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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問:“那你喜歡上誰了?” “我……” 她順口就要答,忽然間對上他的目光,聲音戛然而止,后半句卻也不知要說什么。 沈懌微側(cè)著頭,眸子正一轉(zhuǎn)不轉(zhuǎn)地望著她。 這一刻想起了很多事,胡同里的月光,長街上的大雨,還有漫山遍野,無邊無際的芒草叢…… 心里莫名的一軟,書辭不自在地微微垂頭,兩手局促的放在腰間,含糊不清的支吾。 沈懌站得近了些,居高臨下,像是把她整個人裝了起來。半晌才伸出一只手,將她手腕輕輕握住。 他緩緩牽起袖子卷上去,指腹輕柔的在那道牙印上摩挲,面具后掩蓋著的表情,瞧不出是喜是怒。書辭只能看見他那雙眸子,神情專注至極。 “還疼么?” “……有一點?!?/br> 沈懌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讓你亂撿人,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末了又問道,“好好的,他咬你作甚么?” “好像是得了什么病,病發(fā)時只能喝人血,喝烈酒才能緩解?!睍o也很無辜,“當(dāng)時我手邊又找不到酒?!?/br> “那你就讓他咬?”他皺眉薄責(zé)道,“也不知道躲一躲?!?/br> “你以為我想的?這可不是一般的疼?!睍o搖了搖頭,“可他手勁太大,我實在掙不開。” “他還對你用強?”沈懌微瞇起眼睛。 這話聽著說不出的別扭,她只得解釋:“發(fā)病的時候估計神志不清,也……不能算用強吧?” 沈懌將她袖子放下,冷聲道:“再有下一次,讓他試試,我絕對炸了他那張嘴。” 書辭剛收回手,聞言忍不住好笑,心下浮起絲絲酸甜,又飛快抬眼望了望他,“都是意外,都是意外,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先吃飯?!彼餍员е母觳餐匣匚堇?,沈懌倒也由她拉拉扯扯。 因惦記著家中的滿地狼藉,書辭給他盛了碗飯,使勁往里夾菜,“一會兒你先吃著,我得讓下人去收拾一下?!?/br> 沈懌握著筷子慢騰騰地玩弄,倒也不急著吃,只是忽然說:“你可知,這些錦衣衛(wèi)都是群心狠手辣之徒?!?/br> “我知道,他們是替皇上辦事的,有時候六親不認(rèn)。” “何止六親不認(rèn)?!彼粗斑@群人手段極其厲害,有一百方法讓你死,也有一百種方式讓你生不如死。這一點,連肅親王都自愧不如?!?/br> 書辭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你別看他表面上對你有禮?!彼朴瞥粤丝诓?,“沒準(zhǔn)是另有所圖……聽見那段對話了么?他們之所以來你家,是因為本該來的人,其實是他。這答案就不言而喻了,他原是要對你下手的,不過由于傷重不便才放過了你,否則,你早就遭他毒手了,還傻乎乎地把他當(dāng)好人?!?/br> “可他畢竟把玉牌給了我……” “給了你又如何,說不定,這還是個燙手的山芋,準(zhǔn)備設(shè)計陷害你的?!彼f得一本正經(jīng),連書辭都不由動搖起來。 書辭沉吟片刻:“那……我要扔掉?” “依我看,毀掉最好?!鄙驊唤?jīng)心地吹了吹湯,睇她道,“記得要離他遠(yuǎn)一點,這種人可能沒安好心的?!?/br> 與此同時,肖府書房內(nèi)。 燭臺上的燈火跳動,光亮不穩(wěn)。 肖云和從太師椅上起身走了過來,定定看著面前的青年:“這么說,人是你調(diào)走的?” 晏尋神色未變,不卑不亢道:“是。” 他的臉陰沉得可怖,唇邊的肌rou似怒到極點般微微抽動。 長袖隨著他的胳膊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獵獵作響。 空寂的四周能清楚的聽見那“啪”的一聲。 肖云和不是習(xí)武之人,饒是用盡全力,這一巴掌打下去,在晏尋看來也就還好的程度。 “你倒也痛快,就這么承認(rèn)了?!彼麣獾冒l(fā)笑,手指沖著他,“好啊,你瞧瞧你辦的事兒,自己失蹤幾天音訊全無便罷了,連我的人你也敢擅動?怎么著,翅膀硬了,還是臨時想撂擔(dān)子不干了?也成,橫豎病得快死的人不是我?!?/br> 晏尋伸出拇指,輕輕抹去唇角的血,仍平靜地叫他息怒:“此次發(fā)病誤了您的事,是屬下無能。不過,屬下這些天已在言家找過了,并未發(fā)現(xiàn)碎片的下落。想來是消息出了偏差,也未可知。” 肖云和怒氣未消,胸膛起伏不定,“你當(dāng)真找過了?”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找過了,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沒有遺漏?!闭f著又抬眼,“言家附近有內(nèi)軍守著,所以一直沒機會把訊息帶給大人。” 肖云和聽完,皺眉干瞪著他,半信半疑的樣子。 晏尋一面觀察他的神色,一面解釋,“屬下這么做其實全是為了大人您著想,大人不是教導(dǎo)過屬下做事應(yīng)該收斂么?這樣動不動就掀瓦拆房子的,太過張揚了,萬一被肅親王的眼線發(fā)覺,豈不是對大人不利?!边@句話恰恰是上次他親口對他說的,此時此刻被他用在這件事上,倒讓人無法反駁。 沉默了良久,肖云和才轉(zhuǎn)身走回案后坐下,氣息不順地吐納了片刻,方道:“我的事他查了那么久,怕是早就知道了……不過你這么說,也有道理,眼下他掌控內(nèi)軍,咱們得來的情報的確不一定準(zhǔn),罷了,你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br> 晏尋抱拳施禮,依言退出門。 等走到回廊上時,他才大松了口氣:好在是應(yīng)付過去了…… * 盡管被沈懌連嚇帶唬了一通,那塊玉牌書辭到底還是沒有銷毀,畢竟是人家的東西,萬一哪天心血來潮想瞧一瞧討回去,自己豈不是百口莫辯。 而且她也發(fā)現(xiàn),錦衣衛(wèi)雖名聲在外,但晏尋卻是出奇的好相處,在街上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巧遇中,他幾乎每回都有停下來和她說上半天的話,語氣平易近人,連半點官架子也沒有,和某位王爺?shù)臍鈭鐾耆灰粯印?/br> 這就愈發(fā)改變了她對錦衣衛(wèi)的看法。 今年潤七月,夏季比之往年要長,每天都是灼熱的大太陽,連著半個月沒下雨了。 言則也連著半個月沒有回家了。 事情得從數(shù)日前隆安皇帝在南御苑觀看了一場比武說起,安家的大公子文武雙全,尤其是在射箭上頗有造詣。見他耍了一套劍法,打了一套拳,皇帝甚是愉悅,當(dāng)下便要賞,不料這位年輕公子推了金銀財寶,只說想與肅親王手下的言校尉比試一場。 少年有好勝之心,對于這個要求,沈皓自然沒有異議,覺得既是要比,那索性正式一點,干脆下了道圣旨,定好時間地點,贏了有賞,輸了也得罰。 安公子又認(rèn)為,老前輩說不定會讓著自己,所以罰得罰重些,大家比試也更加公平認(rèn)真。于是鬧到最后變成了,輸者直接降職一等守城門一個月。 雖然從一開始便不打算放水讓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