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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這才又問齊砜:“砜大夫,村子里有沒有能與外界聯(lián)絡(luò)的方式?比如書信什么的?” “我們這里是深山坳,平時大家都很少出去。不過喬姑娘要是真著急的話,我過幾日就會去山中采藥。到時候可以再順道去附近鎮(zhèn)上一趟,寄封信什么的,還是可以的?!?/br> 齊砜嘴上說是順道,可里外里也差了十好幾里路。 可羽洛哪里能聽出來,她淺淺一笑,道一句:“那就麻煩砜大夫了?!?/br> 第四百四十八章 獵戶村的稀奇事 又三日。 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季多病的緣故,還是藥蘆的生意一向就好。齊砜的院子里打早上起就聚滿了人,且大部分是從隔壁村過來的病人。 羽洛的手臂還是每日敷藥,腿傷倒是好了不少,至少慢慢地走幾步已經(jīng)無礙了。 為了不在藥蘆添亂,她一早就撿了一根樹枝作杖,到村中各處走走。 獵戶村的布局是很簡單的,縱橫交錯的幾條小道,住戶的草屋茅廬就零零散散地分布在道兩旁。 因為村里的居民大多是獵戶,每家每戶的籬笆上、房檐下還能看到掛著的毛皮、獸骨,與各種腌制風(fēng)干的rou類。 三四月的天氣還有些微涼,一條條用草繩扎起懸掛的獸腿、獸尾等并沒有想象中的腥味。 除了山貨之外,也有些人家會在后院辟出一塊菜地,種些姜、蒲、韭、瓜之類的蔬果。各家各戶選種的品種不一,到了收成的時候,往往會交換著享用。 養(yǎng)狗養(yǎng)雞的也有,釀酒釀蜜的也有,采山中葦草嫩竹做鞋做篾的也有,一副副淳樸自然的景象,讓就算到了古代也大多在沛都、封城等繁華之地生活的羽洛心生向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回歸田園,平平淡淡,也是不錯的吧。 羽洛沿著村中小徑一直走著。沿途中,一位正在院子里編竹篾的老婆婆很熱心,見她腿腳不便,還會動打開院門,問她要不要進來喝口水、歇一歇。 羽洛與她簡單地聊了幾句,又聽說在不遠(yuǎn)處的村西頭有一片小山丘,一刻鐘左右就可以爬到頂,在丘頂上可以看見村子的全貌,還有臨近的幾個村莊。她遂決定去看一看,閑著也是閑著,吹吹山風(fēng)也好。 按照老婆婆指的路,羽洛一路往西。小丘果然是小丘,遙望之下,除了丘頂上有幾顆樹木之外,一眼無遮,盡是些隨風(fēng)傾倒的綠草。淡淡的花草的香氣和著泥土的芬芳,還沒有登頂,就已經(jīng)心曠神怡了。 老婆婆曾叫她先在丘下看看就好,攀爬什么的還是等腿腳的傷好透了再去,可羽洛卻沒有聽,普通人爬一刻鐘的小丘,她三步一頓、五步一停地走著,花上小半個時辰也走到了。 丘頂上清風(fēng)拂面,羽洛深吸了一口氣,又長舒出一口。那種清爽的感覺,就好像是把胸中的濁氣都排出去了一樣。 然而,這還不是最引人感觸的。 羽洛佇立在山丘上,第一眼沒有下望,反倒是對著山頂上的綠樹發(fā)呆。 因為在那瑩瑩的綠樹中,竟然有一棵是柳樹! 春末的時候,正是柳絮飛揚的時刻,青綠的紙上包裹著一層棉白,一經(jīng)風(fēng),如雪花一般輕盈浪漫。就好像千朵萬朵的蒲公英都匯聚在一起了。 羽洛一直仰頭看著,她想起的是澄凝宮中那住孤柳,還有自己在柳樹上扎下的各色彩帶。 再往下想,還有用于傳信的黃巾帕,以及一看見黃色巾帕就會出現(xiàn)的自大鬼…… 驟然間,羽洛閉上雙眼,自大鬼的身影浮現(xiàn),竟是模糊的。 她已經(jīng)有多久沒見他了…… 大半年了吧。 如今,引文王妃也出了康寧宮的暗牢,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和王妃娘娘在一起? 曾幾何時,自己竟然隨便看見什么,都能想起同一個人。柳樹也好,黃色的巾帕也好,形似羽毛的柳絮也好,街邊的餛飩攤,賣梨的攤子,酒也好,冷泡茶也罷……就好像生活中任何一件東西,都能勾起她與他共同的回憶一樣! 算起來,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短暫,卻為何如此難釋懷呢? —— —— 獵戶村中。 夏村長正帶著村里的幾名老人對著勤王又跪又拜。 宣于璟幾次叫他們起身,可拐一個街口,多遇上一個人,便又跟著行一次禮。 像他們這種小村莊出生的獵戶,別說是王爺了,就連七品的縣太爺都沒什么機會照面。 更何況,如今大晟正值了變天的時期,宣于嶙弒父為君、服毒而死的事在民間也傳出了各種版本。 小鎮(zhèn)上的茶館、酒莊都把西岐王與勤王的經(jīng)歷編成了回合制的故事,日日夜夜地說著。 既是當(dāng)世的故事,又帶了點傳奇色彩,最主要的是還有一份懸念——勤王與西岐王誰才是最后登上大寶的人? 幾天的工夫,就連獵戶村這樣的小山村都從游商那里聽了幾耳朵。 此時此刻,這傳說中的人就站在眼前,大家伙兒能不激動么? 也就是熱一壺酒的時間,村頭村尾的七姑八姨,只要能騰出空的,走得動道兒的,都過來了。這一回照的,說不定就是將來的龍顏??! 大半村子的人,將村口這段小道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聞舉和幾名侍衛(wèi)想在前頭開道都不容易。 一開始,那些女婆婆們還不敢喧嘩,頂多是交頭接耳幾句??珊髞砀艘欢危l(fā)現(xiàn)勤王隨和得很,嘀嘀咕咕聲逐漸轉(zhuǎn)成了嘰嘰喳喳,當(dāng)然說話的時候都不是當(dāng)著王爺?shù)拿娴摹?/br> 其中有說王爺一看氣勢就不同的,也夸王爺長得好看的,還有的干脆問起旁人,王爺有幾房媳婦云云,感情是還想給村里的姑娘們做個媒似的。 終于,宣于璟被請到了夏村長家。 一堆人就改擁在院門口,好像趕大集一般。 夏滿花拉著一群村里的姑娘,在人群后頭望了幾眼,什么都沒看見,便使勁往人堆里扒拉。 “讓一讓,讓一讓。”還別說,就滿花這身量,加上她村長女兒的身份,還真沒幾個人敢和她對著擠的。不一會兒,就從院外扒拉到了院里。 順帶著,她身后的一串丫頭們也都擠了上去。 與院外的那些村民們不同,滿花她們就擁在窗口門邊,享的是特等席。 “欸,原來王爺就長那樣啊。我還以為有三頭六臂呢。”一個穿著紅衣的姑娘道。 “三頭六臂?那不成怪物了?”滿花從隨身的小口袋里掏出一塊rou干,邊吃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