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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辦法,只得重cao舊業(yè),投身弋陽郡的一家青樓。那家青樓生意遠沒有軟虹樓的紅火,薛瓶兒嫌棄收入少老鴇盤剝狠,便找了個機會偷跑出來,獨自北上來到洛陽,想要掙些銀子貼補花銷,沒想到在此重逢陳翹兒。 “翹兒姐,還是你好,遇著你真是老天爺可憐我,”薛瓶兒想起軟虹樓當初風光舒坦的日子,悔恨不已,抹淚道,“我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了,我跟著你干,咱們把軟虹樓重新開起來吧?!?/br> 陳翹兒摸摸她的頭,道:“我已經(jīng)從良了,以后都不干這行。你要想跟著我,也得改行了。” “行,翹兒姐你干什么我都跟著你。”薛瓶兒吸著鼻子,夾了一筷子菜,這蔥燒海參味道極正,她已經(jīng)多久沒吃到過了?過去在軟虹樓,日日燕窩鮑參吃到煩躁,想到此處眼淚婆娑。 陳翹兒幫著瓶兒倒酒,酒樓外頭,陽光干凈如洗,她心中很坦然——雖然沒有了軟虹樓,但是,她也不是過去的那個陳翹兒了。她心里頭記著周湯邀請她加入時說的那句話: “你有才能,應(yīng)當發(fā)揮在正道上,加入白鳥營,從此以后抬起頭堂堂正正做人?!?/br> …… 投考白鳥營那一回,陳翹兒順利通過,薛瓶兒卻沒有入選,于是薛瓶兒便留在洛陽,找了家青樓謀生,反正她也過不慣兵營的艱苦日子,倒也沒什么遺憾。陳翹兒在白鳥營過得卻很滿足,她總覺得,自己身上同過往是大不相同了。她比過去更自信,心里頭也更舒坦了。 可是,今時今日,和三少爺突然的重逢,卻使得這種感覺一瞬間被沖散,自信蕩然無存。 陳翹兒誠惶誠恐,幾乎忘記了要去接引金飛燕的使命,忍不住朝那樓上的藍衣青年望去。 那藍衣青年像是回應(yīng)每一個朝他投以愛慕眼光的少女一般,朝她回以曖昧的微笑。 陳翹兒一咬牙,跑進酒樓,快步上了二層,找到那青年所在的位置。 “你還認得我伐?”她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問他。 藍衣青年沒料到這姑子竟然會追上樓,大膽同他搭訕,不由得皺了皺眉,陌生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疑惑。 忽然,他打量她一番,眉頭驟然一舒,露出個妖嬈嫵媚的笑容來:“精衛(wèi)銜微木?!?/br> 陳翹兒怔了怔:“……什么?” 人群的圍觀之中,藍衣青年微笑里似含了不耐,壓低聲音道:“精衛(wèi)銜微木,將以填滄海。” “?” 他道:“你是不是應(yīng)該對我說,刑天舞干戚?” 陳翹兒驀然一驚——精衛(wèi)銜微木,將以填滄海。這是孟章今日約定的接頭暗號! 她失神道:“你,你是……”話說到一半,終于回過神來:“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br> 暗號對上了。藍衣青年點點頭:“低頭,跟我走。” 陳翹兒只覺得一片恍惚——三少爺竟然是金飛燕,金飛燕就是三少爺! 她低著頭跟在他身后,一路從人潮擁擠的大街走進狹窄的小巷子,四下無人,她忍不住問:“你是金飛燕?” 唐三瞥她一眼,略感不屑:“除了我世上還有誰敢稱金飛燕?!?/br> 陳翹兒不禁道:“你知曉我是誰么?” 