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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這樣硬仗,目光中卻已見怯色。 薛瓶兒這里的“她”指的是陳翹兒。 顧柔意識到這一點后,甚感奇怪,她回頭望望身旁的陳翹兒。 陳翹兒的眼神比顧柔更加迷惑不解。 第167章 文學(xué)31 這會兒, 顧柔在屏風(fēng)后頭,看不見冷山的眼神, 不曉得他究竟對薛瓶兒用了什么法子,使得薛瓶兒對于他的態(tài)度甚是懼怕。仿佛冷山不必說話,只消眼神稍一逼迫,薛瓶兒便顯出魂不附體之狀, 話音顫顫,又道: “你倒底想要怎么樣?” 冷山重新拿起茶盞, 拇指輕輕撥弄杯沿, 似漫不經(jīng)心道:“本將不妨告訴你,這是北軍軍中白鳥斥候營,在此處你看到的每一個人,對于刑訊逼供, 也是很拿手的。” 薛瓶兒面色慘白。 冷山打量薛瓶兒:“像她這樣的,一般怎么處置?!?/br> 這話卻是說給一旁的斥候聽, 站在冷山身側(cè)侍立的一名斥候立刻瞥薛瓶兒一眼,眼神極為輕慢,答道:“回將軍的話,像她這樣不說實話的, 還犯不著白鳥營動手,不過既然將軍開口, 若交給屬下處置,先斬雙手,再斬雙腿;若再不交代實話, 放入盛滿鹽的大甕,做成人彘……您曉得的,咱們營中刀工一流的高手多得是,就算只剩下一根軀干,也能把她削上幾千刀不死?!?/br> 冷山把手一擺,搖了搖頭,阻止斥候說下去。他看向薛瓶兒。 薛瓶兒早已面無人色,雖然她身上還未受一點傷,卻似一個重傷累累的人癱軟在地。 冷山問:“想要從此地全身而退么?” 這句話仿佛給了絕望中的薛瓶兒一點希望,她目光恐懼地望向冷山。 冷山道:“那就說實話,否則本將便將你交給他——當(dāng)年你和陳翹兒在吳郡,軟虹樓怎么倒的?” 薛瓶兒幾近崩潰,然而當(dāng)冷山提到陳翹兒這個名字之時,她的眼中卻又掠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她沉默片刻,終于幽幽開口—— “當(dāng)年我將三少爺藏在軟虹樓中,他卻從沒碰過我一根指頭。我原以為,他是嫌棄我青樓的出身;但這沒有關(guān)系,對我來說,只要能和他這樣的人物攀上交情,已是天大的福分?!?/br> “可是后來有一日,三少爺他突然問我,那個裝老太婆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想了半天,才知道他指的是翹兒姐,我吃驚的很,便問他,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老婆婆了。三少爺不回答,只是微笑。我……我從沒見他那樣對我笑過,我心里害怕得很。” “我和翹兒都是孤兒,從小一起在青樓里長大,一同學(xué)藝,一同挨打……她從小就比我聰明,會討人喜歡,但凡有什么好東西,總是先由她挑,剩下的才是我的。但凡有個風(fēng)流俊賞的客人看上了我,卻總是在瞧見翹兒姐之后移情別戀于她;我從不和她爭搶,因為我曉得,我爭不過……” 薛瓶兒說到此處,發(fā)自內(nèi)心地落下兩滴淚。 屏風(fēng)后的顧柔聽見了薛瓶兒輕微的啜泣聲,心緒極為復(fù)雜,又聽她繼續(xù)道: “打那以后,我心中極為害怕。我一邊盼著三少爺眼睛能恢復(fù);另一方面卻又害怕他能看見之后,為翹兒姐的美色所迷……我日日夜夜都害怕這樣一天到來?!?/br> 薛瓶兒因為心中的這點妒忌,便借口想要贖身離開軟虹樓,懇請三少爺帶她離開吳郡。