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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也躬身一禮,道了一句,“請王上三思。” 宣于嶙不耐煩地往堂下看了,這個叫他三思,那個也叫他三思,三人“九思”,他只一個腦袋,早就被他們幾人繞暈了,哪里還能“思”什么! “勤王,你怎么一言不發(fā)?”宣于嶙故意叫了勤王,他就是想找個攪局的。 “臣……”勤王被突然點名,有些無措,按他的本意,也是贊同疏通,可他一介“無用”王爺,總不能也想那些大臣們一樣據(jù)理力呈,直抒己見吧! “臣……覺得……還是,疏,不,還是堵截好!”勤王刻意吞吐地說道。 勤王的話一出,大司卿便握緊了雙拳。朝堂上群臣擇言相辯,辯的是利弊有無,誰人會像勤王這般,毫無立場,好似抽簽猜謎一般,信口答來。這樣的場合,也不知王上究竟何意,竟然會去問一個“無用王爺”! 不僅僅是大司卿,就連王罕也忍不住搖頭。 “勤王,你為何說堵截好?”王上問道。 “回王上。”勤王說,“如果臣沒有記錯的話,王上的行宮就建在沅州濯江的下游。風(fēng)景宜人,卻也是水患可襲之地。有王上的行宮在,怎么可以不堵?不僅要修堤壩,還要修得高,修得長久!” 哼!柳弛頡哼笑了一聲:“勤王爺,堤壩經(jīng)水侵土蝕,若不疏通上游,下游之地,只能年年翻修補強,何來長久一說?” “不能長久?”勤王往樊諸梁那里看了一眼,視線又繞到了郭項身上,眾人對于他也都有蔑視之意,懶于搭理。 “既然不能長久……那就年年修嘛……”勤王自我辯解道,“反正有郭統(tǒng)軍的軍隊在,建完了行宮干脆就地駐守,還怕補不了堤,堵不了水患?” “這……”郭項傻了眼,欲對無言,這個傻瓜王爺,盡說些不切實際的言辭!他的部下,都是一等一的軍士,怎么能當(dāng)一輩子的泥瓦匠?! 被他這么一攪和,郭項愣是往后退了一步,悶聲不響了。 而宣于嶙也不得不憂心起了他的行宮。 “王上,若是年年憂患水禍,行宮也難免受災(zāi),就算是為了行宮著想,也應(yīng)該早日嘗試疏通一策??!”柳弛頡據(jù)理說道。 “可是……不是……這……”勤王對著大司卿頻頻搖頭,一臉想爭辯,又辯不出的模樣。 “夠了?!毙卺讻]讓他往下說,他往堂下掃了一眼。 偌大的朝堂,只有樊諸梁和勤王堅持堵截。眾臣們則是見疏通一方的氣勢更高,遂紛紛附議。 “那就兩手并行吧。”宣于嶙說著下了朝。 樊諸梁頓時xiele氣,他不禁瞪了勤王一眼,與一個傻瓜站在同一邊,倒顯得自己愚笨了。 而柳弛頡也用余光看了勤王,作為參與者,他比旁人的感覺更強烈:這一場爭論,真正左右勝負(fù)的,怎么好似是勤王看似不著邊際的三言兩語? —— —— 鑒秀宮。 絳兒到了閑時,又跑來羽洛這里求故事聽。 明日就是御選的日子了,宮中的素女們各個都憋了一口氣,有的拼命打扮,有的狂補才藝,也有的因為背景過硬,提前耍起了主子脾氣。 總而言之,像今天這樣緊張的日子,她一個小丫鬟,沒事還是少在各位素女面前晃蕩的好。萬一惹得將來的主子娘娘心煩,她可吃罪不起。 整個鑒秀宮,也就只有宸女姑娘這里,最輕松有趣了。 “絳兒,你總來我這兒,也不嫌我的相貌丑陋?”羽洛拿了蜜餞給云黛和絳兒,在她這里,大家都是圍桌而坐,沒那許多規(guī)矩。 “宸女……不丑?!苯{兒吸了一口氣,才把假話說出來。 羽洛搖搖頭,笑著打趣:“絳兒,你小小年紀(jì),說謊可不好。” “我這……不算……說謊?!苯{兒分辯道,“宮中的素女們個個把自己抹成上蒸籠前的饅頭一樣,整個兒粉團子,一點都不好親近,還是宸女好?!?/br> 羽洛聽她這般一說,故意拿鏡子照了自己,她臉上紅紅的印記由淺入深,就連自己看了也得倒吸涼氣!好在,日子久了,也能習(xí)慣! “我的確不像粉團子?!庇鹇骞室獯蛉さ?,“要說像嘛,也應(yīng)該是壽桃……” 羽洛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絳兒雖然沒有笑,可心里卻是頂佩服宸女姑娘的。長得不好看,卻依舊那么樂觀,性子也好,還會講故事。 要是以后,能去宸女姑娘那里當(dāng)差就好了! 第八十三章 咽不下的氣 郭府。 郭項回到府中,還在為朝堂之上的事耿耿于懷。 大司卿也好,樊諸梁也罷,個個理正言順,滿口國家利益??傻筋^來,倒霉的還是他兵部。 葵妃一句話,就調(diào)了他兩千精兵去修行宮。 太后看不慣葵妃,卻也不想為了區(qū)區(qū)后院星火,傷了與王上的母子之情,反倒是要他們這些近臣多行勸言。 可尊卑有序,他一介微臣,生死命運都在王上的掌控之中。朝堂之上,他只不過提到行宮一事,王上就心存不悅。 郭項正在煩心的時候,其子郭旭探頭探腦地入內(nèi)。 “爹……我……”郭旭吞吞吐吐,似有事相求。 “最近騎射練得怎么樣了?”郭項問道。 “都……練著呢?!惫裾f得有些心虛。 “嗯?!惫楛c頭,拿起了房中的弓箭,交到郭旭手中,道了一個“走”字。 郭旭心中七上八下地跟在他身后,看來父親又要檢查他的功課了。 父子倆在院中站定,郭旭使出全力拉弓,父親的弓比他常用的弓更加吃勁兒。 郭旭一箭草發(fā),僅是沒有脫靶而已。 他瞄了一眼父親的臉色,定了定神,又是一箭——這一次,總算是稍好一些,踩到了紅心的邊緣。 “再來!”郭項在一旁看著,一臉嚴(yán)肅,身為他的兒子,射箭功夫竟比軍營里新入的小兵好不了幾分,這讓他這個統(tǒng)軍顏面何存? 郭旭又連射了三箭,有爹爹在旁看著,他比平時更加緊張了,前兩箭都與靶心無緣,直到最后一箭,他心慌手抖,飛箭離弦——竟中了! 最后的一箭,就連郭旭自己都有些意外!他見父親的臉色稍稍好轉(zhuǎn)一些,才適機放下弓箭,對郭項說道:“爹,兒子今天是有一事相求的?!?/br> “什么事?”郭旭問。 “事情是這樣的?!惫褶D(zhuǎn)著眼珠子湊話,“我今日在城中行走,遇上幾個盜匪行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