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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晟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1

分卷閱讀311

    太后一席話,讓宣于嶙品了好一會兒,才覺出味兒來。簡單來說,母后并不是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戰(zhàn)事在即,都是前線用得上的人物,這個節(jié)骨眼上,無需計較。

    第二百九十五章 并無輸贏

    轅車架馬,公良長顧正帶著一隊人馬行軍在回沛都的路上。

    軍士們經(jīng)歷了數(shù)月的勞累,卻落得個無用功,心情多少有些沮喪。

    一路上,大家伙兒都提不起大勁兒,走得慢悠悠的,而公良長顧也不催促。

    軍士們的心情他可以理解,這種事情總需要時間去安撫。再者,他回沛都之后,要怎么查亡父與先王的事,還有待商榷。

    慢行閑步,正好給了他充裕的時間。大多數(shù)時候,常洵就騎著馬,不遠不近地跟著。雖然他不知道將軍具體有什么心事,可橫豎是有心事的。只是將軍不說,他也就不問,只是默默跟著。

    關于長顧的心思,常洵不清楚,同行的羽洛卻是有眉目的。沒錯,就是羽洛。

    她一身男裝,混在行軍的隊伍里,跟在公良大哥的身邊,一齊趕路。

    之所以會與公良大哥同行,也算是巧合。

    她的消息來源不比軍中迅速。等了又等,盼了再盼,直到聽說冰木頭等人容城突圍后,她才如心石落地,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而后,才想到要趕緊回沛都才好。

    當初離宮的時候,與自大鬼說好去一趟疆留島后就回去找他的。誰知中途替芮涵傳了幾句話,又碰上了秋戈等人,她在湘城一逗留就是一月有余。

    也不知道自大鬼這會兒有沒有想她,有沒有著急?有沒有以為她出事,滿世界找她?

    羽洛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急匆匆地回沛都。卻正好遇上了公良大哥也帶隊同路,兩人一說就合,很快就決定搭伴而行。

    “當初,我倆以容城一月后的結局為賭注……是我輸了?!惫奸L顧率先起了這個話頭,坦言自己輸了。

    羽洛聽罷,掃過周圍。兩人雖然與其他軍士間有些距離,可依舊不好盡言。

    她搖著頭低聲說:“不,大哥并沒有輸。畢竟我們賭的是一個月之期,而所有變動都發(fā)生在一月又半的時候。”她口中的變動,自然是指西岐王夜襲西北側營突圍之事。

    在羽洛心里,自己利用了公良大哥擾亂晟軍、拖延時間,已然過意不去,又怎好再計較什么賭注輸贏?

    然而,羽洛不知道的是,其實公良長顧心里頭也清楚得很,當時喬兄弟故意把重音放在“一個月”的時間點上,想必是有“亂他戰(zhàn)序”之嫌。

    可他卻不點破。

    畢竟戰(zhàn)場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講對錯,只看結果。

    喬兄弟是刻意也好,無心也罷,用一月之期的賭注擾亂了他的思緒,只能說是喬兄弟的本事,思慮勝過他一籌。

    再者,一直以來他受到喬兄弟的關照也不少,不至于為了這點事與其過不去。

    加之再考慮到父親與先王的種種,以及他本身對西岐王也不乏敬意……既然木已成舟,他又何必耿耿于懷呢?

    “不論怎樣,容城在一月期滿時安然無恙,并未被攻破。輸了就是輸了?!惫奸L顧說話的聲音是壓低了的,可語氣還是堅持。

    “公良大哥……其實我……”面對人家一片坦誠,羽洛卻愈發(fā)愧疚。

    她低頭行了一段路,看著兩人前后長長的隊伍,有些話想坦言,卻不是地方,不是時候。

    “公良大哥,我們之間……并沒有輸贏……一月期滿時,容城是安然無恙,可西岐王也還無動作,按照當時的賭約,我們……算是平手吧。”羽洛也壓著音量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似說著什么悄悄話,鬧得跟在后頭的常洵直覺得不自在。

    將軍與那位喬兄弟的關系未免也太好了吧?一碰面要同行不說,這會兒兩人的馬都快并肩貼一排了。也不知道說的什么要緊事?

    常洵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聽了幾字零碎,又不好上前直問,也只得吞了幾口口水,深一步淺一步地跟著。

    而這時,公良長顧與羽洛也不打算再為了一道賭約互論輸贏了。

    話到最后,長顧只道:“不論賭約為何,待我查清楚當年之事后,定會好好審視自己所謂的‘忠心’?!?/br>
    ——

    ——

    云州。

    宣于崇自帳篷醒來之后,除了軍事、政事、馬族的事之外,鮮少開口。

    他傷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厚葬了朗岳,還有給小谷子、修予、戰(zhàn)死的馬族人等立了空碑。待這一切做完之后,他一個人,對著那些碑牌,佇立了良久!

    為了他一人的性命,耗去了多少英魂。這是他一生還之不盡的債,也是他一生抱之不盡的恨。

    宣于崇的眼神繞過這一道又一道的空碑,最后將眼神停留在了朗岳的墳上。

    他已經(jīng)吩咐過,要照顧好朗岳的家人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是欠朗岳的。想當初,在酒館救下朗岳的人,并非是他,而是羽洛。結果卻陰差陽錯的讓他得了個人情。

    要不是因為這一層關系,朗岳又如何會千里迢迢,刻意跑到湘城附近迎他、護他呢?

    說到底,還是因為羽洛……

    宣于崇想起了心上人,又多了一層刺痛。

    從一開始,羽洛幫他拔箭治傷之后,一次又一次,一事復一事,他欠她的早就數(shù)之不盡了,原本想過要一輩子對她好的……可是……

    他摸了摸覆面的面具,不禁心酸至極。因為箭傷的關系,他的臉上留下了長長的疤痕。這是勾箭穿口而過的傷口,宛如炸坑,觸目驚心。

    這讓原本就冰冷面龐的他顯得越發(fā)拒人,也越發(fā)駭人。就連他自己,也不愿多看一眼,更何況是他人呢?!

    經(jīng)歷的磨難多了,讓宣于崇對自己感情的封閉也日益加重。

    還記得,當初羽洛裝作是雪兒的時候,就玩笑著說過他,一直不茍言笑,就好像帶著面具生活一樣……如今,他卻真的成了不帶面具出不了門的人了。

    現(xiàn)在的他,又如何再去面對她?

    宣于崇握緊的雙拳,在一陣較勁之后,心里頭的那條弦就好像驟然崩斷了一樣,頓時松開了。

    就是從那一刻起,無論是謙和近人的十一王子,還是留有自由恬淡幻想的尹十一都已不復存在。

    剩下的,只有一心用兵、誓不屈服的冷面王爺!

    第二百九十六章 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