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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毓芳還真是個實在性子。王妃相邀,她也不做多想,收拾了東西便要前往。 宭州王是好說歹說勸不住自家的閨女,就差把人鎖在屋內(nèi)了。 好在事后,太后傳了懿旨過來,讓毓芳郡主拿沛都當宭州一般,想去王府小住幾日也無妨。 有了這道通行令牌在手,毓芳可不就無阻無攔了么? 父親與兄長的叮囑在她出宮的路上就拋得一干二凈,沿途又玩又買,大包小包地入了勤王府。 看這勤王府,還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采擷苑之臨,又整理出一個寬敞獨立的院子!其位置,就在王爺所住的東院之內(nèi)! 嶄新的紅木桌椅、雕花大床,一件件往里搬著,吃的、穿的、用的,樣樣都撿最好的置辦。不知情的,還真以為王妃是打定主意,要接受毓芳郡主這個meimei入府呢! 謝過王妃之后,毓芳將隨行的東西都交給了丫環(huán)舞萱打理,自己則是沿著院子逛了起來。 數(shù)墻之隔外,一曲幽幽的古琴聲飄然而至,其意境是繾綣中望高遠。清樸的琴音,就算在樓宇之間,也讓人聯(lián)想到了山林的開闊與無垠。 “舞萱!”毓芳叫著丫環(huán)的名字。 “郡主,有什么吩咐?”舞萱放下手中的東西靠近。 “隔壁院中彈琴的是什么人?”毓芳好奇問道。 “隔壁?郡主問的是采擷苑?”舞萱也才隨著主子做客勤王府,關(guān)于采擷苑的事,倒是在等候主子拜見王妃的時候,聽王府中的丫環(huán)們提了幾句。 “聽說,那里頭住著喬姑娘,是王爺?shù)目腿恕!蔽栎嬲諏嵈鸬馈?/br> “喬姑娘?是位姑娘?而且……是五哥哥請來的客人?”毓芳追問。 舞萱又答了一遍“是”?;旧希ぶ鞯膯栴},只是重復(fù)她方才的話罷了。 毓芳望著一墻之外,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初來,就發(fā)現(xiàn)勤王府中的客人原來竟不止她一人! 更讓人不甘的是,她充其量只是王妃的客人,而對方,卻是五哥哥請來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鷸蚌 是日。 宣于璟在下朝之后,原本是照例垂釣的,可上朝之前,王妃就百般叮囑,說毓芳郡主是遠道之客,千萬不可怠慢,讓他下朝后一定帶她四處走走。 說實話,他這個“結(jié)發(fā)妻子”的想法,有時候真讓人摸不著頭腦。羽洛入府,她嘴上不說,可心里是不高興的。 怎么這會兒,又去招了一個毓芳郡主來?這不是給他添麻煩,也給自己增不痛快么? 宣于璟一個大男子的心理,到底是繞不過小女子的多慮,他哪里知道,在引文的心中,已經(jīng)把毓芳和羽洛比作鷸蚌了。 思來想去,既然太后都下旨懿準了,他這個地主之宜是跑不脫的! 四人抬的小轎中,毓芳探著腦袋張望。 五哥哥騎馬在前,她坐轎在后,一顛一顛地,經(jīng)過了沛都最熱鬧繁華的地段,原以為會就此停下的,卻偏偏沒有! 轎子一路東行,眼看就要出了人頭攢動的街市,卻還沒有駐足的跡象。 “舞萱,你去問問,咱們這是去哪兒啊。”忍了一路,毓芳終于發(fā)問了。要不是前頭帶路的是五哥哥,她一定早吵著在鬧市中下轎咯。 舞萱隨在轎外,緊趕著跑上前幾步,不敢問王爺,只能對著聞舉悄悄發(fā)問。 一個來回之后,才轉(zhuǎn)告主子道:“郡主,聽說是去蕭曳河畔。” “河畔?去玩水?”毓芳漆黑的眸子閃著靈光,山林中長大的她倒是不排斥在河邊嬉戲。只是難得來一趟沛都,五哥哥帶她出游的行程確實讓人意外了些。 一旁話才說到一半的舞萱有幾分尷尬:“郡主……不是……不是玩水,是去釣魚的?!?/br> “釣魚?那有什么好玩的?”毓芳的興致頓時減了大半。要說叉魚之類的活動,她小時候也玩過,可那種半野蠻的行徑,當著五哥哥的面,她可不想展露太多。 嘟著一朵紅唇,毓芳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舞萱也是無奈,只好照著聞舉的話學了一遍:“郡主,釣魚是王爺每日修身養(yǎng)性的功課,一日不拉。聽說平時是不帶外人的,今天可是刻意與郡主同往呢?!?/br> 這后一句,是舞萱為了安慰主子特意加的。 也真是“知主莫若仆”,毓芳聽她這般一說,把自已在五哥哥心中的地位顯特殊了,耷拉的小臉當即回復(fù)了神采。 轎子依舊是幾步一顛,穿過了街市、民區(qū),又踩過了灌木、石崗之后,才來到蕭曳河畔。 毓芳興奮地下轎,不得不說,這河畔的風景,還真是相當——普通! 亂石子高高低低的,讓精心打扮、腳著云頭錦鞋的她十分不好走。 一步三晃,還得舞萱在一旁扶著,才走得穩(wěn)當。 “早知道,就不穿這些出來了?!必狗冀乐爨洁熘?/br> 好容易走到了勤王身邊,喚了一聲“五哥哥”,連多一句話都沒趕上說,便被宣于璟用一個“噓”聲擋了回來! 就在她走到河畔臨水的工夫,人家早就架好了魚竿,身子往大石上一歪,一聲不響地“坐禪”去了! 宣于璟這一舉確實是冷漠了一些,可他到底是留戀過花叢的人,深知女子善猜測,多浮想。要讓人斷了念頭,最有效的莫過于擺明態(tài)度、少加關(guān)懷一舉。 倒是一旁的聞舉不好意思,訕訕地對著舞萱解釋道。說什么釣魚是王爺每日必修的課業(yè),雷打不動、雨淋不走。還得保持安靜。這一點,恐怕要讓郡主擔待了。 擔待? 毓芳郡主暗中撇了撇嘴,也找了一塊大石坐下,就這么著。宣于璟望魚,她望宣于璟,一擔待就是一個半時辰。 在她的印象里,釣魚就不是件有趣的事,好好的一個人,愣要裝成一具木頭,一動不動,一響不響的,哪點引人了? 可這一個半時辰坐下來,還真是顛覆了她對釣魚的看法! 從不有趣,徹徹底底,轉(zhuǎn)成了—— 無趣至極! 時而撥撥樹枝,時而觀察一下河邊的螞蟻,毓芳在一炷香內(nèi),就已經(jīng)竭盡自己打發(fā)世間的能力了! 鬼知道,這一個半時辰,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為了和五哥哥出游,她昨夜天未黑便就寢了,可悲的是,到現(xiàn)在,世間多余的境地,她竟然連一個瞌睡都打不著!還真是諷刺了。 甩著手上的半截枯枝,毓芳連平時被趕著都憋不出來的七言對句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