她自知對三少爺有恩,以三少爺?shù)钠⑿裕M管不肯收她為妾,但幫她贖身這件事卻一定會辦到。 果然,三少爺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只是,卻要等到眼睛復(fù)明之后。這讓薛瓶兒更不安了,她不能等三少爺?shù)难劬?fù)明,不能讓他知曉真正救了他的老太婆,是一位美麗無雙的絕色佳人。 于是,薛瓶兒便去郡衙門舉報,說軟虹樓里窩藏欽犯。 這本是一件玉石俱焚之舉,她得不到,也不想要陳翹兒得到三少爺??墒菂s讓薛瓶兒歪打正著——那當(dāng)?shù)氐目けO(jiān)樓權(quán)早就垂涎陳翹兒的美貌,想要將之收入后房,然而軟虹樓豪客眾多,銷金如土,他也沒有哪一點能夠力壓他人得到陳翹兒的青眼。這薛瓶兒前來舉報,卻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jī)會。于是,他和薛瓶兒一拍即合,以抓捕欽犯之名,來抄沒軟虹樓,將陳翹兒一干人等下了大獄,如此一來,陳翹兒落到他的手心里,便任由他宰割了。 顧柔在屏風(fēng)后,聽得遍體發(fā)寒——樓權(quán)原是個貪生怕死尸位素餐的小,當(dāng)年他不是想要抓欽犯,這等一流高手,即使抓到也害怕同伙報復(fù),他的真正目的是得到陳翹兒! 顧柔替陳翹兒痛心——被自己最為信任的姐妹背叛,幾乎因此毀掉后半生,此刻她的心中,一定更為寒冷吧? 她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身旁陳翹兒的臉色了,她能夠感覺到,陳翹兒聽著薛瓶兒說出這些話時,身體發(fā)出的顫抖。精明如斯的她,卻也有被深深蒙蔽的這一日。 顧柔伸出手去,握住了陳翹兒冰冷的手,還有一點是,她擔(dān)心陳翹兒會控制不住情緒,從這扇屏風(fēng)后面沖出去。 屏風(fēng)前頭,冷山問了一個顧柔也很想知道的問題:“她也算是你的朋友,替你打點過不少事,你這般設(shè)計她,倒也過意的去?!?/br> 薛瓶兒沒有聲音,她回避了這個問題,只道:“總之,我照實說完了,可以走了么?”說罷仍然有些驚恐不安,只怕冷山翻悔。 冷山道:“本將非言而無信之人,帶她出去?!?/br> “不行,你不能走!” 陳翹兒從屏風(fēng)后頭沖了出來。 她歇斯底里,顧柔一時沒有拉得住。 陳翹兒、薛瓶兒,這對相交多年的姐妹打了照面,俱是驚在原地。薛瓶兒面如死灰,半響,她收起了滿臉復(fù)雜的情緒,道:“你都聽見了吧?!?/br> 說也奇怪得很,她對著冷山,可以那么憤怒,那么懼怕;然而對于陳翹兒,她卻顯出一種不屑和倨傲。 陳翹兒看著她,發(fā)絲有些凌亂,她顯得那么絕望又痛苦,卻也和薛瓶兒一樣,極力地維持著一種看上去的高傲。她深吸一口氣,把喉嚨深處的哭音全部一口咽下去,以冰冷的聲音問道:“你方才說的話都是真的么?” 她太過鎮(zhèn)靜,這反倒使得顧柔有些意外,并且替她擔(dān)憂,生怕她下一刻或者什么時候,會爆發(fā)出更大的憤怒,甚至一掌劈死薛瓶兒——在白鳥營受訓(xùn)這么久,這點拳腳功夫陳翹兒還是學(xué)會了。 然而,陳翹兒沒有使用她的拳腳,只是問:“你倒底還是不是我的姐妹,你怎么能這么害我?” 陳翹兒這般鎮(zhèn)靜,薛瓶兒卻頂不住了,她突然變得歇斯底里起來,沖著對方大吼大叫—— “你不是我的姐妹!” “世上壓根兒不存在什么姐妹,即使有,在男人面前也沒有了。你分明對他心存念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