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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登臺唱?!?/br> “聽說了嗎?紅昆的新人要唱。” “有什么驚奇的?” “驚奇的地方在于紅昆的新人從來都沒有學(xué)過,就兩個小時的準(zhǔn)備時間,到底得多有天賦才能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nèi)唱好?!?/br> “紅昆的霍副團(tuán)為難人吧,這是不可能的事情?!?/br> “是啊,等會就看紅昆的新人出洋相吧,我們十一點半的時候過去,占個好位置。紅昆和青昆難得同時出現(xiàn)在四樓,十年難得一遇呀哈哈哈,啊……” 猛地,連著幾聲咳嗽聲。 青昆的實習(xí)生挺直背脊,喊道:“七七七七爺。” 徐京墨眸色微深,似是在沉吟,片刻才朝兩人點點頭,隨即大步離去。實習(xí)生捧著臉說:“七爺生得真好看呀,完全不輸一線的小鮮rou,要是去拍個電影或是電視劇什么的,分分鐘大紅大紫?!?/br> “咦?七爺怎么往三樓去了?三樓不是紅昆的地兒嗎?” “應(yīng)該是去四樓,怎么可能去三樓?有柳團(tuán)長在,誰敢往三樓跑?” “也是哦。” 化妝間里,唐慈在幫沈禾化妝。 沈禾手里拿著的劇本,正在飛速翻閱,而曾團(tuán)長則在一邊給她講戲。沈禾一心兩用,時不時點個頭,倒是不怎么緊張。 沈禾是不緊張,身邊的唐慈倒是緊張得很。 “曾團(tuán)長,要是霍姨不滿禾禾,禾禾是不是就不能進(jìn)我們紅昆了?要不到時候女神你去青昆吧,反正就是樓下?!?/br> “胡說八道!我挑的好苗子怎可能讓給青昆!唐慈,給我好好化妝,別手抖!別說話!” 唐慈扁扁嘴,應(yīng)了聲,繼續(xù)給沈禾上妝。 曾實又說:“詞沒記住的話沒關(guān)系,到時候我讓唐慈給你舉個板子提示?,F(xiàn)在時間緊迫,學(xué)的身段已經(jīng)來不及了,到時候你自由發(fā)揮,關(guān)鍵是唱腔。唐慈,先別畫了,去把老霍前些年登臺演出的視頻找出來,讓沈禾看看。” 他又說:“雖然老霍這人挑剔又難伺候,但她當(dāng)年演的楊貴妃是一絕。本來我是打算等你過來報道后,學(xué)唱時讓她當(dāng)你老師的,沒想到……”嘆了聲,又說:“也罷,這些事以后再說,剛剛我說的有沒有記住?” 沈禾合上劇本。 “曾團(tuán)長,我需要獨處空間。” “行,等會唐慈幫你上好妝后,應(yīng)該還有五十分鐘的時間,整個化妝間都給你用。我相信你有天賦,好好考慮下怎么唱。你也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唱不好,我們還有后路。老霍這人雖然難伺候,但比起青昆的老頑固而言,還是算好說話的。我當(dāng)初答應(yīng)讓你進(jìn)來,就不會讓你被趕出去?!?/br> 沈禾笑了笑,輕輕點頭。 一會后,唐慈抱了個平板進(jìn)來,又花了十分鐘幫沈禾剩下的妝面畫完。她抱來戲衣,問:“你要現(xiàn)在換嗎?” 沈禾看了眼,說:“我等會自己來?!?/br> 唐慈明白沈禾需要思考的空間,遂不再多說什么,很快就離開化妝間,貼心地帶上門?;瘖y間里剩下沈禾一人,她并沒有看平板里的視頻,而是閉目認(rèn)真聽著里面的唱腔,頭時不時輕點,在尋找節(jié)奏感。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禾終于睜開眼。 