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奏報,都要寫些什么?” 宣于璟的手正捋過羽洛的發(fā)絲,聽到問話的一瞬間,眼神又變得深邃起來。 “奏報需要寫的是當(dāng)時本王參祭的見聞。只不過……王上和太后想看到的,當(dāng)是西岐王的一舉一動,特別是事關(guān)其叛心外顯的?!?/br> 勤王說罷,也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水池那邊。要他親自把十一的現(xiàn)狀捅到太后的耳根里,還有比這更令人矛盾不堪的事么?可以他現(xiàn)在的處境來看,還有別的選擇么? 羽洛悄悄側(cè)目,勤王臉上的輪廓似乎匯成了“無奈”二字。 她明白,他要寫的文章太難了。 一紙黑墨,可榮可辱;微詞短言,可生可死。 身為亂朝王爺?shù)臒?,豈是她一個局外人可以理解透徹的? 羽洛再次伸手拍了勤王的肩頭,這一回,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把手中的糖葫蘆整串塞到了宣于璟手中。 —— —— 洽因族的隊伍過兩日也要離開封城了,吳嬸一行也是,將往集市鎮(zhèn)的方向去。 白天,依蕓去探望赫綸的時候,吳嬸就邀她參加晚上的篝火夜會,雖然只是區(qū)區(qū)幾家牧戶的離散酒,比不上大祭的熱鬧,卻也有酒,有rou,有歌,有舞。 依蕓當(dāng)即就滿口答應(yīng)了,到了傍晚,還拉上了羽洛一同前往。今年大祭的篝火晚會她就已經(jīng)錯過了,耿耿于懷至今,這離散夜會可是不能再錯過了。 晚會上,牧民們對酒邀歌,依蕓聽著羽洛講述著雪谷村的經(jīng)歷,酒一碗接一碗地喝,雙眼卻總是不自覺地往赫綸那邊瞟去。 赫綸的身旁還坐了洪伯派去的兩位小哥,兩人一左一右,不論赫綸怎的求情,就是不肯通融,把敬來的酒通通擋下了??吹盟旨庇譄o奈,喉頭直發(fā)干,連灌了幾大碗茶水都不解渴。 離散酒缺了“酒”字,只剩得“離散”的悲意,還有什么意思?赫綸正想起身離開,卻見依蕓提著一壺酒、一壺茶過來了。 第七十二章 離散酒 “喂。赫瘋子,咱倆干一杯。”依蕓給自己倒了酒,卻給赫綸上了茶。 “這玩意兒,連個味道都沒有,有什么可干的?”赫綸根本不理會茶杯,反倒是伸手要搶依蕓手中的酒壺。 依蕓一個轉(zhuǎn)身,避開了。她隨即舉起酒壺,“咕嘟咕嘟”地都灌了下去,酒盡后,才把壺往矮桌上一扔,道:“赫瘋子,既然你也不愿以茶代酒,那不如,咱倆去篝火邊跳一曲?” 赫綸抬頭看著依蕓,見她紅潤的面頰似乎透著些許醉意,不禁說了最不像是他會說的話:“蒙大小姐,你也該少喝些了?!?/br> 可依蕓見他不接自己的茬兒,單腳往桌上一踩,前傾著身子,略帶不屑地問道:“難不成,你不會跳舞?” “當(dāng)然不是?!焙站]否定道。馬族人對酒當(dāng)歌,是多少輩的傳統(tǒng)。不會,豈不是讓人笑話? “既然會跳……”依蕓抽出袖中的匕首,割了一塊赫綸桌上的羊rou丟進(jìn)嘴里,邊嚼邊說,“那,難不成,你從沒和姑娘一起跳過舞?怕羞?” 依蕓的語氣有著淡淡的激諷之意,赫綸在否認(rèn)之余,忍不住小聲嘟囔了幾句:“看她這位蒙大小姐單腳踏桌,匕首割rou的樣子,十足的男兒架勢,哪點(diǎn)像姑娘了?” “你說我什么?”依蕓的聽力不弱,赫綸的自言自語都落入了她的耳中。 “沒……沒什么……”赫綸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笑著道。 哼!依蕓白了他一眼,將踩在桌上的腳“優(yōu)雅”地收了回去,隨即又敲了赫綸的腦門一下。 “赫瘋子,我不像姑娘,你倒是挺像!扭扭捏捏的,跳個舞還推三阻四。難不成你只是不愿與我一起?” 依蕓一連三句“難不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赫綸哪里還敢拒絕? 兩人一前一后,加入了篝火邊的“舞池”當(dāng)中。 星月閃爍,不如她雙眼眸。 柳姿綽約,不如她一揮袖。 赫綸在溫?zé)岬捏艋鹋?,呼吸與心跳都被依蕓的身姿奪走。想不到,時而像男子般豪爽的她,在舞起時竟比任何女子都柔媚。 令他無酒也自醉! 一曲末,赫綸心中的矛盾卻更深了。他與依蕓的差距不僅僅是身份…… 主子的大業(yè)正是關(guān)鍵時刻,戰(zhàn)事隨時可能開始,烽火下的日子生死難斷。這種關(guān)頭,他怎么還能被兒女情長占據(jù)了心思? 赫綸陪依蕓舞了一陣,便借口手臂不適,先行離開了。 依蕓有些失望,耷拉著腦袋回到座位上,繼續(xù)與羽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依蕓,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很灑脫的?!庇鹇遄鳛橐粋€旁觀者,看得清明。 “灑脫?有什么用?”依蕓嘟著嘴說,“反正再過兩日……我就要離開封城了……” 羽洛幫著依蕓整理了幾縷舞動過后的亂發(fā)。昔日,信誓旦旦地叫嚷著“自己一旦遇上了喜歡的人,就算拋開面子問對方要穗帶,也不愿放棄情緣”的依蕓,說到底也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子罷了。 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糾葛于身份,糾葛于未來,糾葛于虛無縹緲的可能性。說到底,她也只是個迷失在時間與空間里的小女子罷了…… —— —— 洽因與七里穆兩族的人馬都將在兩日后啟行,使得封城近日一入夜晚,就篝火遍野,離散酒喝得如火如荼。 尹十一大早出門,面會了蒙西與蘇布合兩位族長。打劫官銀一事之后,三大馬族之間的關(guān)系確是更融洽了些。 杯酒之間,尹十一沒有提到一星半點(diǎn)國政之事,只是離別在即,小敘言歡罷了。畢竟,越是關(guān)系到各族利益未來的大事,就越不能cao之過急。 再回尹府的途中,修予刻意停馬,買上些糕點(diǎn)帶著。 “給秋戈的?”尹十一在馬背上問。 “是。”修予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答道。 “前街餅家的糕點(diǎn)更好,怎么不去那里買?”尹十一又問。 修予駕著馬跟在尹十一后頭,也不清楚為何今日主子竟然對這些芝麻綠豆大的事感興趣了,只是照實(shí)答了:“剛才那家就挺好,秋戈也喜歡。再說了,這也就是個心意嘛。” 尹十一聽到這里,不禁想起之前自己在雪谷村房頂偷聽到的羽洛與婆婆的談話。羽洛曾說過,自己喜歡溫柔體貼可以依靠的人。 “這樣就算是溫柔體貼么?”尹十一好似是自言自語。 “主子,您說什么?”修予其實(sh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