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這半只窩窩頭還是她省下來想給薛元敬吃的。 一邊吃著窩窩頭,她一邊又含含糊糊的說道:“哎,跟你說個事。你這書,往后估計是念不成了?!?/br> 第8章 同病相憐 這段期間薛嘉月對薛元敬示好數(shù)次,但無奈薛元敬并不接受。也跟他搭過幾次話,但薛元敬從來沒有理過她,甚至連話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薛嘉月心里對他也是很服氣的。 這是個非常倔強的少年啊,想必好感很難刷。既如此,薛嘉月索性就不打算刻意的去刷好感了。不過因為同病相憐,她心中對他的事多少還是比較在意的,所以才會有現(xiàn)在這樣善意的提醒。 話一說完,她就轉(zhuǎn)過頭去看薛元敬。不過她并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預期的諸如震驚痛苦不敢置信的神情,反倒還很平靜。平靜的好似他一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 薛嘉月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孫杏花都能將薛元敬才三歲的meimei賣了,又怎么可能會花錢繼續(xù)讓薛元敬去學堂讀書?讓他歇學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想必薛元敬心中是很明白這一點的,所以現(xiàn)在他臉上看著才會這樣的平靜。 每天上完學回來之后就要擔心明天還能不能繼續(xù)去上學,想必這些日子薛元敬心中也是很煎熬的吧? 薛嘉月想起上輩子她中考過后繼母也不打算讓她繼續(xù)讀書,當時她心中又難過又彷徨,偷偷的哭了好幾天,但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后來多虧外公外婆接她回去供她繼續(xù)讀書,所以她才沒有中斷學業(yè)。 想想自己那個時候也是十四歲。不論薛元敬以后會是多權(quán)傾朝野,心狠手辣的閣老,但現(xiàn)在他也只不過是個十四歲,受人欺壓的少年而已。 跟她當初的處境簡直一樣。 于是薛嘉月心中不由的就升起一股同情來。 “我聽說你已經(jīng)讀了五六年的書?那想必字都是認得的。既如此,你不去學堂也沒有關(guān)系,可以自己在家看書。往后你若想考功名了,也一樣可以去考。” 說到這里,她又仰頭看著他笑道:“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功名的,所以你千萬不要灰心啊?!?/br> 既然是男主,那肯定會有光環(huán)加身。而且據(jù)她這段日子冷眼看下來,薛元敬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只怕就是傳說中的超級學霸。 薛元敬聞言,微覺詫異,目光瞥了她一眼。 此時暮色四合,繁星初上,她洗的很干凈的臉龐在星光下泛著白瓷一般的溫潤光澤。而且她眼中笑容真誠,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在關(guān)心他一樣。 但薛元敬并不覺得她是真的在關(guān)心他。他還記得他meimei被賣的次日,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如何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幸災樂禍的笑他:“我娘說了,她不白養(yǎng)別人生的孩子?,F(xiàn)在將你meimei賣了算什么?你以為你還能在這個家待多長時間?遲早也要賣了你。這樣這個家往后就都是我娘和我的了,沒你們什么事啦。” 她們母女一個占了他母親的位置,一個占了他原本的屋子,還賣了他年僅三歲的meimei,現(xiàn)在她們又不讓他去上學。焉知現(xiàn)在她不是跑過來在他面前幸災樂禍,想要笑話他? 薛元敬的目光轉(zhuǎn)冷,不發(fā)一語的就走到了一邊去,背對著薛嘉月,目光看著遠處暮色下的群山。 他不想看到薛嘉月。他很想將那個女人和她的女兒都攆走。這里是他的家。但是現(xiàn)在,娘死了,meimei被賣了,父親對那個女人言聽計從。對他而言,這里早就沒有家的感覺了。 薛嘉月在背后看著薛元敬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白凈的手背上連青筋都梗了起來,就知道現(xiàn)在他心中肯定滿是憤恨。只怕這憤恨里面也有對她的一份。 薛嘉月就感覺薛元敬的整顆心都像一層堅固的鋼鐵給包住了,想必無論她如何的示好都是撬不開這層鋼鐵的。不過沒有關(guān)系,她一面抬頭看著頭頂?shù)臐M天繁星,一面心中在想著,她也沒想在這個小山村多待。 她一定會想法子從這大山深處走出去的。至于薛元敬,到時就江湖不見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誰也沒有再開口主動說一句話,各想各的事。只有草叢中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在這五月初夏的夜里不停的響著。 好在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后,薛嘉月就見薛元敬忽然轉(zhuǎn)過身往院子里面走。她就回過頭去看,果然看到屋門打開了。 薛嘉月這才慢慢的將塞在左右耳朵里面的布條拿了下來,起身從石頭上站起來,抬腳轉(zhuǎn)過身慢慢的往屋里面走。 見他們前后腳回來,薛永福就問了一句。薛嘉月自然不好說自己和薛元敬其實一直在院子外面。雖然薛永福能不知廉恥的干得出讓她出門,他好和孫杏花在家做少兒不宜的事,但保不齊他知道他們一直在外面就會惱羞成怒了呢。到時總歸對她和薛元敬都沒有什么好處的。于是她就說自己剛剛在村頭遇到薛元敬,跟他說了好一會兒話,然后兩個人一起回來的,剛剛才到院門口。 薛永福就沒有再問,只是叫薛元敬去吃晚飯,又叫薛嘉月去點油燈。 薛嘉月答應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拿火折子。一轉(zhuǎn)頭,就看到薛元敬正在看她,眼珠黑沉沉的。不過對上她的目光,他立時就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 薛嘉月見狀,唇角微翹。 剛剛的事,若是她包藏禍心,在薛永福和孫杏花面前告一狀,他們兩個人惱羞成怒之下,指不定就要對薛元敬怎么樣呢。但她非但沒有在薛永福和孫杏花面前說薛元敬的壞話,反倒還為他遮掩,薛元敬心中對此肯定覺得很驚訝吧? 沒有關(guān)系,以后日子還長著呢,他總會知道她沒有再為難他的心思的。 薛嘉月高高興興的去拿了火折子點亮油燈,四個人圍著桌子吃剛剛沒有吃完的晚飯。自然,薛元敬肯定沒有吃飽,因為孫杏花盛給他的那碗綠豆大米水飯壓根就比米湯多不了幾粒米。 不過這都已經(jīng)算好的了。有時候薛元敬從學堂回來的晚了,晚飯都吃過了,那他就什么都沒得吃,只能餓一晚上肚子。孫杏花可不會特地的給他留飯。 等吃過了晚飯,孫杏花就看了薛永福一眼。薛永福會意,就叫了薛元敬過去,對他說著:“你也知道,你親娘還在世的時候身子就不好,給她治病花了不少的錢,家里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錢了?,F(xiàn)在年成也不好,一家人能吃飽飯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哪里還有閑錢供你去學堂讀書?所以剛剛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要再去學堂了,先在家里幫我和你娘做點農(nóng)活。等再過些時候,我托人送你去鎮(zhèn)里找個店鋪做學徒,以后好歹也能有一門手藝?!?/br> 孫杏花也在一旁幫腔:“不是我和你爹有心要耽誤你,但這一家四口人,四張嘴都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