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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看到周阿姑,她還是走過去同她打招呼。 周阿姑這兩年雖然還是很少跟眾人說話,但比起一開始她剛來這院兒里可要好多了。至少天氣好的時候,她正屋的門窗會開一開,偶爾也會到院子里走一走,看著小嬋和虎子玩耍。每當這時候,她面上就會露出很溫情的模樣來。 再如何說,人都是個群體動物,沒有人會天生喜歡孤獨一個人的。 看到薛嘉月走近,笑著叫她,周阿姑也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日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色看起來已經(jīng)不是薛嘉月初次見她時的那種少見日光的蒼白了。而且她眉宇間的冷漠孤僻也較那個時候淡了許多。 院子里的這棵香樟樹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枝葉葳蕤如蓋,倒是將初夏的日光遮去了大半,只有一些透過樹葉的間隙灑到了正屋門口來。 小嬋和虎子剛剛?cè)デ懊嬲覘畲竽锏呐畠和媪?,現(xiàn)在院子里只有薛嘉月和周阿姑兩個人在。于是薛嘉月索性將椅子放在正屋門口,坐下來打算一邊繡花一邊和周阿姑說話。 她說話的時候周阿姑很少回答,不過也沒有走開,而是耐心的聽著。且目光一直在她手中的那只繡繃上。 看了一會兒,周阿姑終于說話了:“這花樣子你從哪里看到的?” “不是哪里看來的,”薛嘉月就抬頭笑道,“是我昨兒閑下來的時候自己想出來的。然后我就描了下來,想著現(xiàn)在把它繡出來,看看到底好不好。” 周阿姑聽了,就抬眼看她。目光中有不敢置信的意思,仿似不相信薛嘉月竟然會想出這花樣來一般。 但很快的,她就垂下雙眼,看著薛嘉月繡繃上已經(jīng)繡好的那一片蔥綠色,又看了看她手中繡花針上穿著的柳黃色絲線,她就點了點頭,說道:“花樣不俗,顏色也雅致,你在這上面很有天分?!?/br> 薛嘉月聽她這口氣,仿似她很懂這方面的事一樣。心中忽然又想起她以前看到過周阿姑堂屋的條案上擺了一架繡著四季花卉的小插屏,上面的花卉繡的極精美逼真,于是她心中就越發(fā)的起了疑心。 想了想,她就小心翼翼的問道:“周阿姑,您,您是不是會刺繡?” 周阿姑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但薛嘉月看她的那神態(tài),就仿似一個絕頂高手聽到一個小輩提出來的問題,覺得太無知,所以壓根就不屑于回答一樣。這也就更加堅定了薛嘉月認為周阿姑會刺繡的事。 而且只怕周阿姑不僅僅只是會刺繡,而是極其精通的。因為這兩年薛嘉月也跟著馮嫂子看過了許多人的刺繡,但總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周阿姑堂屋里那架小插屏上繡的四季花卉的。 薛嘉月雖然跟馮嫂子學(xué)了兩年刺繡,但馮嫂子在這上面畢竟有限,薛嘉月自己在這方面又確實有天賦,所以現(xiàn)在馮嫂子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再教她了,只能靠她自己鉆研。 可薛嘉月總是想在這方面再更上一層樓的,這會兒猛然的和周阿姑說起這些話來,她只覺得自己胸前里的一顆心立時就開始蠢蠢欲動。 最后她終究還是沒能按捺下自己,就開口試探的問道:“周阿姑,您若是會刺繡的話,您能不能教教我?我是真的很想學(xué)的?!?/br> 周阿姑不說話,只垂眼看著她。 小姑娘這兩年五官都長開了,眉眼也越發(fā)的精致起來。不過不變的是她對人的那份赤子之心,還有她面上的笑容。 周阿姑始終還記得兩年前薛嘉月敲開她的屋門,抬著頭,對她笑的一臉明媚的樣子。還有其后她生病的那幾日,這小姑娘是如何費心的每日變換著花樣給她弄飯菜。哪怕她當時的態(tài)度很不好,但這個小姑娘也并沒有退縮一下。便是這兩年,薛嘉月有什么好事總是不忘她,閑暇的時候也會過來跟她說話。不然她現(xiàn)在也不會沒事就出來走一走,曬曬太陽,而是會一個人整日孤獨寂寞的待在屋子里吧。 而且,她現(xiàn)在對刺繡的這份執(zhí)著和熱愛,確實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想起自己的少女時光,周阿姑一向冷淡的眼中也不禁的有了些許笑意。不過這點笑意也很快的就消失了。 她看著薛嘉月,一臉正色:“你若真的誠心想要跟我學(xué)刺繡,那你就要拜我為師?!?/br> 薛嘉月聞言心中大喜,忙不迭的點頭:“這自然。那往后您就是我的師父了?!?/br> 周阿姑聽了,面上就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來。又叫她:“明日清早你到我屋里來,正式拜我為師?!?/br> 薛嘉月沒想到事情竟然這樣的順利,忙清脆的應(yīng)了下來。 因著這件事,她這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于是等到薛元敬放學(xué)回來的時候,就見薛嘉月一邊在燒菜,一邊口中還在哼著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小曲。 他就走過去問她:“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十七歲的少年剛剛渡過變聲期。相較以前而言,他現(xiàn)在的聲音低沉了不少,自然聽起來也磁性了不少。 薛嘉月回頭看他,依然是一臉笑容。不過她并沒有說是因為什么事這么高興,而是賣了個關(guān)子:“待會兒再告訴你。哥哥你先洗手吃飯?!?/br> 薛元敬伸手捏了捏她白嫩光潔的臉頰,笑了笑,然后轉(zhuǎn)身將手里拿著的書放到屋里,再出來到院子里打水洗手。 等洗好手了,他就幫著薛嘉月將飯菜都端到堂屋的桌上,然后兩個人對面坐下來吃飯。 吃飯的時候,薛嘉月就將周阿姑要收她為徒,教她刺繡的事說了:“......我當時問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真想到她會教我,這下子可真是喜出望外了?!?/br> 又興致勃勃的說道:“哥哥,你是沒看到她堂屋條案上的那架小插屏,上面的四季花卉繡的極秀麗。我敢打賭,她在刺繡上肯定是極精通的?!?/br> 只要一想到自己往后極有可能也能繡出像那架小插屏上的秀麗花卉,薛嘉月就覺得心中興奮不已。 薛元敬沒有說話,眉頭也微擰了起來。 周阿姑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神秘的地方,薛元敬其實私心里不希望薛嘉月同她過多接觸。更遑論說要拜她為師了。但看著薛嘉月現(xiàn)在高興的樣子,他又不忍心給她潑冷水。 想了想,周阿姑在這里也住了五年以上了,一直都沒有任何事發(fā)生。便是她以前身上有再多再大的事發(fā)生,但經(jīng)過了這么些年,還能留下些什么來?再者,他明年就守孝期滿,可以下場考秀才了。再三年后就是鄉(xiāng)試和會試了,等他考取了功名,他肯定是會有能力護著薛嘉月的。 于是他就點了點頭:“你跟著周阿姑學(xué)學(xué)刺繡也好,這樣你往后在家里閑下來也有事情可做,不至于我在書院里還擔心你一個人在家無聊。只一樣,你拜周阿姑為師的事不要對其他外人提起。便是馮嫂子那里你也一個字都不要說。周阿姑也是個性子幽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