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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奎……”想到仇人,尹十一的眼神深邃了一瞬。 說實(shí)話,那日的怒氣遠(yuǎn)勝今日。當(dāng)時也不是沒有動過殺她的心思。如此想來,如果她真是謊稱失憶,也可能只是求自保而已。 尹十一想到這里,又端起姜湯多喝了幾口。 “修予,你也喝一點(diǎn)吧?!币徽f道,畢竟修予同他一樣,也在湖水泡了半天。 “謝主子?!毙抻杞舆^湯碗,又瞥了一眼主子,只覺得最近主子的脾氣是越來越不好掌握了。 以往提到刺殺林奎那日的事,主子都恨得牙癢癢,今天怎么反倒使心情好轉(zhuǎn)了呢? 哎,管他呢,只要主子好就好。 —— —— 夜深了,尹十一難以入睡。 夜晚風(fēng)涼,他起身披上了一件披風(fēng),不知不覺地往花園里走去。鎖片是他對母親的回憶,叫他怎能不惦記? 尹十一靠近湖邊,眼前的景象令人驚訝! 湖面上飄滿了用油紙疊成的小船,每一只船中都點(diǎn)了蠟燭,把湖面,甚至湖底都照得透亮。 船只兩頭還想還有細(xì)線懸垂到水面之下。 這是什么?尹十一又走近幾步。 在湖水的波光里,還有那個早就占滿他腦袋的身影,在不斷起伏! 第二十六章 加奶不加糖 尹十一走進(jìn)湖邊,只見雪兒深吸一口氣,扎下了水面。 封城一向是個晝夜溫差大的地方,夜晚的冷風(fēng)掠過,帶來了陣陣涼意,使得尹十一不禁蹲下了身子,用手指沾了沾水,試探水溫。 湖水寒涼逼人! 雪兒呢? 尹十一借著燭光,往水中望去,搜尋著雪兒的身影。 這個丫頭不要命了么?潛下水去已經(jīng)多久了?他在心中問著。 漂浮在水面上的紙船阻擋了尹十一的視線,他隨即伸手撥開了幾個。 尹十一這才注意到,每只船底好像還用墨畫上了奇怪的記號。而油紙船兩頭垂下的細(xì)線都系著一塊小石頭,使得細(xì)線一直延伸到了水底。 羽洛在水下,感覺到了頭頂上光線的變化。這些紙船是她和秋戈一起做的。她在船底畫上了阿拉伯?dāng)?shù)字,又讓小石子連著細(xì)線垂下,好讓她能夠在水底方便定位,知道哪一片區(qū)域是找過的,哪一片還沒有。 真是的,秋戈不是預(yù)備姜湯和毛毯去了么?這么這會兒又在撥弄她的紙船?不是告訴過她不要隨便亂動的么? 羽洛從水里探出腦袋,點(diǎn)點(diǎn)燭光在她眼前晃動,使稍遠(yuǎn)一些的地方顯得模糊不清。 她一面抹開臉上的水花與發(fā)絲,一面朝著湖邊的人影說道:“秋戈,你別動那些紙船,要是把記號打亂就麻煩了!” “你快上來!”回答的聲音略帶焦急,是尹十一的聲音。 羽洛先是驚訝,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心想著怎么會是冰木頭,聽他剛才的語氣,像是還在生氣。 羽洛喊了一聲,“我再找一會兒,就上去”,便又扎下水去了。 “雪兒!我叫你上來!現(xiàn)在就上來!”尹十一對著水里的影子叫道。 可羽洛一心一意在水底摸索著,哪里還聽得真切! 水里果然好冷,她全身的肌rou都不自覺地打顫,如此才能多激發(fā)出一些熱量! 尹十一在水邊緊盯著,雪兒終于又探出腦袋換氣了,盡管飄散一湖的燭光將周圍的景色都染上了些許橙色,可她的嘴唇卻一次比一次蒼白。 “我叫你上來,聽見沒有!”尹十一的喊聲再度響起。 “再一會兒就好?!庇鹇褰K于回應(yīng)了一句,她已經(jīng)找過一大半的地方了,至少也等她找過一遍再上去。 這丫頭就非得這般倔強(qiáng)么? 為什么就不能老老實(shí)實(shí)聽他一次? 尹十一在岸邊再也站不住了,他將披風(fēng)一解,也下了湖。 瞬間的冰冷讓尹十一的身體一陣抽緊,他一個慣于習(xí)武的男子,尚且受不了這刺骨的寒冷,這個丫頭! 她已經(jīng)在水里多久了?她真的不要命了么? “雪兒!”尹十一朝著水中的影子游去,才游出去幾丈的距離,他眼中的影子就不見了! 雪兒?尹十一環(huán)顧四周,身在湖中的他也被燭光晃了眼。 紙船太礙事了!尹十一將他近旁的紙船一一推開,卻還是不見雪兒的蹤影。怎么可能不見了,一個大活人,怎么會看不見! 他在原地打轉(zhuǎn),腦中閃現(xiàn)的是雪兒上一次換氣的樣子,那過分蒼白的臉色已然昭示了她的虛弱。 他早就應(yīng)該下水把她拉回來的! 尹十一拍打著水面,不斷叫著雪兒的名字。他心慌極了,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心慌過! 那個會在他生病時給她熬粟米粥的雪兒,那個會用手指戳他的臉喊他冰木頭的雪兒,還有那個救過他的性命卻從未邀功的雪兒! 她是不是真的失憶,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 “雪兒!”尹十一發(fā)了瘋似的推開所有擋路的紙船,往湖中心游去。 “呼——呼——”一連串喘氣聲突然從他的身后傳來。 “雪兒?”尹十一急忙轉(zhuǎn)過身。 “你,怎么,也下來了?”羽洛的氣還沒有喘勻,接著說:“剛才,我浮……浮上來的時候……差點(diǎn)兒……就撞到你了?!?/br> 尹十一看見羽洛青紫色的嘴唇,不禁心疼,他一把拉住了雪兒的手臂,手掌觸及的地方是那樣的冰冷。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尹十一大聲地問道。 “我……”羽洛看著尹十一嚴(yán)肅的神情,好似怒氣不減,直覺地以為他又要責(zé)罵自己,“我,只是想幫忙……” “幫忙?你難道就不怕冷么?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只能讓人……”尹十一把“擔(dān)心”二字吞了回去,拽著羽洛的手臂就轉(zhuǎn)向最靠近岸邊的方向。 習(xí)慣于冷面對人的他,即便是再掛心,待話到嘴邊,又好似成了數(shù)落。 “對不起,你,你別生氣,你看……啊嚏……”羽洛吸了吸鼻子,把鎖片湊到了尹十一跟前。她早就想拿出來了,可尹十一卻一直不給她開口的機(jī)會。 尹十一瞥了一眼鎖片,鎖片上有鮮紅的血跡。是鎖片的裂口處把雪兒的手指割破了。他小心地接過鎖片,沒有多看,只是一個勁兒地拽著雪兒往岸邊游去。 “那,那個,我,在,我在你,書,書房的時候,好像,把,把……”羽洛想說,她好像是把鎖片摔壞了。 可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