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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洛不敢打擾,便在莫姑姑的指引下,上香禮拜后,找了另一張蒲團跪下。 彰兒…… 一見畫像上的童顏,羽洛再也忍不住,啜泣了起來。嚶嚶的哭聲,惹得君王后回神相顧。 “你來了?!绷坪醪⒉黄婀皱峰鷷?。畢竟,她是彰兒在這宮中,除了自己之外,最親近的人之一。 “這個……是彰兒之前落在澄凝宮的。”對著君王后,羽洛拿出辟邪香囊說道。 柳君一眼就認出了是彰兒之物,她伸手摸了摸,正想拿走,卻見羽洛的手下意識地一縮。 她看出了羽洛的不舍:“既然是彰兒留在你那里的,就留個念想吧?!绷谑钦f。 “王后娘娘。”羽洛擦了一把淚水,哽咽幾下之后,才說出“請節(jié)哀”這幾字。 可柳君一聽,卻笑了,她回身對著彰兒的畫像道:“這宮中是如此冰冷,彰兒早日離開,也許并不是壞事?!?/br> 羽洛聞言,呆呆地看著王后,往往表面上的豁達之下都隱藏著深刻的疼痛。 “怎么?你不覺得這里很冰冷么?”柳君環(huán)視著滿堂的白色,眼神空洞無著。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與宸妃說話。 “是,今夜格外地冷?!庇鹇鍩o法否認。 “哈哈——”柳君又笑了一聲。 她笑得令人生悲。 “你入晟宮的時間還是太短了?!绷龑τ鹇宓?,“等再過幾年,就算是你,也會變得麻木吧。” “王后娘娘已然麻木了嗎?”羽洛回問。 “我嗎?”柳君遲疑了一下,不置可否。 “王后娘娘,難道您終日禮佛,就是因為看不慣宮中的炎涼?”羽洛再問。 君王后依舊不置可否,只是幽幽說道:“王后娘娘?你可知道,這‘王后’的名分,就像是一把利刃,天天懸在我的頭頂,就算是誦經(jīng)禮佛,也彌補不了?!?/br> “娘娘要彌補什么?”羽洛順著話道。 柳君聽問,盯著羽洛半晌,才又凄笑道:“需要彌補的……太多了。” 說罷,柳君又回到方才的蒲團之上,手握念珠,一圈一圈地繞著,好似宸妃根本不存在于殿中一樣。 羽洛看著她的背影,似有無限的苦楚。 不便問,便不問吧。 殿外的經(jīng)聲還在繼續(xù),彰兒的相前,兩張蒲團上各有一人,默默地為他的來世祈禱著。 —— —— 一個時辰后,經(jīng)聲間歇,柳君不經(jīng)意地回頭,這才詫異地發(fā)現(xiàn),宸妃竟然還在! “夜已經(jīng)深了?!熬鹾髮τ鹇逭f,似乎是提醒她離開。 “王后娘娘是打算在這里守夜嗎?”羽洛問。 柳君看著彰兒的畫像,雖然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在這里,但若人死真的會回魂的話,他應該會來梓坤宮吧。 柳君想著,對著畫像輕點了頭,算作對宸妃的回答。 “那我可以留下嗎?”羽洛又問。與其一個人回澄凝宮,倒不如在這里。 柳君聞言,又坐回了一邊:“想留就留下吧,你在這里,彰兒也許會高興的?!?/br> 殿外的經(jīng)文終于念到了尾聲,故者回魂的時候,沒有人愿意打擾。寂靜的殿下,莫姑姑與云黛也退出去了,只留了君王后與羽洛兩人。 兩人稍稍松懈了姿勢,畢竟漫漫長夜才剛開始。 “宸妃,你去過安樂宮吧?”一陣靜默之后,意外地,竟是君王后先開了口。 “是?!庇鹇宀欢龁柎撕我狻?/br> “宛苕她,還好吧?”君王后接著問道。 羽洛想起了宛苕的率真吃相,說了一個“好”字,又回問道:“王后娘娘很關(guān)心宛苕公主?” 柳君沒有回答,反倒突然感嘆:“想不到,現(xiàn)在就連安樂宮都不是個太平的地方了?!?/br> “葵妃不在了,安樂宮應該能太平一些了?!庇鹇逭f。 柳君卻在此刻看著宸妃的側(cè)臉問道:“你真的這么認為?” 羽洛一愣,她不明君王后所指,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安樂宮里總好像有什么秘密。有秘密的地方通常都是不太平的。 “王后娘娘是指……?”羽洛于是問。 柳君不作聲。 第二百五十一章 深宮舊事 羽洛見君王后沒有回答的意思,又追著問道:“宛苕公主為什么會在安樂宮?” 自古以來,冷宮一向都是后妃待的地方,哪有公主被“雪藏”的? 對于宸妃的問題,柳君先是一愣,仍沒有給出清晰的問答?!霸旎税?!”她半嘆半答。 “大晟宮中真的發(fā)生過不少事?!庇鹇宓?。 “比你能想象的還要多?!绷f。 羽洛看著君王后,總覺得她的話匣子已經(jīng)到了半開的狀態(tài),雖然不合時宜,可心頭縈繞的疑問讓她選了這個時候發(fā)問:“之前王后娘娘說‘需要彌補’的,可是指宛苕公主?” “她只是其中一個……”柳君嘆息一聲,見宸妃似乎還在等她繼續(xù)說下去,悠悠地問道:“宸妃覺得當今王上如何?” “啊?”羽洛被她沒頭沒尾的問句驚住了。 “我是問,你覺得當今的王上,是一名好王上么?”柳君看著宸妃,眼神相當認真。 羽洛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梓坤宮,與君王后進行這樣的對話! “我覺得,王上這個位置,無論是誰做,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庇鹇宀桓以谕鹾竺媲昂鷣y評價。 對于她的謹慎,柳君也似乎早料到了,有些話,她不開口,宸妃恐怕是不會搶先的:“在我看來,如果今天大寶之位上坐的是別人,這大晟宮里許就不會有那么多悲劇了。” “那王后娘娘覺得,王上如果不坐這位置,誰還能坐?”羽洛帶了試探地問。 君王后聽問后,直直地看向羽洛的瞳孔當中,也許是因為彰兒,又也許是因為宛苕,更也許是她在羽洛眼中沒有看到任何陰暗。柳君遲疑了一下,卻還是緩緩說了:“西岐王,或者,勤王?!?/br> 她的回答很直接,讓羽洛不由得一驚?!巴鹾竽锬锂斨业拿嬲f這些話,就不怕我傳出去么?” “你會嗎?” 羽洛搖頭。 “就算你會,也沒有關(guān)系。”柳君說,“如今彰兒也不在了,我沒什么好牽掛的了?!?/br> “不是還有宛苕公主么?”羽洛接了一句,她只是不喜歡君王后那好似要辭別一切的消極態(tài)度。 “宛苕……”柳君在口中低聲念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