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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得貴婿的,你福大命大,一定會好好的回來見我?!?/br> 曲煥章沒再說下去,他撫摸著淑芬的一雙小手,手掌里已經起了厚厚的一層繭子,他不由得一陣心痛,吻著她的額頭說:“我會好好的回來,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闭f完,就出了門,走過長長地天井,在大門口朝淑芬招招手,就消失在濃重的夜色里了。 淑芬回到炕上,怎么都睡不著了,她干脆起來點上油燈,在躺柜里找來一塊灰藍色的棉布,又拿出母親送給她的棉花,決定給丈夫做一件合身的薄棉襖。山里夜間風大,棉襖不合身就會透風,腰背受了寒氣,就會落下腰痛的毛病。她一邊縫,一邊想像這丈夫穿在身上的樣子,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起來。南院里二嫂的孩子“哇哇”地啼哭起來,二嫂半夢半醒,用疲憊的聲音在哄孩子睡覺,淑芬突然想到,她和曲煥章連個孩子還沒生,如果他真的……,就什么也沒有給她留下,想到這里,她后悔沒有早點為他生個孩子,有了孩子,他的生命就得到了延續(xù),自己的生活也多了一層希望。 幾天以后,淑芬才知道曲煥章他們做了一件驚動全縣的大事。原來,劉榮占領縣城以后,以“給錢封官”為誘惑,對原縣里七個區(qū)的區(qū)小隊長進行拉攏腐蝕,封了很多偽區(qū)長,專門幫日本鬼子魚rou鄉(xiāng)里百姓,曲煥章和同志們分頭做縣里三區(qū)、六區(qū)和七區(qū)區(qū)小隊長的工作,給他們講解抗日救國的道理,勸說他們帶隊加入了黨領導下的抗日游擊隊。 3月8日夜里,在城北的玉皇廟“民眾抗日委員會”領導下的抗日游擊隊,開了誓師大會,宣誓要把日本鬼子和漢jian趕出縣城,還老百姓一個和平安寧的縣城。上千名抗日游擊隊的戰(zhàn)士們,包圍了小小的縣城,各分隊按照預先計劃,切斷了通向外地的電話線,城外的戰(zhàn)士高聲吶喊,斗志昂揚,城里的日偽軍孤立無援,被游擊隊員的喊聲嚇得膽戰(zhàn)心驚,魂飛魄散,只好向城下漫無目標的亂放一陣空槍,抗日游擊隊員利用有利地形隱蔽起來,向城上的敵人開槍,掩護突擊隊員搭上長梯強行登城,城里一共就駐扎著日軍的一個班,其余都是劉榮的偽軍,這些偽軍本來就是劉榮拉來的烏合之眾,見游擊隊員已經攻上了城墻,很快人心渙散,棄城投降,那十幾個日本鬼子見游擊隊來勢兇猛,勢不可擋,也連夜逃出縣城,躲進了附近的一個據點。曲煥章他們的抗日游擊隊占領了縣政府,和被漢jian趕出城的國民黨縣部共同建立了縣抗日民主政府,共同對抗日偽軍的瘋狂反撲。 后來,日軍加強了對東部沿海的兵力部署,加派了好幾個縱隊,對我沿海幾個縣城根據地進行了血腥的掃蕩,曲煥章他們的隊伍死傷慘重,縣城終于失守了,再一次淪陷到日本鬼子的魔掌之中。曲煥章他們的游擊隊,只好深入到山區(qū),開展抗日游擊戰(zhàn)爭。為了防止日偽軍對曲家進行報復,曲煥章白天幾乎沒在曲家露過面。 這一天半夜,趕車的老付突然一個人回到了曲家,曲老六問他大車和三匹好馬都哪去了?聽東家這么問,老付一下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了幾聲后,才告訴曲家人道:“我和幾個車把式給隊伍上送被服,天快黑的時候,在沙河鎮(zhèn)被日本鬼子和偽保安大隊的人給截獲了,車馬和被服都被日軍和偽軍給搶走了,幾個車把式有的被刺刀捅死了,有的被子彈打死了,還有幾個被活捉了,只有我一個人腿腳麻利、跑得快,一下子鉆進了路邊的高粱地,沒命地往家的方向跑,趁著天黑一口氣就跑回來了。”一邊說,老付一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氣。 曲老六拍拍他的背,安撫了他一會兒,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幫喪盡天良的強盜,就會欺負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老天爺也不開開眼,打雷劈了他們?!?/br> 老付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把淑芬拉到一邊,悄悄問她:“三少奶奶,你知道三少爺在哪里嗎?這幾天不是剛下了一場下雨嗎?這路上全都是泥巴,我擔心明天早晨,天大亮了,那幫□□的會順著車轍,找到咱們的被服廠,要是他們摸到那里可就壞事了,那里全是些沒槍沒炮的女工,總共只有三五個當兵的?!?/br> 淑芬一聽,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這可怎么辦呢?曲煥章在哪里,連她也不知道,就算能找到他,等他們趕到,被服廠早就被敵人端了窩了。不行,無論如何,我也得去報信??墒?,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婦道人家,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呢?她看了看老付,老付似乎被嚇破了膽,再讓他跑一趟,恐怕他不干。她突然想起她的老師王懷義,找他過去通知一下也好,但馬上又想起王懷義跟著曲煥章一起打游擊去了,如今連他也找不到。怎么辦?怎么辦?淑芬急得如同在熱油上煎烤一般,恨不能長出一對翅膀,飛到大磨山給被服廠的同志們報信。想來想去,去被服廠的路只有她和老付把式知道,家里其他人都幫不上忙,再說,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他倆都是滿足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平庸男人,她也不想把他們牽扯進來,萬一走落了風聲,曲家經不起一下子失去三個兒子的打擊,她決定自己去跑一趟。 曲老六吩咐淑芬下灶間下碗熱面給老付壓壓驚,自己就回房歇著去了。淑芬燒火下了一大碗面條,又打上兩只荷包雞蛋,讓老付熱乎乎地吃了,淑芬對他說:“付大叔,我得出去一趟,我走后,你把大門關好了,家里人若是問起來,對誰都別說我干什么去了?!?/br> 老付馬上意識到淑芬要去大磨山,就勸阻道:“三少奶奶,大磨山雖說離這里只有七八里路,但中間要經過鬼子的一個炮樓,鬼子為了他們自個兒的安全,把炮樓周圍七八百米的莊稼都割掉了,晚上從那條路過去,肯定會被鬼子發(fā)現的?!?/br> 淑芬想了想說:“不妨事,我從炮樓南邊的鹿城村村南面繞過去就是,不過多走三里路?!?/br> 老付放下飯碗,說道:“三少奶奶,你是個女人,我哪能讓你去,這樣吧,我再跑一趟,只是鹿城村村南面全是一片墳地和亂葬崗,我心里也打怵?!崩细恫缓靡馑嫉負蠐项^說?!?/br> 淑芬當機立斷地說:“我雖是個女人,跟你做個伴,總比你自個兒去強,再說,路上真要有什么意外,我留下,你先去報信,我就說家里有病人,半夜出來請郎中的,敵人總不會懷疑我一個婦道人家的話,事不宜遲,付大叔,我們快走吧?!?/br> 淑芬和老付輕輕地將大門帶好,一路往南走,剛下了雨,路上泥濘難行,老付告訴淑芬,在月光底下,千萬別往亮處踩,亮處都是水洼,但淑芬還是一不小心踩進了水洼里,鞋子全濕透了,她也顧不得這些,跟著老付急急忙忙地往前趕路。走了大約四五里路,果然看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