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半截腿微微發(fā)涼，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祁表哥正站在她面前，懷里抱著的正是那只剛剛搗亂的銀團(tuán)團(tuán)。

    祁表哥這是......掀她裙底？

    雖說天璃國民風(fēng)開放，男女大防并沒有到草木皆兵的境地，可是這......男子掀女子裙子，也，也委實......孟浪了些。

    雖然一直將祁表哥當(dāng)成哥哥看待，但小姑娘心里也起了一層羞意。望著那團(tuán)毛茸茸的團(tuán)子，臉上止不住發(fā)熱。只是她從小面色就白，極少有紅過臉的情況，倒也看不出來什么。

    祁子歸因著年前就通過了國子監(jiān)的試題，開春了不免就閑暇下來。時不時打著虞非小表弟的名頭，三天兩頭往皇宮來見見小表妹，顯然是沒有將楚王妃的話放在心上。

    剛一進(jìn)瑾瑜閣，便見著這銀團(tuán)團(tuán)在小表妹身邊蹭來蹭去。看見虞是手上正忙活著，也沒多想，直接從小表妹的裙底將一直跟著打轉(zhuǎn)的胖團(tuán)子弄出來。

    這會兒子阿璇盯著被他抱在懷里的銀團(tuán)團(tuán)，手上搗花汁的動作也停下來了。祁子歸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對小表妹做了什么，腦海里突的閃現(xiàn)一晃而過的白色，后知后覺地想到——那似乎是阿璇的小腿。

    白的驚人，似乎都能反光了。

    十五歲的年紀(jì)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他心里一些隱秘的想法又微不可察又時時繞在心頭——娶，阿璇，為妻。

    祁子歸感覺一股熱氣直沖天靈蓋，明明還是穿春衫的光景，渾身上下卻是要燒著了一般，臉頰至耳后更是燙的驚人。

    只聽到耳邊是阿璇慌亂的聲音————

    “祁表哥，你流鼻血了！”

    祁子歸下意識伸手探到鼻子下方，再抬眼看得時候，食指跟中指上一片鮮紅。還有血從鼻子里順著人中滲進(jìn)唇縫里，嘴里微微嘗到咸味兒。他盯著那一片紅，腦袋里面一片空白，只覺得昏昏沉沉的。手不自覺松開，白色雪團(tuán)子滾落在地上，似乎是摔疼了，“吱”地一聲跑進(jìn)了暗處。

    “祁表哥！祁表哥”虞是聲音里帶了一絲哭腔。她此刻也沒心思管那只胖兔子，杵臼從手里滾落到地上“咕?！币宦曧?，也是顧不得了。

    虞是伸手托住祁子歸軟下來的身子，沾染了紅藍(lán)花汁的手環(huán)住少年勁瘦的腰，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用自己的身子使勁撐起少年的身體。

    從小便嬌養(yǎng)著長大的九公主，細(xì)弱的小身板撐著微微有些發(fā)顫。若不是祁表哥埋在她肩窩呼出的熱氣，她險些都要哭出聲來。

    祁表哥剛剛明明還好好的，突然間流鼻血又昏過去。她雖不通藥理，卻也知道這種情況多半是......得了什么病。

    一路跟在自家小世子身后的遲素小跑也追不上世子的步伐，等到他進(jìn)到瑾瑜閣里頭的時候才看見現(xiàn)在的情況：

    世子迎面伏在九公主身上，九公主環(huán)抱在世子腰上的手上，似乎，是血？遲素心里一驚，這才覺得不對勁。等到近前看得時候才發(fā)現(xiàn)九公主面色慘白，臉上淚水橫流，有幾縷凌亂的頭發(fā)還黏在臉上。身子還微微有些抖，似是有些撐不住了。

    小姑娘轉(zhuǎn)過臉來，那雙杏眼里不斷有淚珠滾落，睫毛都被淚水結(jié)成好幾縷，十分狼狽?！捌畋砀?.....嗝，祁表哥......”顯然是有些受驚，聲音都有些抖，一哭得急了就打嗝。

