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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腳步。 到了市鎮(zhèn)上,淑芬讓秋芝去看戲,自己到于杏裕藥店里去找于郎中。于杏裕藥店坐落在東山鎮(zhèn)鎮(zhèn)中心最繁華的街上,它的不遠(yuǎn)處就是大戲臺。戲臺上不知道在演什么戲,鑼鼓喧天、京胡悠揚,一陣陣的樂聲飄到藥店門口來。于郎中正站在藥店門口觀望戲臺那邊的熱鬧,見淑芬進(jìn)門,就跟進(jìn)來問道:“小丫頭,來買藥的?” 淑芬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來請郎中大爺給我爹爹看病的?!?/br> 于郎中看了看她,問道:“你是哪個莊的?” 淑芬告訴了她爹的名字,他嘆口氣說:“你是江老大的閨女兒啊,你爹這個病呀,不好治哪?!?/br> 淑芬一聽于郎中這么說,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哽咽著說:“求郎中伯伯救救我爹,他昨夜里吐了好多黑血?!?/br> 于郎中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向店里一位正在搗藥的年輕人說:“不凡,我到山那邊的洼里、埠上、西海嶺幾個村子走一趟,前幾日診治的幾個病人我也該再去探探,你在店里守著不要出去了?!蹦莻€叫不凡的年輕人答應(yīng)了。 于郎中又對淑芬說:“走吧,閨女兒?!?/br> 淑芬為難地說:“我和妹子一起來的,她難得出來一趟,非要看戲,我們在這里等您,等您給我爹看了病帶回藥方來,我在這里抓了藥直接回去,您看可好?” 于郎中想了想說:“也好,只是我這一趟出去,指不定幾個時辰,怕你等急了。如果不著急,你就慢慢等著,省得來回跑路了?!笔绶尹c點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小包錢遞給他,說是娘給于郎中買點心路上吃的。于郎中讓淑芬把錢收起來,他說也不愛吃什么點心,留著錢給她爹抓藥用。 于郎中背了褡褳出門去了,淑芬站在藥店的大門里看不凡搗藥,不凡對她笑笑,指著靠近門樓的一張椅子對她說:“也沒人罰你站,坐下看吧?!?/br> 淑芬就坐在于郎中經(jīng)常給人看病的桌子旁邊,隨手拿起一本翻看,不凡問她:“你識字嗎?” 淑芬一邊看書,一邊點了點頭。 不凡似乎不信,從柜臺后來走出來,指著書上的字問淑芬:“這是什么?” 淑芬說:“三七?!?/br> “這個呢?” “大黃。” “那這個呢?” “黃,黃什么,這個字我不認(rèn)識?!笔绶也缓靡馑嫉恼f。 不凡笑道:“這也難為你了,這是黃芪,不光是你,好多人都不認(rèn)識,你在哪里上的學(xué)?” 淑芬說在她們村小學(xué)堂,不凡很吃驚地問:“你就是江淑芬吧?” 這次,輪到淑芬吃驚了,問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不凡又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碎米一般光潔的牙齒,說道:“咱們這方圓幾十里,只有你江淑芬有和男孩子們一起讀書的福氣,你要好好珍惜呀?!?/br> 淑芬一下子怔住了,良久,她沉默著低下了頭,其實,三天前她剛剛辭了學(xué),因為她父親的病,她家已經(jīng)沒有能力再供她讀書了。 不凡見她不說話了,就說:“你繼續(xù)看書吧,不認(rèn)識的字可以問我。” 又端來一杯水放下桌子上,示意她喝水,淑芬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不凡也輕輕回應(yīng)了句“不必客氣”,就回到柜臺里繼續(xù)搗藥。 淑芬看了一會兒中藥書,抬頭問不凡:“這本書是你師傅給你看的嗎?里面的字我不認(rèn)識的太多了。” 不凡說:“是我看的不假,不過剛才那個人不是我?guī)煾?,而是我父親,我從小跟著我父親學(xué)醫(yī),這本書我能倒背如流,我們這里的人都叫我小于郎中?!?/br> “那么說,你也會看病了?我爹的病也看了這一二年了,家里的地和牛都賣光了,我爹的病一點也不見好,反倒是越來越重了……”淑芬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不凡停下手里的活,看著淑芬說:“我爹常說:郎中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有些病是治不好的,這就是命了?!笔绶衣犃诉@話不像是從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嘴里說出來的,倒像是廟里久經(jīng)世事的老和尚的口吻,幾天來,她那顆沉甸甸的心突然之間輕松了幾分,看來,生死有命,一點也不由人,連年紀(jì)輕輕的小于郎中都看透了這件事。 不知過了多久,大街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和叫罵聲,原來唱戲的鑼鼓、胡琴聲戛然而止,淑芬和小于郎中不約而同地奔向大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戲臺下面看戲的人群圍成了一個大圈,戲也不演了。一時間人聲鼎沸,間雜有孩子的哭喊聲和女人的尖叫聲。 淑芬拉住一位邊走,邊回頭張望的大叔問道:“戲臺那邊是咋回事兒,剛才還好好的唱戲呢,怎么就亂起來了?” 那位大叔悄悄說:“剛才臺下有個地痞調(diào)戲人家小閨女兒,連摟帶抱的耍流氓,人家小閨女不依他,倆人就罵了起來。結(jié)果呢,臺上不是正演著嗎?那武松一個跟頭翻下臺來,把那地痞踹倒在地,誰知那個地痞有同伙,他們是翠屏山下來的,是刁老大的人,幾個人糾集起來,正圍著武松開打呢?!?/br> 淑芬一聽就猜那武松可能是石虎,因為謝家班演員少,一個演員往往都會兩種甚至更多種行當(dāng),石虎文武生都演得來的,只是沒想到被人調(diào)戲的正是秋芝。 ☆、九 小郎中懷愛心救助淑芬 話說秋芝和淑芬分開之后,就擠在戲臺下面看戲,別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不是有家人陪著,就是三五結(jié)伴同來,只有秋芝是孤零零一人站在那里,她又長的十分出眾,打眼向人群里望去,一眼就能把她挑出來,這自然就吸引了流氓的眼光,有個叫小順子的土匪裝扮成莊戶人,混在人群里看戲,他無意中回頭一瞧,一眼瞧見一張嫵媚俊俏的臉蛋,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戲,頓時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傳遍了全身,他戲也不看了,蹭蹭逛逛地擠到秋芝身旁,想瞅機會在秋芝身上沾點便宜。 秋芝一開始也沒在意,只覺得一只手有意無意地在自己的腰上、臀部碰一下,秋芝正著迷地欣賞著石虎扮演的武松,心里的愛慕之情猶如黃河之水滔滔奔涌,所以,也沒注意有人在打她的主意,只是本能的往旁邊躲了躲,繼續(xù)專心看戲。 小順子卻以為秋芝生性風(fēng)流,并不在意別人對她動手動腳,膽子就愈加大了起來,直接過來摟抱秋芝,這下,秋芝才意識到自己遇到流氓了,她一邊推開小順子,一邊厲聲罵他。 石虎在臺上正演景陽岡打虎這一出呢,聽見臺下的叫罵聲,這才注意到了秋芝,看見她被人欺負(fù),就扔下身下的假老虎,一個箭步?jīng)_下臺去,拎起小順子就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旁邊的人一看打架了,忙閃在一邊看熱鬧,看戲的人一看武松不打老虎了,都圍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