她太激動了,忘記現(xiàn)在她用著少女的聲線,三少爺認不得她。 “那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唐三滿不在乎,這使得陳翹兒不由得怔住。又聽他問:“孟章在何處,速帶我去見他?!?/br> 他提到孟章,這使得陳翹兒想起了自己在白鳥營的使命,是了,她如今是白鳥營的花卒,她還有她的任務(wù)要完成。 這使得她瞬間又變得冷靜。她低下頭,仿佛一瞬間落入塵埃里,輕輕地道:“您隨我來?!?/br> …… 顧柔在兵舍和祝小魚一同等陳翹兒回來,過了日中快半個時辰,祝小魚肚子餓得咕嚕直響,也不見陳翹兒的影子,向玉瑛托人捎話回來,她要cao練士兵,讓顧柔小魚先招待翹兒,夜里她在回來和三人一起用飯。 可是陳翹兒還沒回,要不要繼續(xù)等?顧柔和祝小魚面面相覷。 祝小魚耐不住餓,巴巴地望著道:“伍長,要不然俺們先吃去隨便吃點啥填肚子,俺的肚皮已經(jīng)遭不住了?!彼绷藘深w大門牙,嘴巴一張一合甚是喜感。 顧柔一忖度,也不曉得陳翹兒何時會回,便道:“那咱們走,我請你吃魚去。” 一聽吃的祝小魚又有精神來,從鋪上跳將下來穿襪履。鄒雨嫣從外面走進來,敲了敲門板,眼睛望向顧柔道:“孟軍侯召你前去用飯?!弊P◆~小跑步跟上,被鄒雨嫣伸手一攔,十分無情地道:“只叫了她,沒叫你?!弊P◆~宛若晴天霹靂,郁悶兮兮地耷拉下臉。 顧柔安慰道:“孟軍侯喊我一定是有軍機要事吩咐,等會我去吃東西,見到點心捎一些回來給你?!弊P◆~好哄得很,一聽之下臉色頓時轉(zhuǎn)悲為喜。 顧柔來到孟章的行轅,只見室內(nèi)立著陳翹兒,高興地朝她眨了眨眼,手也悄悄揮動一下。陳翹兒看起來精神有些憔悴,卻也笑著同顧柔點了點頭算是致意。 顧柔再定睛一瞧,那上座位置上,又有一無比熟悉的身影,竟是唐三公子。 “怎么是你……”顧柔驚訝出聲。陳翹兒亦朝她投以詫異的目光。孟章示意陳翹兒,示意她退下,陳翹兒不作多言,只好恭敬地退出去。 顧柔道:“唐三兒,你怎么來啦?!?/br> 唐三端坐軟椅上,朝顧柔擠擠眼,仍是那輕佻又燦爛的笑容:“小徒弟?!?/br> 顧柔心想,幾時成了他的徒弟啦?正要反駁,只聽見身后傳來一聲不悅的咳嗽,回頭一瞧,果然是國師趕來。 顧柔忙迎上去,親昵地站到他身后,和對唐三的態(tài)度有著天壤之別。 唐三嘖嘖道:“不愧是大國師,調(diào)教有方,以前她見了我,還稱呼一聲唐三哥,如今連哥字卻也省了?!?/br> 國師冷冰冰地咳嗽一聲:“唐三兒?!?/br> 唐三頓時拉長了臉:“是唐三,沒有兒字!” 顧柔點頭道:“唐三沒有兒子?!眹鴰熞颤c頭。唐三的臉拉得愈發(fā)冗長。 單身的唐三不像國師有顧柔幫腔,左看右看身邊只有孟章,頓時倍感凄慘,忙換個話題切回到正事:“我接到你的信,便立刻從蜀中趕來,如今漢中城內(nèi)外已經(jīng)戒嚴,郁榮頒布了政令,正催收全境內(nèi)的冬小麥呢?!?/br> 顧柔插嘴道:“莫非他欲施行堅壁清野之策,對抗朝廷?” 唐三點點頭,沖她嘟了嘟嘴,對顧柔這一次的反應(yīng)快表示稱贊和詫異。他繼續(xù)對國師道:“我已將唐門上下的人遷出蜀中之境,接下來便可以放手大干一場?!?/br> …… 在孟章處用罷午飯,國師留唐三下來秘密商談,顧柔先回白鳥營,她一進營房,便被陳翹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