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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仇,怎么能讓她逃了? 此時賀老大原本根根分明的板寸頭,直接一把火燒成了……禿頭。 這讓他心里幾乎就要咆哮! 剛才井水打撈上來,便倒映出了他狼狽的一面。 他是誰? 賀老大! 居然被人燒光了頭發(fā)! “媽的!給我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賀老大虎目噴火,怒吼直逼霄漢。 其他人都在四處尋覓,只有李歡心眼兒多,仔細想了想,覺得一切好像都是人為的。問身旁另一個人:“誒三哥,你去查電表了嗎?”不然燈怎么會無聲無息的就滅了? “沒有,剛才都一團糟,老大的命重要,誰還顧得上這個?!?/br> “糟了!”李歡掉頭就去屋邊的總電閘看情況。 同一時間,闕之羨從屋外的一圈山林里繞過,直繞到那輛停著銀色越野車的地方,見那伙人紛紛拿著蠟燭在那邊找來找去。 闕之羨抓緊時間,一把拉開駕駛位的車門。 許贏已經(jīng)醒了,可是嘴里塞著東西完全說不了話,背后也綁縛著繩子,掙脫不了。 “唔唔?!彼邶X不清的叫著,像是在問什么似的。 闕之羨快速給他解綁,可是還沒等許贏逃脫,就又將他的手綁在了方向盤上。 這讓本就蒙了的許贏更加蒙了,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下一秒,闕之羨替他發(fā)動起車子,“等下,你如果不想被你的同伴射殺,就一直往前開吧。” “唔唔唔……”許贏根本不懂,只得含糊的叫喚。 但他很快就懂了。 凄冷的月色像一灘濃黑色的血液,漫山遍野的黑。 深深地望不到邊際,寒到心尖兒上,無法消除。 闕之羨眼見這車已經(jīng)發(fā)動,想必那群人很快便被這里吸引,他迅速隱匿在樹林里,如同一片微不可查的剪影消失在這里。 “老大,這里有人把線給剪斷了!怪不得燈滅了!是人為的!”李歡看到線被人剪了,眼睛一凸,怒發(fā)沖冠:“是了,有人將那小娘們兒救走了!” 突然他聽到車子的發(fā)動聲,響在安靜的夜里,更加明顯。 李歡立即趕了過來,看到了那輛銀色越野車,居然在發(fā)動,這是洪偉的車…… 他一下子想到什么,汗毛倒豎,發(fā)狂道:“老大,他們要跑了!那個人之前追來救那娘們,被洪偉攔截,現(xiàn)在看來那人沒死!還霸占了洪偉的車救出了那女人!” 賀老大一聽,氣沖灌頂,命令道:“開槍!給我打死他們!” 要是被他們逃了對于他來說這才是奇恥大辱! 孰不可忍! 沒有了頭發(fā)就算了,要是連人都留不住,他做什么狗屁老大! ——砰砰砰。 午夜里,急迫刺耳的槍擊聲響徹不覺。 瘋狂的射向那輛銀色車身上。 轟隆——轟隆。 銀色車身極速震動。 現(xiàn)在心里最苦澀的就是許贏了。 媽個雞我不是啊! 你們被人忽悠了啊! 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還真的算的絲毫不差,連那群人的想法都洞徹的一清二楚。 可是他嘴巴被堵住,動都動不了。 許贏心里咒罵,還真被那男人說中了。 不開車還真的命不保。 還沒等他們到這車邊上估計這輛車都被槍子兒射呈窟窿眼兒了吧。 那他自己呢? 還能僥幸逃生? 子彈接連不斷的打進來,車身陣陣轟鳴。 許贏憋紅的額頭都忍不住鼓起粗大的青筋,他只好用綁著的手艱難的把著方向盤,狠命踩下油門。 車身有了指令,瞬間跟個離弦之箭一般嗖的沖了出去。 這個迅速逃離的動作更讓身后追趕的眾人肯定了內(nèi)心的猜測。 特別是李歡,就知道那輛越野車上早就不是洪偉,而是有人偷梁換柱。 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不成,這讓李偉心里很窩火。 “快,他們肯定藏身在那輛車里!”怒火中燒之下他又對著遠去的車屁股連連開了幾槍。 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眼看車子的影子都快沒了,賀老大氣的吼道:“去把另間屋子里的車子都給我開出來,追上去!死也要給我抓到人!” 夜色漸深,黎雪突然聽到連綿不斷的槍聲,心口都一陣窒息。 他……他不會有事吧? 他們?nèi)硕鄤荼姡撛趺磻?yīng)對呢? 忽然,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愈來愈近。 雖然看不清楚,可是黎雪跳動的心卻是安靜了下來。 是他,他回來了! 淡薄的月華淺淡的落下,照在遠處那道清闕修長的身影上,更顯朦朧恍惚。 直到他走的近了,半蹲下來伸出一只手去,“來,拉住我,我們現(xiàn)在有充足的時間逃跑。” 黎雪怔怔的,雖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他這么說一定有所把握。 她伸出手去,像是將自己的性命放在了他的手上。 手伸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什么,縮回了手,看了看半人高的土坡,說道:“……我自己上來吧?!?/br> 她記得他手臂上有傷,不能用力。 闕之羨何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還沒等她動作,兩只骨指清闕的手便握住她纖細的手臂,輕輕一帶,便落在了地上。 “相信我嗎?”他抬眸看她。她的發(fā)絲已經(jīng)凌亂,衣衫上也早有了零碎的污泥,臉色蒼白,左臉頰微微的腫起,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動。 黎雪也看向他,他的眉眼還是那樣的溫潤如霧氣,飄飄渺渺看不真切,可她想要抓住,怕這霧氣突然間就散了。 “我相信,很相信?!?/br>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相信一個人。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倚仗一個人。 她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想要抓住一個人。 因為是他,所以她敢賭。 ☆、第十六章 山林蔥郁,初春的樹木早已個個亭亭玉立,散發(fā)著泥土的芬芳。 泥地濕濘難走,偶爾還有坑坑洼洼的凹陷。 棕黃色的土壤層里不時還會有樹木粗壯的根莖延伸盤旋在地表上,一個不注意就容易跌倒。 氣息里都是土壤與樹木的清香。 他拉著她的手奔跑在這片好像沒有盡頭的山林里。 頭頂是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黃橙橙的。 光輝彌漫下來,越過上方伸展的濃密枝丫,落在他身上。 光影隨著他移動,春風(fēng)隨著他律動,泥土的芬芳馥郁,枝葉的簌簌依偎,不知哪兒來的鳥鳴竊竊聲。 一切的一切,靜謐又安詳,急促又溫柔。 好像光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明明他們的處境危在旦夕,黎雪卻突然笑了。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肆意的狂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