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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幾眼便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與其說那名禁衛(wèi)打扮的人心不在焉,倒不如說他是有所掩飾。 但他掩飾的是什么呢? 廊下只他一人,又掩飾給誰看呢?總不會是她這個在宮中根本就無足輕重的宸妃娘娘吧。 羽洛有幾分好奇,一只腳跨過了拱門,又突然停下了。 這一舉動,不止讓不斷張望的禁衛(wèi)有所察覺,也讓一直跟在后頭的衛(wèi)姑姑靠了近來。 “娘娘?”衛(wèi)姑姑喚了一聲。 羽洛回頭正想回應(yīng)幾句,可余光一瞥,竟然在墻的另一側(cè),看到了那個她最熟悉的人影! 是勤王爺!他也在宮中?在賞花? 千萬縷思緒,有苦有甜,有驚有疑,瞬間涌上了羽洛的腦中。 而此刻,許是禁衛(wèi)與勤王說了有人靠近,又許是勤王自己聽到了來人的聲響,他驟然拔腿,走了開去。 也就是這一舉動,讓羽洛又好似明白了幾分,莫不是墻兩邊的人,原來在對話? 如此想來,那禁衛(wèi)的掩飾也就合乎情理了。 羽洛豁然開朗,卻在須臾之間又意識到了什么——她自己身邊有太后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對方是否會有和她一樣的判斷與猜想,可若是在此時此刻,讓他或她看見勤王,終歸有欠穩(wěn)妥! 第一百零三章 救狗 “衛(wèi)姑姑,你們看!湖中那是什么?!”她突然回身,指著湖中的一片粼光高聲問道。 “湖中?”衛(wèi)姑姑,還有她身后的幾人都順著羽洛所指,下意識地往湖邊靠攏了去。 “沒什么特別的呀,娘娘看到什么了?”衛(wèi)姑姑一臉疑惑地問道。 等她回身的時候,羽洛已經(jīng)走到了廊邊,倚在一根廊柱上,入神地看著前方。 “本宮剛才明明就看到湖中有花的?!庇鹇鍚灹艘粫翰耪f,話一出口,又回頭望廊下的盆景看去,“那花的模樣倒像是這幾盆,難道是水影,本宮看花眼了?” 衛(wèi)姑姑端立在一旁,見娘娘好似迷糊的模樣,也不好說什么,只是靜候著,其他人就愈發(fā)如此了。 羽洛眼神迷離,來回確認(rèn)。本來這一場“裝傻充愣、奪人眼球、好讓勤王盡快離開”的戲碼還要多演上一陣的。 可偏偏就在這時,九曲橋那邊,也熱鬧了起來!王長子宣于彰的小狗“威武”在橋上玩耍的時候落水了! 小家伙本應(yīng)是會水的,可宣于彰出于喜愛,給它穿戴掛飾、披風(fēng)圍脖,幾樣多余的東西一加,威武反而使不好狗刨的本能,在水中沉沉浮浮,哀哀叫著。 所幸的是,它在水中上下幾輪,四腿并劃,雖只能在胡亂打轉(zhuǎn),卻也沉不下去。 宣于彰見狀心疼之極。他幾步向前,扒在橋欄之上,伸手便要去撈。 可他畢竟還是六歲的孩子,手腳短小暫且不說,身后的司育姑姑怎么敢眼見著他靠近湖邊涉險?“小主子,可不敢扒在橋沿上,萬一您再落水了……” 司育姑姑一邊勸,一邊緊拽著他。 宣于彰探了幾回,眼見小狗越掙扎飄得越遠(yuǎn),心中著急,擺了王長子的架勢嚷嚷道:“你們誰快下去,把威武救上來!” 這命令一下,只見方才還圍成一圈的宮女內(nèi)侍們齊刷刷跪了一地。 “小主子,奴才們并不會水?。 彼居霉脩?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伺候王長子的多半是宮中資深的“老人”,在院墻里關(guān)了小半輩子,哪有會水的? 宣于彰于是環(huán)顧四周,視線轉(zhuǎn)到羽洛一行身上,衛(wèi)姑姑幾人也紛紛跪了。 “你!”宣于彰遙指還在附近的禁衛(wèi),“你可會水?” 那人見狀,也只好“噗通”一聲,雙膝著地。 這下倒好,整個園子當(dāng)中,就只剩羽洛與王長子兩人還直立著身子。 羽洛往橋上邁了幾步,眼見那位王長子焦急不安,卻也沒有拿下人出氣,只是轉(zhuǎn)頭吩咐了幾名內(nèi)侍去找些用得上的工具來。她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好感。 正當(dāng)眾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又聽得“噗通”一聲! 大家循聲望去,是宸妃娘娘在水中游動,只見她幾下劃拉就到了威武身邊。 “絳兒,你還不快去取披風(fēng)來?!毙l(wèi)姑姑扭頭吩咐道。 絳兒聽了,匆匆忙忙地跑去了。 眨眼的工夫,羽洛已經(jīng)托著威武上岸了。 一邊是宣于彰如離箭一般跑上近前,另一邊是才后腳落地的威武抖落了渾身的水跡,飛也似的奔向主人。 宣于彰抱起威武,這才看向羽洛,他還是第一次直視這位傳聞中的宸妃娘娘,碗口大的紅記在她臉上觸目驚心,讓小小的宣于彰不禁后退了幾步。 司育姑姑跟在其后,接過了威武,才對著宸妃娘娘行禮。 羽洛在衛(wèi)姑姑的幫助下擰去了些浸潤在衣衫當(dāng)中的湖水,幸好是初夏,陽光照在身上替她趕跑了寒冷。 “絳兒怎么那么慢!”衛(wèi)姑姑抱怨著說,“娘娘,咱們趕緊回宮吧?” 羽洛點點頭,夏服薄衫都貼在了身上,讓她的玲瓏身姿一展無余,使人羞澀。 澄凝宮的一行人剛邁開腿,突有一道呼聲傳入了羽洛耳中。 “宸妃——娘娘——”說話的宣于彰,他從司育姑姑那里,拿過了自己的小披風(fēng),交到衛(wèi)姑姑手中。 “謝謝?!毙谡弥币曈鹇?,道完謝之后迅速把眼神移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絳兒拿了披風(fēng)過來,羽洛將周身包好,才緩緩出發(fā)。宣于彰已經(jīng)走遠(yuǎn),她懷抱著小號的披風(fēng),心中頗為贊許。 出身貴胄的王長子小小年紀(jì)就謙和有禮、應(yīng)對得體,長大之后定能成為謙謙君子吧。王上能有此子,是他的福氣。 —— —— 格墻另一邊,宣于璟還未走遠(yuǎn)。此時此刻,他的思緒亂作一團(tuán)。 方才他與禁衛(wèi)隔墻而談的景象,宸妃娘娘是看見了吧?既然看見了,她為什么又突然退到了湖邊,甚至還大驚小叫地稱湖中有什么,就好像是故意要幫他引開眾人的注意力似的。 說實話,自宸女入宮跟隨王上之后,他一直都是瞧不起她的。都傳宸女匡亂世、輔明主,可她卻是甘于入宮享福!如此膚淺物欲之人,如何叫人看得入眼? 可這會兒,偏偏就是這位宸女的舉動,讓他不解。非親非故,她是在幫他么?若是,她又為何幫他? 宣于璟心亂如麻,煩惱之事,還遠(yuǎn)不止于此——宸女,總讓他憶起那個令他又喜又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