她看了眼時間,開始換戲衣。 戲衣的穿法并不復(fù)雜,不過一個人穿的時候確實稍微有點困難,尤其是后面需要反手扣上。常年坐在電腦桌前的人大多有點亞健康,沈禾的肩椎并不是太好,反手扣衣服時右肩分外酸痛。 就在她專注地去夠著扣子時,身后驀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guī)湍?。?/br> 她詫異地抬眼。 透過化妝鏡,她見到了徐京墨。 微涼的手指擦過她的脖頸,帶著一股子酥酥麻麻的觸覺,他利落且無聲地扣上,低聲在她耳畔問:“有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他此時此刻離她很近,說話時氣息幾乎能碰觸到她的耳垂。 她的呼吸為之一顫。 沒由來的想起那一夜的徐京墨,他那么專注,那么認(rèn)真,像是在宣誓—— “我們不談過去,只談未來?!?/br> 說得好像他們之間能有未來似的。 她回過神,問:“你怎么來了?” 他在鏡子里看著她。 此時的兩人,一人穿著戲衣,一人穿著尋常的便服,可是落在鏡中,卻有一種奇妙的相配感。明明已經(jīng)扣上了衣服,可他依舊沒有動,杵在她身后,溫聲說:“怕你緊張。” 沈禾說:“我不緊張。” 平板上依舊在放著霍副團(tuán)唱的視頻,正好唱到那一句——百年離別在須臾,一代紅顏為君盡! 他倏地傾前身子,圈住了沈禾的腰肢,下巴輕輕地貼在她的耳垂邊。 沈禾渾身一僵,正要斥罵他時,他卻沙啞地說:“沈禾,你看鏡子,唐玄宗和楊貴妃曾經(jīng)這么恩愛,唐玄宗愿意為她畫眉,想與她耳鬢廝磨日日夜夜。” 手臂緩緩收緊。 他以一種守護(hù)者的姿態(tài)擁著她。 “唐玄宗溫柔體貼,寵她至深,沒有女人能抵擋君王的溫柔,楊貴妃愛唐玄宗是毋庸置疑,所以她心甘情愿為唐玄宗而死。” 沈禾反應(yīng)過來,徐京墨在教她體驗角色,一時間竟也忘記了腰肢上的手臂。 她認(rèn)真地體會徐京墨的話。 片刻,她眼睛微微亮。 與此同時,徐京墨松開了她的腰肢,伸手摸了摸只她包了水紗布的頭:“我的小禾苗向來聰明,我期待你中午的表現(xiàn)?!?/br> 說罷,他離開了化妝間。 “我的小禾苗”五個字回蕩在沈禾的耳邊,讓她沒由來覺得耳根微微熱。 第 23 章 將近十二點。 觀眾席上坐滿了青昆與紅昆的人, 第一排是青昆與紅昆的團(tuán)長與副團(tuán)。 曾團(tuán)長與柳團(tuán)長依舊對對方?jīng)]有什么好臉色,不過現(xiàn)在曾團(tuán)長更關(guān)心的是自己挖掘出來的好苗子, 因此懶得與柳團(tuán)長爭吵,他問霍副團(tuán):“戲是你點的,人也是你挑的, 現(xiàn)在即將開演, 你究竟挑了誰演唐明皇?” 霍副團(tuán)說:“即將開演,等會你見到了就知道, 這人雖然名字里沒不帶禾苗, 但確實是根好苗子, 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上來, 付出的血汗你我都是看在眼底, 不得不承認(rèn)的?!?/br> 話音剛落, 門口就多了道人影。 正是唐慈和盛裝打扮的沈禾。 曾團(tuán)長瞇眼笑開:“老霍, 你瞧瞧她, 閨門旦的扮相無話可說吧。沈禾那張臉長得古典, 能夠輕而易舉地駕馭閨門旦的各種角色, 沒上妝前還看不出來, 一旦上了妝,穿了戲衣,就像是天生為戲劇而生?!?/br> 到底是有點得意,一轉(zhuǎn)身便與柳團(tuán)長得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