的眼睛從亂發(fā)中露出,骨碌轉(zhuǎn)了一圈,突然嘻嘻傻笑:“有狗,有貓,狗來了,貓跑了。” 顧柔一眼認出了那雙眼睛,只覺痛徹心扉,雙膝落地,叫了一聲:“爹!” 這一叫,卻嚇得顧之問如同驚弓之鳥,陡然彈起,在墻根瑟縮成一團:“狗咬人了,狗咬人了!” 顧柔挪著膝蓋,跪行朝他靠近:“爹,我是小柔,您的阿女小柔啊,您不認得我了么?” 顧之問怔怔地瞪大眼睛,雙手扶著墻根,不住地歪頭打量這個朝自己的靠近的陌生人?!芭畠骸?/br> 顧柔痛哭:“是,是!我是您女兒,還有阿歡,您還有個兒子阿歡,您也不記得他嗎?十年了,爹,十年了,您走的時候他還小……他如今長大了,跟您差不多高了!” 可憐她哭得心肝欲碎,顧之問只是撥開自己的亂發(fā),一臉好奇地湊向她,突然,他嘻嘻一笑道:“你定是個瘋子吧?我才十六,尚未婚娶,哪里來的便宜女兒?我只心儀那青盔巷薛家的二姑子,年方二八,青春年華,真真是仙女下凡……哪看得上你這般的瘋婆子?!闭f罷,從腳邊摳了一塊泥巴往嘴里塞,邊吃邊咕噥道:“慧兒,慧兒,我開春便央求阿翁來提親娶你,你可不要嫁給了那城南的孟家……” 沈硯真蹲下身,竭力和藹了聲音,不欲驚嚇他:“師父,您已經(jīng)成家了,這是您和薛師娘生下的女兒顧柔啊,您瞧,她的眼睛鼻子多像師娘?!?/br> 顧柔忙以袖擦了擦淚,抬起臉讓父親看。 顧之問果然呆呆地盯著顧柔,眼睛越瞪越大,眼神越來越亮。顧柔和沈硯真滿懷期待地望著他。 卻不料,顧之問突然抻出雙手,死死掐住了顧柔的脖子,用力碾擠,瘋狂大作:“慧兒,慧兒,賤人,你害死我的慧兒,我要跟你拼命!” 顧之問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然而顧柔沉浸在一片悲傷震撼中,猝不及防,登時一股腥味涌上喉頭。 沈硯真急忙來拖顧之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他扯開。然而顧之問卻瘋癲不止,仍然不斷拼命撲將上來。 沈硯真見顧之問的情緒無法遏制,只得先勸顧柔:“咱們先回去吧!師父他須得一個人呆會兒方能冷靜,咱們在此處,只怕更刺激著他?!?/br> 兩人從洞中折返,從洞口出來,只見月光西斜,冷夜凄凄。 沈硯真只道顧柔方才哭得那般悲傷,這會兒定然又要哭了,沒料她異常地冷靜,要沈硯真帶她去看母親的墳冢。 顧柔母親薛氏死后并沒有墳冢,莊氏不許別人給她立墳;沈硯真有一回朝莊菁獻上特別調(diào)制的白膚珍珠米分,討得莊氏歡心,沈硯真乘機提出讓薛氏今早入土,免得尸首腐爛在谷中讓弟子們見了引發(fā)不安,于是莊菁才命人挖了個土丘將薛氏葬在山腳。 后來沈硯真又求師弟們從山上斫得一塊方石,豎在墳頭以為墓碑。薛氏這才有了墳。 顧柔隨著沈硯真來到山腳某一處鄰水之地,果然見有座青冢掩在雜草之間。 自從沈硯真出谷以來,此間再也無人拜祭,經(jīng)過一個春夏,墳頭亂草叢生。 顧柔上前,叩過三個響頭,起身問道:“我娘怎么死的。” “師娘病重了,加上郁郁不樂……”沈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