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8
親昵的舉動,對于場上任何一人而言,都是足夠明白的示意,唯獨毓芳不知退縮。 勤王爺在沛都的處境,與王妃的關(guān)系,毓芳多多少少聽長公主提過,雖然芮涵不曾明說,可隱晦之意卻是有的。 竹絲琴動,一曲過半,毓芳的每一旋身,每一轉(zhuǎn)眸,當之無愧成就了扣人心弦的節(jié)奏。 勤王不愿,宣于嶙不愿,就連宭州王也頻頻往女兒這邊使眼色,可他這個執(zhí)拗不聽勸的女兒呦! 弦扣幾下,毓芳一打眼已經(jīng)離王座不遠了,她舞到宸妃身邊,也許是因為有幾分熟悉,慢轉(zhuǎn)了幾輪。 可出人意料的是,一向不愛出風(fēng)頭的宸妃,卻在此時圍了一片面紗,順著郡主的舞步也上了臺! 這是什么情況? 獨舞頓時成了雙人斗舞?! 宸妃面丑,可身形婀娜,一簾面紗遮了丑,只露出如水般的雙眼,在舞臺上迎歌起舞,煞是美麗。一時間,竟把郡主都給比了下去! 宣于璟的眼神也漸漸聚焦回了臺上,宸女動人的舞姿與他心中小洛兒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而宣于崇也目不轉(zhuǎn)睛!他在西疆時是見過羽洛跳舞的,皓月之下,比現(xiàn)在更美。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金羽翎箭 自大宴開始以后,宣于崇還滴酒未沾,只因為羽洛那一句“好大的酒氣”!不知道他的酒氣,在騎馬過后,是否散去一些了? 其實,越是這樣傷心動情的日子,他越該遠離酒杯的!身在敵營,失了什么也不能失了驚醒! 宸妃的加入使獻舞的走向變得更為難測。兩者相較,郡主更具矯健,宸妃卻勝柔美,兩相互補,配合得當。 宣于嶙不知宸女善舞,沒想到撇去她的丑顏不看,也還有幾分可取之處,而葵妃對于半路殺出的宸女卻一直冷眼相待。 至于毓芳則是意外為主?!澳锬餅楹紊吓_?”她邊舞邊問。 “請郡主不要獻弓!”羽洛旋身過她的耳畔。 “那是毓芳的事,無需宸妃娘娘插手?!必狗家娪鹇逡贿B數(shù)次擋在自己身前,跳得更加賣力了。 “這不光是郡主的事,也關(guān)系到了禾美族的未來?!庇鹇逡院堂雷鍨檎f服口。 郡主不明白宸妃所言,節(jié)奏慢了半拍。她的眼神直盯著羽洛的雙唇,似乎在等待進一步的解釋。 “郡主當知引文王妃是太后的親侄女,如今就在勤王身側(cè)??ぶ鳟敱姭I弓,既不尊重王妃,進而又是不尊重太后娘娘。如此作為,難道不是置禾美族于難處之境?”羽洛說道。 “可是——五哥哥身為王爺,三妻四妾有何不可?”毓芳的心思說到底是單純的。就連她爹爹不也有好幾房妻妾么? 羽洛暗嘆一聲,在舞動中轉(zhuǎn)拍了毓芳的肩頭,說:“王族的聯(lián)姻遠比你想象的復(fù)雜,一切都少不了權(quán)衡勢利??ぶ鲉渭冎甭?,少有雜念,難能可貴??缮頌橥鯛攨s無法不存顧慮??!郡主與其當眾獻弓,讓勤王進退兩難,倒不如等下臺之后再作商榷?!?/br> 今日的舞,原本是不需帶弓上場的。毓芳一時的起興,到了臨陣正好有了動搖的念頭,再加上羽洛一番說理,讓她心有不甘,可還是順著下坡退縮了。 兩名“舞娘”漸跳漸遠,從觀眾席間又回到了宴臺中央。 宭州王臉上有著明明白白的釋然,她那個牛脾氣的女兒,也不知宸妃娘娘說了什么,才得以打消她的一時起意。 宣于璟也長舒了一口氣,只是他的表現(xiàn)不如旁人明顯罷了。毫無疑問,宸女之所以上臺就是為了替他解圍。若然宸妃不是小洛兒,那還有何種解釋,何種可能呢? —— —— 一個時辰之后,大宴依舊未達盡頭。 宭州王遣人約束了毓芳幾句,心里對宸妃娘娘是有感激之意的。 至于余下的時光,就顯得松快多了。佳肴伴酒,歌舞怡人,夜闌星輝月映天。 芮涵在帳篷中獨坐了一陣,許是熱鬧的歡聲一潮高過一潮,讓她耐不住了。人不走動,兩眼卻緊盯宴席一方。 又過了一會兒,璃兒知趣地去帳外探了一圈,回報說,王上與宭州王都已然先離了。余下的人三兩成群,說話的說話,飲酒的飲酒。至于公良長顧還未回帳的消息,是璃兒心知主子的心思,才裝作無意提及的。 芮涵聞言,先是漠然不動,又在帳中磨嘰了良久,這才拿了金羽翎箭出去。 “喂,公良!這個還你!”芮涵端著公主架子走到公良長顧桌前,開門見山地將王賞往桌上一扔。 “這是長公主之物!”公良長顧起身行禮之后,向后推開半步,全然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這到底該是誰的你心里清楚,本公主可不是那種貪取他人功勞的小人!”芮涵說著,把金羽翎箭重新拿起,往公良長顧手里一塞。 但公良長顧僅輕輕一觸,又把東西放回了原處:“這是王上親自頒給長公主的賞賜,微臣豈敢領(lǐng)受?”他說道。 “你不敢領(lǐng)?那——既然王兄已經(jīng)把東西給了本公主,就由得本公主支配了?,F(xiàn)在,我再轉(zhuǎn)送給你就是。” 芮涵語調(diào)不禁急促起來,為什么任何小事到了笨公良這里,就能有那許多守不完、繞不清的規(guī)矩與約束? “此物太過貴重,長顧不敢領(lǐng)受?!惫奸L顧還是以禮婉拒。他本來就不在乎那圍獵的結(jié)果。 “你——”虧得芮涵是女子,要不然她這會兒氣得定可將胡子都吹起來,“本公主說‘還’,你不敢領(lǐng);本公主說‘送’,你又不敢受!你這是在難為本公主么?” 芮涵高聲質(zhì)問,將氣氛瞬時搞得凝重。才幾個回合,她嚷得口都渴了。“來人吶,給本公主倒杯熱茶來?!彼愿赖?。 一邊是長公主不悅而抱怨,下意識地往前了一步;另一邊是公良長顧堅守為臣之禮,退一步躬身回道:“長公主,長顧并無半點不敬之意,若有錯言……” “行了,行了!”芮涵見他恭謹?shù)呐e止更來氣了。 這個笨公良,整天就知道抱著繁文縟節(jié)、軍紀臣禮待人,啰嗦死板的程度都抵得上宮里的那些禮教姑姑了,真是氣死人了! 芮涵將金羽翎箭捏在手里,不等公良長顧話到斷處,就轉(zhuǎn)身要走。再說下去,只怕他連大禮都要用上了!可她所要的,絕不是高高在上的感覺! 芮涵轉(zhuǎn)身的動作來得突然,遵吩咐送熱茶過來的宮女才一靠近,就被她用羽箭勾翻了茶壺,滿壺的熱水一下子都倒出來! “長公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