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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勞德依舊賴著喊著,就算丟了性命,也好過他生生看著治下的百姓一個個餓死在面前?。?/br> 這父母官當?shù)?,可真是窩囊! 圣駕前僵持成這樣,有怕亂的,也有不夠亂的。寧浦就是其一,他湊到宣于嶙耳邊說道:“王上,這勞大人好生不識趣。王上您都這般好言好語,竟還不知恩德!想當初,太后娘娘圣壽的時候,就有周季大人告發(fā)樊諸梁一案,結果反倒立了功升了官職。微臣就怕,這勞大人也是有樣學樣,拿些雞毛蒜皮的事夸大于君前,踩著王上的龍顏,試圖落個為民苦諫的好名聲!這等刁鉆卑鄙之行為,可慣不得??!” 想那寧浦到底是在王上身邊服侍多年的臣子,宣于嶙想著什么,當年對周季的不滿,他都心中有數(shù)。這一讒言敬上,正說到宣于嶙心里去了! “勞德!這圣陽節(jié)中,你屢次對寡人不敬,如今還不肯退下,難道你是想寡人治你的不敬之罪!?”宣于嶙正色發(fā)問,說罷,見周遭的氣氛隨之凝重起來,愈發(fā)不快。 調(diào)轉頭,宣于嶙向著歌舞臺上的舞伶吩咐:“怎么都不唱不跳了?繼續(xù),繼續(xù)!” 尊了圣命,編鐘聲急忙想起,歌聲舞姿一如之前,為了不讓王上的心情低沉,寧浦又對著宣于嶙敬了幾杯酒。于是乎,座下的臣子們也再飲了起來。 歌聲、祝酒聲一經(jīng)喧鬧,萬壽宴的氣氛是回來了,可勞德的不滿隱忍也算到了極限。 “王上!沅州百姓可是連樹皮都吃不上啊!您可知這一日壽宴的花費可以救活多少口人,可以重建多少房屋么?” 勞德此時,雖已經(jīng)被侍衛(wèi)架出十幾米的距離,可他的喊聲依舊傳到了宣于嶙耳中! “嘭——”地一聲,宣于嶙摔了寧浦遞上的酒盞,“唰”地站了起來! “依你的意思,難道寡人連一個壽辰都過不得了么?”宣于嶙怒氣沖天,摔了酒盞不夠,一揮手,又把幾盤冒尖的水果、糕點都掃到了地上。 一時間,宮女少監(jiān)跪了一地,臣子們也緊接著跪了。盆中瓜果沿著龍椅前的階梯滾落,眾人都只有看著,卻無人敢揀。 “來人吶!”宣于嶙這是打算治罪了! 大不敬的罪名,足以判死!宣于嶙正是氣頭上,不管不顧的,正打算把勞德發(fā)到刑部去。 可就在這時候,也不知王罕大人在太后跟前說了些什么,言罷后,太后身邊的琪姑姑竟彎著腰靠前。 “王上?!辩鞴霉谜f,“圣陽節(jié)期間,動不得刑名啊!” 顯然,這是太后的提醒。 宣于嶙回望了一眼母后,這才把怒氣壓制一二。 擺了擺手,他一屁股重重地坐回到龍椅上。 末了,勞大人被罰在獄中“靜思”,一場鬧劇,這才作罷。 第三百六十五章 拉攏 出了勞德大人的鬧劇,圣陽節(jié)被攪得索然無味。 原本該持續(xù)近三個時辰的宴席也草草收場。 一直到了兩日后的早朝,都沒人敢再提一句與沅州災事相關的話語。 朝后,宣于璟照舊去蕭曳河邊垂釣。 這一次,他約了齊方卿與元晝兩人,就是想討論關于勞大人的事。 “這勞大人忠直敢言,先民后已,倒不失為一位良臣。如今又對宣于嶙失望之極,若是可以拉攏的話……”齊方卿顯然是欣賞勞德大人的為人。 “本王已經(jīng)暗中在獄官那里打點過了,但愿這獄中‘靜思’能過得容易一些吧?!毙诃Z說。 齊方卿聞言,揮幾下扇子道:“王爺行動得比咱們想得都快,這是志在必得??!” “那也未必?!毙诃Z搖頭,“這勞德大人與王罕大人是同鄉(xiāng)同榜。這次不致獲罪,也虧了王大人在太后面前及時提醒……看樣子……” “王爺是怕被博史令大人占了先?”齊方卿問。 與此同時,元晝靠近,在勤王的身側轉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東西。鼻子一抽一吸的,左聞一下,右聞一下,看得方卿直奇怪。 “元晝!我們與王爺正說著話呢,你小子也不發(fā)表意見,好端端的,怎么學上狗了?”方卿半問半抱怨。 “我……”元晝看了一眼勤王,有些不好意思,這才老老實實找了石塊坐下,“你們說得那些,一會兒擔心,一會兒謹慎的。我這個粗人又鬧不明白。要我說,王爺不是怕那什么勞德大人被王罕大人先拉攏去么?那為何不干脆也把王罕大人拉攏過來?都是一家人,同吃一鍋粥,可不就沒事了么?” 元晝的后半段說得也是一本正經(jīng),可依舊避不了齊方卿一頓搖頭。 “罷了罷了,問你是我的錯!你呀,愛干嗎就干嗎吧,學魚學狗都隨你。”方卿哭笑不得地道。 聽他這話,這邊元晝又突然不依了:“誒。我剛才哪兒說錯了么?我自己覺得挺對的呀!” “還挺對?呵——”方卿無奈地笑一聲,嘴上不饒人,可還是耐心解釋了,“這王罕大人一直以來都是向著西岐王的,這你還看不出來么?” “西岐王?”元晝“哦”了一聲,隨即又嘟囔了一句,“那西岐王與咱們爺?shù)年P系不也還行么?” “還行是還行,可真到起事的時候,還能有兩個君……”方卿最后一個“主”字沒有說出口,因為他說這話時,宣于璟突然轉睛盯著他看。 “爺?怎么了?”齊方卿問。 但宣于璟卻突然晃了一下腦袋道:“元晝說得也不錯,不論是咱們的人,還是十一的人,只要不是王上與太后的人,都無所謂了?!?/br> 說罷,他將頭轉回向河面,對著微微流動的河水發(fā)愣,就連魚兒咬鉤了,都不拉不理。 這頭,元晝冷不丁被贊同了一句,得意地望瞭望齊方卿。而齊方卿則是一直看著王爺,他總覺得王爺今日心神不寧,格外低落。難不成,還在為了虎頭符一事?lián)鷳n? “爺。抄寫的宮中事錄丟了就丟了。沒署名沒落款的東西,犯不上為它著急上火?!狈角湟徽Z,算作安慰??伤恢赖氖牵藭r宣于璟心里的疙瘩,并非此件。 “嗯。”勤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雙眼定視著水面。腦子里卻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他與洛兒吵架的經(jīng)過。 經(jīng)上次一吵,兩人已相持了整整兩日了,不理不睬,不聞不問,這顯然是“兩敗具傷”的行徑……多少次,路過采擷苑,宣于璟都想進去看看她,可偏偏又放不下架子…… 當真是他錯怪她了么?若不是她下的蒙汗藥,偷走的事錄,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