    遲素忙上前去將世子扶好，轉(zhuǎn)頭就看見世子鼻子上滾滾留下來的鼻血。也是被駭?shù)貌惠p，將祁子歸的頭仰面扶好，用袖子捂好。

    虞是已經(jīng)差了人去請?zhí)t(yī)，她守在一旁，腳步發(fā)顫也不曾坐下來。

    太醫(yī)院的徐太醫(yī)被火急火燎地抓過來，年紀(jì)大了，被宮人一路幾乎是提著奔過來，一把老骨頭都要給抖散了。

    這會兒子細(xì)細(xì)查看了祁子歸的情況，先給止住了血。拿涼水多加拍打脖子后跟附近，仰面將人扶好躺下，一會兒就止住了血。

    “世子年紀(jì)陽氣旺盛，剛進(jìn)春日不免燥熱，流鼻血應(yīng)是沒多大的問題?？峙聲炟剩瑧?yīng)是暈血的癥狀了。不必過于驚慌，好好調(diào)養(yǎng)就是了。”

    “我家世子從小到大都沒有被診斷出過暈血癥狀?。俊边t素從小便跟著祁子歸了，小時候世子頑皮割破了手指什么的也不見暈血啊。

    “這暈血癥狀要因人而定，有些人是見著自己的血暈，或是見著大量血也會昏厥。世子......的情況日后要多加觀察留意，才可下定論?！毙焯t(yī)捋一捋稀疏的胡須，也覺得頗有些棘手。暈血癥狀情況復(fù)雜多變，實在不好妄下定論。

    最后，徐太醫(yī)還是開了一個調(diào)理方子。姚黃吩咐了丫鬟去小廚房熬藥，就等著楚王世子醒過來。

    聽太醫(yī)說祁表哥沒什么事，虞是這才覺得一顆心落了地。但又覺著放心不下，拉著拉太醫(yī)問了好幾遍才放下心來。

    一放松才發(fā)覺自己一身黏膩的冷汗，手上還染著紅藍(lán)花鮮紅的花汁，肩頭方才被祁表哥枕著的地方鮮血已經(jīng)和白色的上襟結(jié)在一起。遂去了耳房，重新洗了澡，又換了衣衫。

    *

    等到祁子歸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第一眼瞥到的是暖黃的帳頂，帳角掛著兩個花鳥鎏金鏤空的香囊，呼吸之間全是淡淡的蘇合香。

    跟阿璇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恍然驚覺這不是他的房間，一支雪白纖弱的手指已經(jīng)挑開了帳?！」媚镆粡埶匕椎哪樎冻鰜?，還可以看見平日晶亮烏黑的杏眼眼角眼尾均泛著一圈粉紅，眼皮也微微腫著，明顯是哭過的。

    祁子歸深深皺起眉頭，伸手像撫過那紅腫的眼睛，冷不防小姑娘猛地?fù)溥^來。他下意識將人接住，被后勁兒沖到往后靠了靠，鼻尖的蘇合香更加濃郁。

    “祁表哥，你嚇?biāo)牢伊?。”小姑娘嬌嬌弱弱的嗓音里帶著鼻音，卻是深深的后怕?！澳懔鞅茄?，還暈倒了，嗚嗚嗚......”

    祁子歸的手自然而然地攏住小姑娘的肩膀，聽阿璇這樣一說，他就又想起來之前......之前，他掀了阿璇的裙底。他抿了抿唇，有紅色慢慢染上面頰，因著剛醒過來，眼睛里還朦朦朧朧一層氤氳。

    遲素隔著窗幔掀開的一角，看見了里面倚在一起的人。心下不免咋舌，這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郎一個十三歲的姑娘了，真真也是不避嫌。他探頭瞧見世子通紅的面色和水蒙蒙的鳳目，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世子爺估計早就喜歡九公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這九公主嘛，估計是兄妹之情更多一些。但是，楚王妃想要世子早早定親一事，怕是不容易。

    *

    這會兒子虞是也沒多想，小姑娘的雙手從少年肩窩穿過去抱住，深深地挽住?？煽嗔似钭託w，打小就怕癢，特別是胳肢窩，更是碰都碰不得。這會兒子想笑又得憋住，只能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調(diào)整坐姿。

    這一扭，情況就更糟糕了。

    春衫本就輕薄，十三歲的小姑娘發(fā)育地又快，身前已經(jīng)是鼓鼓囊囊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