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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與木板都推出了幾尺的距離。 “朗岳……兄弟……”小宇子看清眼前人后,多少是吃驚的。 因為,在那一瞬,朗岳截箭失敗,卻依舊念著在峽谷內(nèi)的時候,西岐王曾把小宇子托付給自己。他連想都沒想,一眨眼的猶豫都沒有,就像小宇子撲騰了過去。 截不下箭矢,他就把小宇子推開,這就是朗岳的計劃??伤麉s沒能顧及自己。 到頭來,朗岳用自己的身體頂開了小宇子,而那一柄箭卻好巧不巧地擦過了他頸下的動脈。 血流如泉涌。 也就是那么一兩秒的工夫,朗岳的頭低下了,埋入水中,再也沒有起來。 血腥味充斥滿了小宇子的鼻腔,一切發(fā)生得那么快,那么突然,就連他想伸手捂住朗岳傷口的機(jī)會都沒有。 又一條性命,就這么沒了。 宣于崇看著身邊的一切,不禁仰天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是無奈,是憤恨,更是惋惜,無盡的惋惜。 晟軍的追兵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下水追擊了。 宣于崇壓根兒就沒有多余的時間感嘆悲痛,一件接一件、一樁連一樁的變故讓他的心都已經(jīng)痛到麻木。 他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迅速游回小宇子的身邊,時而推著木板,時而拉扯著朗岳半浮的尸身,盡快上岸。 —— —— 終于,在湘河的另一側(cè),星星點點的火光也聚攏了! “是赫綸!”小宇子在主子的幫助下上岸后,耳聽前方熟悉的馬蹄聲,終于燃起了希望。 不錯,是赫綸。還有一大隊阿齊海的弟兄。 歷經(jīng)了千辛萬苦,總算與他們會合了。 因為容城的部署、夜襲都是機(jī)密進(jìn)行,再加上宣于崇的取道一直都不敢外流,就算阿齊海的族人想在湘河沿岸接應(yīng),也不知該去哪一段等。 這些日子,他們一邊與西疆境內(nèi)的晟軍周旋,一邊在湘河邊輾轉(zhuǎn)巡邏。 終于,等到主子安然歸來了。 赫綸打著火把,是第一個跳下馬的人。 “主子!”他快步奔來,原以為這該是值得慶幸的時刻,卻不想此刻的王爺真濕漉漉地坐在岸邊,望著朗岳的尸體惆悵。 “主子,都怪屬下來遲了……”赫綸看著毫無血色的朗岳,不用問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不,辛苦你們了?!毙诔绲亓艘痪洌皭澆粶p。 赫綸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幫了大忙了,湘河對岸的追兵因為見到對岸的火光煌煌,已然顯示出放棄之勢。 已經(jīng)下水的晟軍也悻悻著不敢輕易靠近,生怕情勢反轉(zhuǎn),讓自己成了馬族人箭下的靶子,而沒有入水的則是在岸邊策馬觀望。 馬族援軍的到來使整個形勢來了個大翻轉(zhuǎn)。除了少數(shù)不死心的追兵之外,絕大多數(shù)晟軍都停滯不前了。 兩隊人馬隔岸對視,沒有劍拔弩張的動作,卻有劍拔弩張的氛圍。 隔著湘河河道,一般弓箭派不上用場,兩邊的人馬也只能用眼神較量。 一陣對峙之后,晟軍將領(lǐng)似乎是放棄了追逐,因為他們再明白不過,湘河的另一側(cè),是馬族部隊集結(jié)的地方。要在此地馬族如此之眾的眼皮子底下渡河是根本不可能的。 于是,晟軍將士紛紛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舉著火把離開。 寂靜的夜晚,隨著河岸對面的星火淡去,宣于崇、赫綸、小宇子等人終于松懈了心弦。 自在大晟宮中的各種準(zhǔn)備開始,到混出宮門逃離沛都,又到被困容城夜襲突圍,再到峽谷中伏渡河歷險,這一路,走得當(dāng)真不易。其中任何一步行錯,都將有死無生。 當(dāng)然,成功回到西疆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宣于崇對著朗岳的尸體發(fā)呆,還有漂浮在河面上的具具浮尸,還有連尸體都帶不回來的小谷子。 他的胸口緊縮,雖然對岸的追兵似乎全然褪去,可他卻覺得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想想在沛都、容城參與接應(yīng)他的弟兄不下千人,可最后能夠隨他活著到達(dá)的卻只有區(qū)區(qū)四五十人。 宣于崇用眼神緩緩地掃過歷經(jīng)一切,現(xiàn)正癱軟在河邊的每一個馬族兄弟,試圖在火光之下牢記住他們的面龐。因為沒有他們,就沒有自己。 火光下的人們,都顯露出倦色,整整一天一夜的奔襲戰(zhàn)斗,讓所有人都倦不可言。 很多人甚至顧不得渾身是水的潮濕,直接脫了上衣仰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大家都累了……宣于崇在覺得眼皮直打架,正想把上衣脫下來絞一把水的時候,耳邊突然一陣異樣的風(fēng)聲。 是箭! 是從對岸射來的敵箭! 想不到,晟軍的火光遠(yuǎn)離,卻不是所有人都撤了。竟然還有人埋伏在對岸,隔著百余米的地方,對著馬族人的火光瞄準(zhǔn)。 毫無疑問,對方的目標(biāo)只有西岐王一人。突如其來的攻擊,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yīng)。 只見宣于崇下意識地閃了一下,面頰一熱,鮮血頓時充滿了口中…… “主子!”赫綸大叫著擋在他的跟前。 “快,所有人都把火把滅了!”赫綸用吼聲吩咐道。一邊說著,還一邊搭箭上弦,對著對岸來箭的方向連發(fā)數(shù)下。 河岸另一側(cè)似乎再沒有其他的動靜,而宣于崇在痛苦掙扎了幾下之后,也終于不支倒地。 馬蹄聲噠噠,在一陣陣馬鞭聲下,好似催促著星月。 赫綸等人帶著宣于崇先行,一眾人如風(fēng)一般地飛馳入一片帳營當(dāng)中。 “大夫!大夫——!”赫綸拖著長音大喊,從營口一直喊到了營中。 主子中箭了,主子中箭昏迷了! 帶鉤的箭矢從左頰刺入,頂碎了幾顆大牙,再從嘴角穿出,宣于崇滿面模糊。! 如此重的傷,令人看一眼都覺得心驚。 —— —— 西岐王逃脫的消息很快傳回了沛都,而郭項在暗中把容城突圍的過失都推到了公良長顧頭上,說是當(dāng)初自己的手下人要求速戰(zhàn)速決,就是公良將軍提議要謹(jǐn)慎對敵,多備器械的,最終導(dǎo)致他們錯失了攻城的良機(jī)。 第二百九十四章 背鍋 公良長顧向來是個不多辯言的人,再加上郭項連著幾封密信入京,宣于嶙對于公良長顧也不全然信任,故而在太后面前推波助瀾,把錯都?xì)w到了他的頭上。 不出幾日,一道圣旨頒下,急召公良長顧及他的部屬回沛都。 頒詔令的人剛走,副將常洵就急著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