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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從椅中站了起來。譚宏逸看見,就叫她坐。又問旁邊的小廝:“怎么不給薛姑娘上茶?” 又告訴小廝他剛帶來的行禮中有幾匣子糕點,讓他找出來,全都拿過來。 小廝答應(yīng)著,轉(zhuǎn)過身下去了。 薛嘉月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同譚宏逸見面,心中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尷尬的。 “打擾你了。”她對著譚宏逸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客套的同他寒暄,“我不知道這里竟然是你家的房子,你......” 一語未了,就被譚宏逸給笑著打斷了:“若你一早就知道這是我家在京城中置辦的產(chǎn)業(yè),只怕你肯定不會買對面的那所房子吧?” 薛嘉月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后就覺得更尷尬了。 但若是一開始就知道對門這房子是譚家的產(chǎn)業(yè),她確實是不會買下現(xiàn)在的這個房子的。 見她訕笑著,譚宏逸也沒有再打趣她了,只簡單的交代了下自己的事:“年后就要會試,我現(xiàn)在提前來京,是想要先適應(yīng)下。也能同其他來趕考的舉子見見面,大家彼此交流交流心得?!?/br> 然后他猶豫了下,但到底還是忍不住,問薛嘉月:“你這是怎么了?竟然哭了?還要從家里跑出來?” 心中明明是很關(guān)心她的,看著她紅腫的雙眼,臉上的淚痕,他只覺心中一陣鈍痛。不過她到底是同薛元敬定下了親事,縱然他再關(guān)心她,那也不能在面上表現(xiàn)的太明顯。 薛嘉月聽他這樣問,一時只尷尬的恨不能找條縫鉆下去才好。 她也不好意思看譚宏逸,微側(cè)了頭,目光看著旁邊幾案上放著的一盆水仙,訕訕的說道:“其實,那個,也沒有什么事。” 她再如何的同薛元敬鬧,但那到底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她并不想將這些事告訴給外人知道。更何況是譚宏逸。畢竟譚宏逸曾經(jīng)那樣當面的對她表白過,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他的性子和以前相比,實在是判若兩人。 譚宏逸看著她陷入沉默。 她到底還是將他當成外人的,連她和薛元敬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愿意對他說一個字。 這時候先前的那個小廝用托盤奉了兩蓋碗茶上來,又有另外一個小廝手中也拿了托盤,上面放著好幾只匣子。 譚宏逸看到,就說道:“你在平陽府的時候仿似很喜歡吃桂香樓的糕點,我見你經(jīng)常去買。這次我來京城,恰巧也帶了幾匣子桂香樓的糕點,就都給你罷。” 其實他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但因為知道薛嘉月喜歡,所以沒事就會去桂香樓買一些。就算不吃,看一看也是好的。這次臨出發(fā)來京城之前,他心中想著若是能在京城遇到薛嘉月,就將這幾匣子糕點都給她。當時只以為是妄想,但沒想到到京城的頭天就能如愿。 薛嘉月看著托盤里的那幾匣子糕點,有些犯了難,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收下。 “你放心,”就聽到譚宏逸在笑道:“這幾匣子糕點值不了幾個錢,不會讓你給我錢的?!?/br> 這句話倒是有些像從前的那個譚宏逸會說的話了。 薛嘉月忽然就覺得心中莫名的一松。 她仿似還是喜歡同以前的那個譚宏逸說話,不必掩飾,想在他面前怎么說話,甚至是罵他都行,但現(xiàn)在的這個譚宏逸,看著好像是個精致瓷器一般,一不小心就會碰碎掉,所以她就不大敢說重話,總擔心他會傷心。 她正要對譚宏逸說幾句感謝的話,然后再問他他家后門在哪里。在他家盤桓了這么長時間,現(xiàn)在她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雖然明知道薛元敬絕不會猜想到她此刻竟然在譚宏逸家中,甚至就是對門的這戶人家,但薛嘉月總還是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 但是她才剛張口,尚且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來,猛然的就聽到有人在冷聲的說道:“她若想吃什么點心自然會有我去買,不用勞煩你這個外人?!?/br> 薛嘉月聞言,只覺心中大駭,忙轉(zhuǎn)過頭去看。就見薛元敬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長廊旁的一株梅樹下,眉目冷峻。 第155章 唇槍舌劍 譚宏逸也循聲轉(zhuǎn)頭望了過去, 然后唇角微扯, 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來:“薛元敬, 是你啊?!?/br> 心中卻有些黯然。 剛剛他分明吩咐管家坐到馬車里面去,待薛元敬過來詢問的時候只說他一直坐在這馬車里面, 好教薛元敬不會起疑心。但管家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綻, 教薛元敬一眼就看了出來? 而且他竟然都不知道薛元敬是什么時候進來這院子里面的...... 心中雖然驚訝,面上卻不顯,只淡笑著說道:“你一張鼻子倒是好生的靈敏?!?/br> 言下之意就是罵薛元敬是狗了。 薛元敬也不甘示弱, 目光直視他:“你哄騙月兒到你這里來,想必也沒有安什么好心?!?/br> 這就是罵譚宏逸是黃鼠狼了。 譚宏逸微笑, 目光瞥過薛嘉月頭上梳的發(fā)髻。是個垂鬟分肖髻,這是未出嫁少女梳的發(fā)髻。 “你和薛姑娘還沒有成親, ”他面上微微的笑著, “既是如此,說什么我安沒安好心?我對她的心,一如你對她的心?!?/br> 這就相當于是赤果果的挑釁了。 薛元敬面色微變。隨后他眉目之間就越發(fā)的冷峻了起來:“你放心,我和月兒成親只在近期,到時若你不嫌棄, 可以去喝一杯我們的喜酒?!?/br> 譚宏逸淺笑:“誰先喝誰的喜酒還不一定呢。” 薛元敬立即冷笑著回道:“若你先成親, 我和月兒必定給你隨份大禮, 祝福貴夫婦白頭偕老?!?/br> 他們兩個人這樣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個不停,薛嘉月在旁邊只聽的小心肝都一顫一顫的。 剛剛她還在想薛元敬絕對不可能想到她就在譚宏逸家中,而且就是對面的這所房屋, 但現(xiàn)在...... 這可真是明晃晃的打臉了。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事是,薛元敬都已經(jīng)在這里了,她還能逃得了嗎?不然趁著薛元敬和譚宏逸正在對掐的時候她悄悄的溜走? 但只可惜薛元敬雖然在和譚宏逸唇槍舌劍,眼角余光卻一直注意著她。這會兒見她手扶著椅子的扶手悄悄的站了起來,又偷偷摸摸的轉(zhuǎn)過身想離開,他連忙拋開譚宏逸,開口叫她:“月兒。” 薛嘉月剛邁開的腳步一頓,整個身子一僵,忙低下了頭去。 她不敢看薛元敬,特別是對上他的目光。她曉得他現(xiàn)在雖然面上看著還算平靜,但心里只怕都已經(jīng)很憤怒了。 譚宏逸一見薛嘉月害怕的樣子,立時就從椅中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擋住了薛元敬的視線,為她打抱不平:“你方才對她做了什么?她現(xiàn)在很怕你,你看不出來?” 薛元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