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上？”

    蕭瑮笑笑不說話，以寧坐到床邊疊衣服，低頭嘀咕道：“你的確是該擔(dān)心擔(dān)心，再叫我過這種朝不保夕，提心吊膽的日子，我也不必繼續(xù)跟你過了，該怎么著怎么著吧?！?/br>
    蕭瑮在她旁邊坐下，也學(xué)她的樣子疊起衣服來，口中道：“你這話就是答應(yīng)了？不再勸為夫那些國不國，家不家，責(zé)任天下的話了？”

    “你不是說要花些時間了斷嘛，那些事情你肯定會安排妥當(dāng)?shù)?，是不是？?/br>
    以寧提到這個，蕭瑮倒想和她好好聊聊：“金固交給宋三，中央軍有上將軍在，我不在了他自然知道應(yīng)該效忠誰，邊防部署不從我這兒過，直接交到皇上面前也是可以的，從前就不是我一個人決斷，明里有各關(guān)的主帥，朝中大臣和父皇，暗里也有肖將軍，徐將軍他們，以后這些都是皇上自己要面對的事情了，地方軍嘛，向來各自為政，也互相牽制，還是靠人心統(tǒng)籌，能不能拿得住各地方的主帥，要看他自己的本事。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得給皇上找個我放心他用著可心的太尉，你說是不是？”

    以寧本來只是靜靜聽著，結(jié)果是個問句，有些無措道：“你問我?。课抑朗裁矗且膊皇?，你自己有數(shù)就行。”

    蕭瑮道：“就給我分析分析唄，我聽聽，這會兒也沒別人跟我說說呀。”

    以寧想了想說：“嗯…上將軍很可靠，而且從來都是站在國家的立場上做事，你一走了，皇上首先第一個肯定找他，所以金固的事情你大可直接交到上將軍手上，一定事半功倍?！?/br>
    “怎么個事半功倍法兒？”

    以寧道：“攛掇宋三有老九，背后謀劃有你，給他撐腰的是他爹，但是矛頭指向齊家，有這些還不夠，宋三還得得到皇上的心，皇上對軍中的事情沒什么信心，老人嘛，可信的不多，這種時候最缺的就是年輕新鮮的面孔，宋三要是有上將軍的支持，是不是很快就能脫穎而出，被皇上重用？”

    蕭瑮點(diǎn)頭道：“我本來是想交給老五的，聽你這么一說，的確是上將軍更合適，若是順利，不出一年，金固就會把持在宋家手上。”

    “只要不打仗，邊關(guān)的事情就有時間慢慢捋順，到時候絕不會再有人覺得你是假退政了，邊關(guān)的將領(lǐng)自然會曉得該怎么做。要是居安思危，考慮不久有戰(zhàn)亂的話，你只是退隱，又不是不在這世上露面了，大不了再回來唄，那時候回來，大家不會非議你，還會覺得你明大義有擔(dān)當(dāng)，更能振奮將士，鼓舞人心，你說是不是？至于太尉嘛，有沒有都差不多，太尉的事兒，上將軍一個人都做了，歷朝歷代，這個位置虛空也是常事了，不過我覺得，除了上將軍，你還真應(yīng)該再安排一個得力的人手在皇上身邊，兼聽則明嘛，一個太少，三個太多，兩個人正好，得是軍中的，最好熟悉地方也熟悉邊關(guān)，面兒上還得和上將軍，和你走得不近，有這樣的人嗎？”

    “有?！?/br>
    “誰？”

    “永安的徐輝壽將軍，他是以前是大哥的副將，大哥走了之后，他基本上就在永安扎根了，很少與京中的人有聯(lián)系，我這次去，就是想緩緩他和皇上的關(guān)系，他們這一幫子，對皇上大多有成見，為了避嫌，也不怎么和我接觸?！?/br>
    以寧點(diǎn)頭道：“你看，你自己都明白的，不需要我跟你多說什么，你這么替皇上著想，不知道他會不會領(lǐng)情，干脆放你走呢?！?/br>
    蕭瑮道：“我自己干脆就行，又不是籠中困獸，還有逃不了的，他也是聰明人，事理該知道些了?！?/br>
    以寧道：“別再跟我講這些了吧，想得腦殼疼。反正你是離朝不離京，這些事情慢慢來就是了?！?/br>
    蕭瑮笑道：“離朝不離京，這話說的好，咱們以后把王府拆了，就剩下西苑兒，門楣一換，過幾年也沒人知道周王府門朝哪兒了?！?/br>
    “你說要做我家上門女婿，那門前就掛林府的匾額吧，往后各個鋪?zhàn)拥恼乒窆苁聛砘卦拞栐?，也覺得親切一些?！?/br>
    蕭瑮道：“那還不都是隨便你了。哎，謝兄昨兒夜里就回去了？”

