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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傲。 如果比刀劍槍法,他的確不如長顧,可論赤手空拳,就未必遜色了。 呼嘯的拳氣在長顧耳邊擦過,似乎是始料未及于世子的凌厲,長顧只是下意識地?fù)趿艘幌?,并退了半步?/br> “世子好拳法!”如果說剛才關(guān)于三尖兩刃刀的夸贊有客套成分的話,對于這一拳的評價,長顧真心無比! 觀世子現(xiàn)在的動作、攻勢,與昨夜簡直判若兩人! “將軍又客氣了。”世子一拳甫發(fā),次一拳在眨眼間又至,瞬不得緩的攻勢一波接一波襲來,令人忙于招架。 “公良將軍,聽說你與長公主早就相識?”拳腳之間,世子見機(jī)發(fā)問。 與世子的剛猛不同,長顧的拳路是剛?cè)岵?jì)的,時而疾,時而緩。疾如風(fēng)雷爭先,緩似潺水望山。一下下翻掌揉腕,看似清晰,可過一刻卻在瞳中成影。 正是這起伏不定的節(jié)奏,使人猝不及防! 只見他身形一閃,好似繞過了世子的拳頭一般,腳步成弧,剎那間已到對方的身側(cè)! “我與芮涵是青梅竹馬。”這一句,是長顧回答之前的問題。 “青梅竹馬未必疋鳥雙棲?!笔雷犹┤灰卉S,拉開了與長顧間的距離。 長顧拳如迭浪,一拳接上一拳,頓時鎖住了世子的退路。然大好形勢中,他不加猛攻,而是刻意讓每一拳的落點(diǎn)都偏了少許,蹭著世子的衣角劃過。 “我與芮涵愿做疋鳥,至于雙棲,則盼人成全?!遍L顧的拳頭與話語都刻意放軟三分,不是他畏懼世子,而是鐘情本身并非過錯。 眼見自己的退路被封,世子舉拳抵擋。 “若無人成全呢?”世子問。他這一句,無非是嘴硬罷了。早在公良將軍稱長公主為芮涵的一刻,他便自認(rèn)輸人一程。更何況,父親與太后作下的決定,他根本無力反駁! “那長顧將不遺余力!”公良長顧回罷,旋了半周,重架拳姿。 似乎是認(rèn)為方才的話語不夠,又補(bǔ)了一句:“不論如何,疋鳥依舊是疋鳥!” 這等直言感情與決心的話,在芮涵面前他也不曾說過,想不到,今天竟被宭州世子激了出來! 只可惜,芮涵無緣聽見。 凜凜的拳腳暫且停了。長顧與世子攥拳對視,其眼神的含義與心理變化,只有他倆自己知道。 世子在前的拳頭一張又一握,炅炅的目光中暗埋了大片失落。 “長公主……也是此心么?”他盯著公良長顧發(fā)問,眼光似箭,就好像想將對方看穿、看透徹一般。 “天地可鑒、日月可表?!遍L顧這話,說的多是自己。當(dāng)然,在他心里,芮涵與他,是“我們”,而不是“她與我”。 收緊的拳頭漸漸松了。世子收了武勢,一閃而過的黯淡被他強(qiáng)壓胸中。不置于表情上,是他留給自己的體面。 抬頭望一望天,他收藏好心緒,拿高升的炎陽作了借口:“時候不早了,本世子已經(jīng)在府上叨擾一夜又一日,幾多不便,望將軍海涵。” 言罷,他單手抵肩,還行了一道禾美人的禮儀,權(quán)表歉意。 “世子是貴客,談不上叨擾?!遍L顧也松弛下來,作揖響應(yīng)。 客套話說完,兩人在場中又對立一會兒。 許是雙方都找不出合適的話題,這才又相覷作揖,緩緩走下來。 兩人的腳步不快,卻合了節(jié)奏。 直到武場邊的時候,世子的步子驟然一頓,呼一聲“將軍”。 長顧應(yīng)聲轉(zhuǎn)頭,此時的世子就距他一臂之遙! 毫無征兆地,對方突地掄起一拳,直取他的面部…… 第三百五十六章 與君子交往,不在一時 “世子!”,“將軍!”聲驟起,分別從不同的人口中喊出!禾美族人怕世子終究沒有斂住脾氣,公良府上的人則是怕主子吃虧! 一時間,祥和的氣氛又懸緊起來! 可偏偏,最該緊張的人卻一動不動! 說時遲,那時快!世子的拳頭急停在長顧的鼻尖之前。緊繃的拳面眨眼可觸,在長顧的雙瞳中顯了左右兩側(cè)幻影,可見距離之近,令人捏上一把冷汗。 “為什么不躲?”世子問。 長顧微微一笑,輕松地道:“因為世子眼中沒有戾氣?!?/br> “萬一我收不住呢?”世子再問。 “長顧相信世子的實力。”公良長顧再答。 “你相信本世子?”世子語間一頓,“可本世子卻不完全信你!” 他說著,拳頭先是一挺,然后才徐徐松懈。在徹底收拳之前,好似警告地言道:“但愿你……比本世子更疼她……不然的話,下次!這拳頭一定不會落空!” 硬撐起狠狠的話語,才說罷,宭州世子便將卷起的衣袖“刷刷”捋下,斜著身子,對公良長顧抱拳說了二字“告辭”! 有氣勢卻仍不失禮! 宭州世子帶著他那幾名隨從終于離開了。 狂風(fēng)一般的開場,又狂風(fēng)一般地褪去。 說實話,對于這等直爽不做作的性子,老管家是很欣賞的。 “將軍,要不要送送世子?”老管家遞上干凈的衣裳問道。 擦一把汗,再套上衣衫,長顧望著世子背影,稍作猶豫。“下次吧。”他說,“與君子交往,不在這一時?!?/br> —— —— 又?jǐn)?shù)日。 御花園。 隨著夏日愈盛,清晨游湖成了太后每日必行的事之一。 倚坐在涼亭下的敞椅上,滿眼皆是碧幽幽的湖水,既幽靜,又平添些許涼意。 西疆的情勢,一時半會兒是難有終結(jié)了。 將在外,君命尚且不及,又遑論她這個深居晟宮的太后呢? 比起西岐王,太后此時更在意的是沛都內(nèi),觸手可及的幾人。 “公良老宅內(nèi),到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么?”太后問身旁打扇的琪姑姑。 “暫時沒有?!辩鞴霉么穑奥犝f公良將軍去過老宅一趟,不過,只是睹屋思人了一陣,便離去了。” “是嗎?”太后往湖中投食,引來一群金紅的小魚。眾魚圓口爭開,為搶那一快魚食,跳躍擠推,在水面上發(fā)出“吧嗒吧嗒”的響聲,不絕于耳。 太后觀了半晌,突然又問琪姑姑:“宮中事錄發(fā)往掖沛庭有多久了?” 琪姑姑在心中稍稍一算:“那是宭州王來之前的事了,當(dāng)一月有余了吧?!?/br> “一月有余……不短了啊。可咬的餌,早該咬了吧?”太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