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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銳意地盯著自己。 冷山道:“末將斗膽,敢問是何原因?這亦是她本人所愿……” 國師打斷:“她什么意愿本座清楚,無須旁人告知?!?/br> 兩人互相盯視,眼神交匯的終點,電光火石地一撞。 面對官職遠高于自己的國師,冷山顯得沒有絲毫讓步,甚至咄咄相逼,這大概是尤其令國師不滿的原因了。但冷山依舊堅持己見,甚至破天荒地,向前一步: “大宗師,沒有人可以代替一個士兵度過她的人生,你我皆不能。在法令不限的范圍內(nèi),我們也要考慮士卒自身的意愿。如果她選擇一條路方向沒有錯,即便末將身為軍司馬,亦無理由阻止?!?/br> 這忽然而至的題外之言,讓國師目光又鋒利數(shù)寸,死死盯著他。 “元中兄在教本座如何治軍么?真是感激不盡啊。” 以為對方會回答“末將不敢”,誰曉得冷山卻更進一步,挑明了話道:“顧柔的未來大宗師可以安排,然而她的意愿您可曾考慮過?你安排的這只是你需要的她的將來,未必是她想要的?!?/br> 這番趨近于指控的話一說,國師看冷山的眼神,像是要用目光在他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冷山無畏又無謂地坦然和他對視,他還有更激烈的話沒有說呢。什么“你把她當傀儡”,“難道你要她她后半生生不如死成為傀儡,也要留在身邊取悅你么”,這些他都考慮到對方的身份,壓回了喉嚨里。 國師冷冷一笑。不過大約是因為天涼了,他的笑容透出冷厲,像是咬著牙關。 在他內(nèi)心,已經(jīng)氣得升天。如果意念可以殺人,他早就在腦海里把冷山宰了一萬遍。 他憤憤地盯著這個闖入自己私人領地,朝自己不斷發(fā)出挑釁,意圖和他爭奪配偶的雄性敵人,強壓心中的怒火。 他深呼吸,自我平復情緒,以免一個按捺不住,上去就跟對方撕了,那樣太有失自己國觀大宗師的體面—— “冷元中,你不覺你太過逾矩么?身為白鳥營的統(tǒng)帥,你方才所言,已遠超此范疇!本座的私事無需他人置喙,尤其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言至末尾,語調(diào)情不自禁地上揚,已透出十足怒意。 冷山一詫,倒不是因為國師出離憤怒的態(tài)度,而是他竟肯當面承認顧柔和他的關系,甚至許諾她今后的地位。 他先是微微的驚愕,隨即,卻是一陣寬心。 ——這樣對顧柔來說,也許才是最好的結果吧。倘若他真肯娶她,那么世間再也不會有比這更合適她的歸宿了。 對上國師銳利的眼神,他似乎也能看出對方發(fā)自內(nèi)心的堅定,忽然他感覺有些落寞。 于是,他果斷躬身請罪: “大宗師息怒,是末將一時失言,請恕末將唐突之罪?!?/br> 國師:“……”預備狠狠和他交鋒幾句,朝他展示對顧柔的所有權的國師,被這突如其來的致歉給悶住了,霎時間無數(shù)激烈言辭堵在嗓子眼,憋得他說不出話來。 這就完了? 跑到他的領地,沖他揚揚爪子,然后見勢不妙就跑了? 國師長長呼出一口氣,帶著滿腔的郁火。 他定住了情緒,不帶感情色彩地道:“元中不過多關心了本座幾句,又何罪之有呢?本座乏了,不能再招待你,你先下去罷?!?/br> “末將告退?!?/br> 冷山一走,國師少有地生起了悶氣。這個冷山!對他的小姑娘果然關心過頭了,而且自己太忙,沒有對方那么多時辰朝夕相處地去陪伴小姑娘。雖然他內(nèi)心早就打算尊重她的想法,讓她留在白鳥營,可是一想到只要她出任務,難免跟冷山朝夕相對,他總歸非常不痛快。 尤其那一日她從山壁上下來,冷山奮不顧身地抱住她的情景,真是讓他焦慮不安。 他感覺自己的心尖子馬上要被人割走了。他對此深感憤怒,卻不能發(fā)作,因為他也不得不承認,冷山這個人,除了個人觀感上令他不爽之外,竟然沒有別的缺點。 國師思來想去,以自己的身份,若同冷山置氣未免太過幼稚,有失身份。 ——但是跟小姑娘就不一樣了,小姑對他百般信任,只要他耐心同她講明白道理,她便會對他言聽計從。 國師想到小姑娘,心情便烏云轉(zhuǎn)晴,松快了起來。 沒錯,與其跟那甚么冷山相互甩爪子亮牙齒比誰嚎得響,還不如回家好好給小姑娘上上課。 國師豁然開朗,趁著今日軍務不忙,趕緊從官邸的臨時書庫里翻了幾卷女戒女德,急忙忙地回行轅找顧柔。 顧柔正在院子里擦拭潮生劍,自她去藥王谷以后,這把劍一直托寶珠保管,如今拿出來試試鋒芒,想著說不定去益州郡之時,能夠派上用場。 她擦拭完畢,見那潮生劍的鋒刃在日光下熠熠生輝,一時興起,便順手玩?zhèn)€花式,上手舞了數(shù)招。忽然一劍甩出,卻見劍尖指著的方向,國師穿過垂花門進來。 她忙收了劍,喊了聲大宗師。 ——顧柔原本為著父親亡故等諸多煩心之事郁郁不樂,然而見了他,卻愁眉一展,儼如向陽的綻開的花朵,憂郁的小臉上有了笑容。國師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猶豫了:她已經(jīng)藏著這許多心事,他若再給她講些嚴肅古板的訓誡,豈不是要將她壓垮? 他想到這里,立刻把腋下的兩卷女戒女德給夾緊了。果然這些讀物太過嚴肅沉悶,不適合小姑娘。 可是,顧柔已經(jīng)瞧見了,掛劍在腰間,湊上來問:“大宗師,今個讀什么書?!?/br> 幸好他機智,馬上道:“今日不讀書?!闭f著夾緊了書卷,假裝那是剛帶回來的公文。 “噢,”顧柔很有些失望,“那我再練會兒?!?/br> 她正要往院子中間去,被國師叫住。他沖她招招手,示意她把屋檐下的藤圈椅子拖過來:“今日不讀書,本座講故事給你聽,你聽么?” 顧柔精神一振,高興了:“聽。”大宗師講的話,她都愛聽。 趁著她搬椅子的空檔,他趕緊把手里的女戒女德從窗口丟屋里去了。藤圈椅子拖過來,他將顧柔抱到腿上坐,摟著她一邊晃悠,一邊問:“早上吃什么了?” “地瓜、雞蛋羹,大宗師你今天給我講什么故事。” 他其實沒想好,這會兒來主要是受了冷山那邊的刺激,想要給小姑娘敲敲警鐘,讓她自覺跟冷山保持距離;可是又顧慮把話說得重了,令她難過,于是想來想去,還是講個故事,徐徐引入,不知不覺談到這個話題才好。 他道:“那就講孟姜女哭長城?!?/br> 顧柔愕然張了張嘴,他覺得不大恰當,孟姜女雖然專一,但這故事的確也忒慘了點,連忙換下一話題:“那講孔雀東南飛。” 顧柔道:“我讀過?!边@個故事更慘。 國師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