    “嗯，待這兒也沒事兒?！币路集B好了，以寧站起來收拾，蕭瑮看她腳下還有些不利索，又摟著腰把她抱回來坐著，俯身去看她腳上傷，有些淤青發(fā)紫，蕭瑮道：“你別動了，叫她們進(jìn)來收拾吧，磕得還挺重的，疼不疼？”

    以寧道：“還好啦，沒那么疼了?！?/br>
    “你聽話乖乖坐著，我去叫她們進(jìn)來?！?/br>
    蕭瑮起身出來，找雪海和青煙二人，雪海就在院子里面往車上放東西，看到王爺出來，雪海問道：“王爺有事吩咐？”

    蕭瑮道：“夫人腳上有傷，不大好走動，你手上的事情先放放，進(jìn)去幫她會兒。”

    “是?！?/br>
    雪海應(yīng)諾就要進(jìn)屋去，王爺又問：“還有一個呢？”

    雪海道：“她有別的事兒呢，王爺別尋她了?！?/br>
    蕭瑮嘀咕道：“這會兒能有什么事兒，真是的，比本王都忙?！?/br>
    雪海笑笑進(jìn)了屋，以寧看她笑著進(jìn)來，問道：“笑什么呢？”

    雪海附在小姐耳邊說：“王爺叫我和青煙進(jìn)來做事，沒看到青煙，有點(diǎn)不大高興，要是知道青煙和方佺兩個一處說貼心話呢，恐怕要冷臉了?！?/br>
    以寧聽到也是掩口直笑：“方佺待人比個木頭也活潑不了多少，我還真想知道他和我們青煙怎么談情說愛?！?/br>
    雪海起了壞心說：“兩人就在后門廊檐下邊兒，要不咱們?nèi)デ魄迫?？?/br>
    兩個人一拍即合，扔下手里的東西往外去，蕭瑮問道：“上哪兒去?！?/br>
    以寧扯上蕭瑮一起，說：“走，帶你開開眼界去。”

    三人悄步走到后院兒，遠(yuǎn)遠(yuǎn)瞧見青煙在給方佺補(bǔ)衣服上的破洞，兩個人也不說話，青煙手上動作很慢，她兩指捻著針，小指微微翹起，慢慢揚(yáng)起，又慢慢回落，蕭瑮看到，不禁皺眉：“方佺的心上人就是青煙？什么時候的事情？”

    以寧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蕭瑮小聲一些，待青煙終于補(bǔ)好了破洞，那兩個人才有一搭沒一搭說起了話，青煙道：“好了?！?/br>
    “多謝?！?/br>
    青煙低頭笑笑，把針線仔細(xì)收好，口中說：“不用謝的，舉手之勞而已。咱們何時回去？”

    方佺道：“要去永安一趟，之后應(yīng)該就回了?！?/br>
    “不去金固了？”

    “不去了。”

    “聽說你昨天殺了很多人？”

    “不多，也不少吧?！?/br>
    青煙撐著頭說：“雪海和梧桐都見過這樣的大場面，我從來沒見過，是不是很嚇人的？”

    方佺道：“女兒家家的，還是不要見到比較好，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你晚上會睡不著嗎？”

    方佺道：“有事兒就睡不著，沒事兒就睡得著。有時候想想你，也不大睡得著。”

    “想我什么？為什么會睡不著？”

    方佺不回答，只是笑笑，青煙倒好奇起來：“笑什么，講給我聽聽?！?/br>
    方佺道：“你可記得，元月里，我們從邊關(guān)回來，你問我家里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