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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知道老爺?shù)谋褋G?”郭安的額頭漸漸布滿了細汗。 “應(yīng)當還不至于?!惫椪f,“當今王上并非城府深邃之人,他若有實據(jù)在握,又何必拐彎抹角?更何況,無論是誰,下手搶奪兵符也是死罪一條,斷不會自掘墳?zāi)?,把兵符交到王上跟前?!?/br> “老爺,既然如此,那咱們不如就報于王上,有人趁著老爺離府之時偷走了兵符,若王上怪罪,老奴愿當這個失守之罪?!惫补虻卣堈f,他在郭府多年,也受了老爺夫人不少恩惠,如今府中臨難,他豈可袖手旁觀? “郭安,”郭項親手將他扶起,“你的忠義我都明白??墒碌饺缃?,就算我說兵符是剛被搶去,王上會信這樣的巧合么?再說了,兵符是我保管的東西,符在人在,這一劫,是萬難躲過的。” “可是老爺,不是還有太后娘娘么?老爺再怎么說,也是太后的親屬。若是去向太后說情,說不定……”郭安說得急切。 郭項的眼神空洞了一瞬,突然問道:“旭兒人呢?” “還在房中思過?!惫泊?。 郭項沉默了良久,話音才起:“讓夫人收拾一下行囊,今天就帶旭兒出城!” “老爺——”郭安的心頭悲涼驟起,不就是一塊銅片么,竟要他郭家生離死別! “行了,有什么事,等送走了他們再作商議吧。”郭項說道。 丟失兵符的雖然是旭兒,可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只要這件事不牽扯到他,郭項也就認了。 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太后娘娘,只要能保下性命,失勢與否那都是小事了。 郭項淺吸了一口茶水,原本“自認失責”的主意已定,他該是輕松一些??赊D(zhuǎn)念一想,他與林奎明爭暗斗多時,若此事真由他而起,依照林奎陰毒的性格,會沒有后招? 如今前朝的隱患還未根除,正是用兵之機,只要他郭項不死,必有還朝一日!這等簡單的道理,他能算到,林奎自然也能算到!若他是林奎,必會趁著自己失勢的那一刻暗下毒手。 郭項如此一想,焦慮更甚! “老爺?!惫驳穆曇粼陂T外響起。 “夫人與旭兒都安排好了么?”郭項問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夫人正在替公子收拾東西,準備上路。不過——”郭安答。 “不過什么?” “夫人她說要陪著老爺,老奴怎么勸都勸不動。還是老爺您親自……”郭安說著,袖口中露出一截紙條。他看著紙條既不塞好又不拿出,老爺?shù)膽n心事已經(jīng)夠多了,瑣碎之事他到底該不該報? “那是什么?”郭項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這是——”郭安猶豫了一瞬,還是把紙條呈了上去,“方才有人用箭射入府中的,老奴看了,沒頭沒腦的,就只一個字?!?/br> 郭項展開字條一看,上頭只有一個“熔”字。熔?這是什么意思? “看見是誰射的么?”郭項問道。 “沒有。箭是從后墻外射進來的。待人發(fā)現(xiàn)去查看的時候,早就沒有人影了。”郭安說道。 熔?郭項反復(fù)念叨,如此沒頭沒尾的單字,究竟是誰寫的?又要表達什么意思? 郭安在一旁看著,也是毫無頭緒。他不禁出言勸道:“老爺,射箭人的意圖不明,您還是先去勸勸夫人吧。等兵符一事過去,再細想此事不遲。” “說的是。”郭項把字條放下,一只腳剛踏出房門,腦中卻如靈光一現(xiàn)。 熔! 這一字雖不能讓他免罪,卻是眼下他所有選擇當中,危害最小的一途! —— —— 康寧宮。 “你身為掌宮娘娘,濫用私權(quán),排擠她人,如何做得后宮表率?”太后將茶碗往桌上一擲,哐當作響。 “臣妾知錯了?!笨ピ诘?,卻是不乏鎮(zhèn)靜。太后的訓(xùn)責,似乎早在她意料之中。 “知錯?”太后冷哼了一聲,“哀家看你是恃寵而驕,故意為之!” “太后明察,臣妾確實有不察之過,卻絕非有意虧待宸妃!” 葵妃一臉的無辜模樣,讓太后的怒氣更盛! “絕非有意?”太后目光如劍,正想再厲言幾句,卻見門口的琪姑姑突然欠身。 是王上到了。 第九十四章 退一步,才能進兩步 “母后,兒子來給您請安了?!毙卺子糜喙饪戳斯蛟谝慌缘目?,小心地問道,“葵兒她做錯了什么,惹得母后您不悅了?” 太后瞥了宣于嶙一眼,語氣收斂了一些,卻還是有幾分不快之意:“王上是過來給哀家問安的,還是過來替自己的寵妃說情的?” “當然是來見母后的?!毙卺锥询B了好話,“葵兒再怎么說也只是個嬪妃罷了,怎么能和母后你相提并論?她若真是犯了錯,兒子幫您一起訓(xùn)她就是?!?/br> 太后聽宣于嶙這般一說,雖知不全為真,可心緒還是平靜了些許。 她將送到澄凝宮的夏衣往王上眼前一展:“王上你看,這是配給到澄凝宮的夏衣,簡直粗鄙不堪!你再看看葵妃她自己,綠綢金紗,華貴無比。同樣是妃子,差別待遇如此之大!你說,她這后宮是如何掌理的?” 葵妃低眉而跪,眼眸往王上的方向稍抬了一下,朱唇輕啟,欲言又止。委屈的神情,惹人憐惜。 “母后,我還當是什么大事呢?!毙卺邹D(zhuǎn)過身對太后說道,“不就是幾件夏衣嘛??麅荷砩系木G緞還有上次拿來給母后您的那匹紫緞,都是兒子挑選的。葵兒之前還說,宸女新近入宮,要把錦緞讓于她,是兒子不許的?!?/br> “王上為何不許?”太后見宣于嶙袒護得緊,語氣又轉(zhuǎn)了嚴肅。 “這,母后,就她那模樣,兒子看一眼都嫌多,緞衣華服就算穿到身上,也是白費?!蓖跎险f道。 “王上,之前哀家與你說過,宸妃入宮,對朝政而言是有益處的。你就算不把她當作女人看待,至少也該有待客之禮?!碧笤賱瘛?/br> “宸妃她一介鄉(xiāng)野女子,能入得宮來,錦衣玉食,已經(jīng)是我天家的恩澤了?!蓖跎险f著,見葵妃對自己暗暗搖頭,連忙又婉轉(zhuǎn)了話語,“不如這樣,夏衣之事,讓司衣屬重新挑選緞料,給她重制幾身就是?!?/br> “這還差不多?!碧箅S之又囑咐了幾句,“嶙兒你身為大晟之王,待人處事不該全憑自己的喜好,凡事還是要以社稷為重?!?/br> “母后所言,兒子都記下了?!毙卺茁詭Х笱艿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