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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茶水房的“??汀?/br> 羽洛菜足飯飽,向著尹十一行禮告辭。她在尹府逗留的時間早就超出了預(yù)計。 “羽洛,你一個人回去?恐怕不安全,不如……”天色早就大暗了,尹十一明白宣于璟的身份敏感,不方便親自前來,可讓羽洛一個人來來回回地走夜路,這也太欠妥當(dāng)了。 “不勞煩王爺了,勤王爺已有安排?!庇鹇甯I泶鸬溃谕蹼m沒有明著派侍衛(wèi)跟隨,可從驛館走來,一直有兩名侍衛(wèi)天南海北地聊著,好似閑逛般走在她身后。 尹十一聽聞此話,便沒有再多說什么。 羽洛又一次福身,是離開前的禮數(shù)。 “行了,這些多余的禮數(shù),以后就免了吧?!币灰娝鹌鸱匾辉俑I?,時而恭敬,時而又忘記,看來“禮數(shù)”二字對她也是一種束縛,能免則免吧。 羽洛聽到尹十一所言,心頭是高興的,可轉(zhuǎn)念一想,這“多余”二字的界定,可謂相當(dāng)模糊不清。 “敢問王爺,哪些禮數(shù)才算是‘多余’的?”她“斗膽”問道。 “多余?”尹十一實在是不擅長咬文嚼字。 “罷了,以后,若是沒有外人,你就當(dāng)我還是尹十一吧。” “尹十一?我要真當(dāng)你是尹十一,就該喊你‘冰木頭’了?!庇鹇逋嶂X袋,悄聲嘟囔著。 可她刻意壓低的聲音,并沒有躲過尹十一的耳朵。他嘆了一口氣,不置可否。 尹十一直走到羽洛的身側(cè),用低沉的語調(diào)道了一句“隨你”之后,才踱步出了偏廳。 “隨——我——?!”羽洛看著他的背影,努力消化著這兩個字的含義。 聽他的意思,是認可了“冰木頭”這個稱呼?可用飯前,他明明就以此為名,對著她大擺王爺架子! 這塊冰木頭!最近真是越來越善變了! 羽洛撅了一下嘴,快步走出了偏廳。 夜已經(jīng)深了,她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 —— 驛館,茶水房外。 繡茉一邊照看著爐子,一邊探著頭向外張望。 勤王爺還在茶水房外徘徊。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喬姑娘從大祭回來后沒多久就被王爺叫走了,到現(xiàn)在也不知去向。 反倒是王爺,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散步到茶水房前來要茶水喝了。 這個聞舉,也不知道當(dāng)?shù)氖裁床?,怎么盡讓王爺自己來取水。 繡茉輕輕地扇著爐子,不一會兒,茶壺中的水就咕嘟了起來。 “王爺,茶好了?!崩C茉端著托盤到屋外,正想問問王爺是否要把茶水送到王爺?shù)臅?,卻見勤王已經(jīng)在水房外的石桌前坐下了。 “王爺,這水還有些燙,您悠著點。”繡茉小心地伺候著,用碗蓋扇了幾下茶水,這才把茶碗遞了上去。 而此時的宣于璟的心思根本不在茶上。 子時將近,小洛兒不過是去尹府傳句話的事,怎么走了那么久,還不回來? 宣于璟也說不好自己心中到底是擔(dān)憂多一些,還是后悔多一些。要不是因為他與十一的一舉一動都太過顯眼,這等事也不至于會把小洛兒牽扯進來。 更何況,小洛兒今日才經(jīng)歷了那樣的險事,連飯也沒能安心吃上一口…… 宣于璟越想越不是滋味,端起桌上的茶碗,也沒試試水溫,就酌了一口。 燙! 他條件反射地把口中的水都噴了出來,嚇得繡茉連忙跑回水房拿了干凈的布來,一邊責(zé)怪自己的不周,一邊替王爺擦去身上的水。 而宣于璟,仿佛到此時,才留意到身邊還有繡茉的存在。 “繡茉,這么晚了,你去歇息吧?!毙诃Z說道,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再過一會兒,整個驛館恐怕就又要喧鬧起來了。 “王爺,奴婢不困,等王爺用完了茶水再歇息也不遲?!崩C茉盡責(zé)地回道。 茶水? 宣于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早已鼓脹的肚子,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借故要茶來這里等待小洛兒了。 每一次,繡茉都認真地伺候在一旁,直到他飲盡離開。這般盡責(zé)的丫鬟,有時候也是一種麻煩。 宣于璟嘆了一口氣,捧起茶碗,確定里頭的水被吹涼了,才分了幾口喝盡。 “繡茉,本王也該去歇息了,你就不用再守著這水房了?!鼻谕醢巡柰脒f還給繡茉,言語之中有著明顯的打發(fā)之意。 “是,王爺?!崩C茉福了身退后,直到目送了勤王離開,她才將水房里的燭火熄了。 —— —— 夜色朦朧,羽洛一個人在驛館里,往水房的方向走著,沿途有燭光的地方不多,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輕哼著小曲,好驅(qū)散黑暗帶來的恐懼。 一直走到茶水房外,視野中才光亮了起來。 繡茉還沒睡么? 羽洛探頭顧盼,窗戶上透著人形的剪影,想不到一向早睡的繡茉今天也當(dāng)了一回夜貓子! 要不要去嚇嚇她? 羽洛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個“壞念頭”! 她躡手躡腳潛到門前,忽然,張開五指拍到了門扇當(dāng)中,隨即又換了爪形,用指甲輕輕地撓著門。 接著,羽洛用顫抖陰詭的聲音,忽響忽弱地連喊了兩遍“繡——茉——,繡——茉——,是——你——在那里嗎——” 對于自己扮鬼的技巧,尤其是她縹緲不定的音線,羽洛是自信滿滿的。 還記得以前一次生日的時候,她就是靠著這門絕技,成功地“反驚喜”了哪些準備給她開驚喜派對的好友們。 可表演進行到了一個段落,屋內(nèi)人的反應(yīng)卻不似羽洛預(yù)計的那樣。 窗上投射的人影看似并沒有什么大動作。 繡茉這丫頭,難道不拍鬼? 這種時候,不是應(yīng)該坐立不安,害怕得往屋里縮,大喘氣、撫胸口,噤若無聲又或者失聲尖叫的么? 羽洛從表演者的角度分析著,安靜地等待了一會兒,便側(cè)身把耳朵貼到了門上。 就在一瞬間,她心里突然又多了一種擔(dān)心,繡茉該不是嚇傻了吧? 她正想要站起來推門進屋,可動作還未實施,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羽洛一個趔趄,跌入了開門人的懷抱當(dāng)中。 “繡茉,你的膽子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大了?”羽洛一邊抬頭,一邊問道。 可無論是衣著還是身高,眼前人都不像是繡茉。 羽洛仰起頭,眼神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