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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闕之羨突然站起身,稀薄的陽光從窗臺上落下,灑在他清雋的身上,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悵然。 “黎氏集團,我要得到。” 周芷柔一聽,睜大了眼睛,瞬間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陸恒忍不住結結巴巴起來,“闕隊……你的意思是……要幫黎小姐奪回財產(chǎn)?” “沒錯,所以即便黎嚴不說,我也會查,不說他們作惡累累,就憑他們合謀害死黎氏董事長一事,他們就百口莫辯?!?/br> 他背對著他們,望向無窮無盡的窗外,背影寂寥。 偌大的會議室一片寂靜,許久,如鯁在喉的周芷柔忍不住開口:“是黎雪讓你幫她奪回財產(chǎn)的?” “不是。她什么都沒有說,什么也沒有要求。” “闕隊,那你……” 遙遙望去,他的背影那般落寞,像是要即將遠行一般,他的聲音仿佛都蒙上了一層霧,飄飄搖搖的。 “是我自己的決定。” 微頓,他回過身,目光掃向在座眾人,“這次我動了私心,我問心有愧,所以,當成功抓捕黎嚴之后,剩下的那個人,我自己去逮捕,你們不用出手?!?/br> 陸恒急了,不顧軍禮轟然站起,凳腳與地面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音,“那怎么行!槍支彈藥最是危險!闕隊你……” “就是因為太過危險?!彼穆曇敉蝗怀领o了下來,仿佛一枚泡了久的苦茶葉,緩緩墜到杯底下,無聲無息,“所以你們才不能去,第一,這是出于我的私心,與你們無關。第二,對方的危險是我們無法預料的,第三,這是我的事,本就不該讓你們赴險?!?/br> 周芷柔沒有說話,她在思索一些問題,許久,她終于出了聲,“所以,從最開始的黎嫻,你就早已下定決心了是嗎?” “對?!彼辉匐[瞞,如實相告,“最開始我就在多方打聽黎氏董事長跳樓疑案,最后我得到的結論是,起碼有兩位是主導者,其余的股東只是幫襯而已?!?/br> 在場眾人都默然不語,不再開口。 “好了,你們下去吧,黎嚴的事就再辛苦一下,就當幫我個忙?!彼曇羟鍧櫽兄?,仿佛霧氣朦朧。 沒有人站起,也沒有人說話。 許久,陸恒站了起來,嬉皮笑臉的神情早就收斂,他難得嚴肅的望向首席的闕之羨,沒有敬禮,只是聲音鏗鏘有力:“作為警察,本就要打擊黃賭毒,抓捕各類歹毒犯人,這是我選擇當警察的目的,因為我從小喜歡奧特曼,我決定長大以后懲jian除惡,也因為,我覺得警察很帥,可以一手持槍一手逮捕犯人。這次抓捕黎嫻、黎嚴二人,即便沒有闕隊你的指令,我還是會秉公執(zhí)法,就像那個走私槍火的人一樣,所以,我否定。我要參與?!?/br> 他鄭重的說完這些話,一掀腰上的槍體,放在了桌上,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嵐也站了起來,說:“這次我贊同陸恒的說法,闕隊,我也否定你的言論,即便你要懲處我們,我也要參與?!?/br> 他同樣放下□□,微微彎腰示意,而后走了出去。 瘦削的警察名叫王連,此時也站起身,“闕隊,我否定?!彼畔潞跇尯笪⑽⒌皖^,尾隨小嵐的步伐。 接二連三,又有不少人同樣否定,桌上擺放了一連串的漆黑色手qiang。 有明亮的光暖松松的從窗沿處照進來,溫柔的將冗長的一串槍體統(tǒng)統(tǒng)籠罩在光下,原本死氣沉沉的槍身,此時此刻仿佛融進了一層淡黃色的朦朧毛邊。 不再那般置人于死地的陰霾沉重。 周芷柔也站了起來,放下沉凝的槍體,“闕隊,我否定,就算是沒有黎雪,就算是我們可以平安無事,但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我想,陸恒他們也是這樣想的?!?/br> 她走了出去。 只剩下最后一個洪欣了。 她沒有走并不是作為肯定的留下,而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讓她再也無法移開腳步。 她望著最前方的人影。 他被夕陽的血色淡淡罩著,面容淡若秋葉,無波無喜。 清闕的面容背著光,輪廓深邃的讓她眼睛發(fā)酸。 她看不真切。 她只能記起他抓捕黎嫻的那一晚。 那晚,他也是這樣,遙遙的站著,望著無聲沉默的月夜。 光華落下來,涼薄的很,一如他此刻的身影。 那天的清涼晚風里,他說:“未來的事情太遠了,萬一有一天……”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猶如一片羽毛般,飄飄搖搖:“我不在了呢。” 那時候,她驚疑過,慌亂過,一時忍不住失聲道: “闕隊!”但她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麻木的動了動嘴皮,僵硬的問:“闕隊……你在說什么?” 他卻只是垂下眼,輕輕笑了起來?!皼]什么,開個玩笑?!?/br> 笑聲如一葉苦茶,在苦海無回中,滌蕩開去,彌漫苦澀的茶香。 直到此時,她終于明白了什么。 原來,他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原來,一切都不是玩笑。 原來,黎雪對于他,那么重要。 可以豁出性命嗎? 洪欣緩緩的站了起來,緩緩的將腰間上的□□放下,擺正,“闕隊,我們并肩作戰(zhàn),所以,我也否定?!?/br> 而后她也走了出去,腳步很緩很慢,地上的影子被稀薄的光芒拉的很長,又很短。 ☆、第六十一章 一切都很靜。 整間陽光普照的會議室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闕之羨眉眼清潤,視線所及處,成排的黑色□□擺放端正在桌上,像是一塊塊沉重的墓碑。 他又怎么不明白他們的心意? 但他更明白,危險與他并存。 他不愿他們冒險。 事到如今,他終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闕之羨斂眸,走出會議室門外,陸恒他們已經(jīng)在辦公室前做自己的事情了。 ——叩叩。 闕之羨微彎食指,輕叩著會議室的門,聲音溫溫潤潤,“陸恒,進來一下?!?/br> 陸恒當做沒聽見,戴著耳機在那里裝聾作啞。 好小子。 闕之羨失笑,他走到他的桌邊,敲敲他的桌子,“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都讓老大找上門了,陸恒也不好板著張僵尸臉,摘下耳機,不情不愿的,“不敢?!?/br> 闕之羨自然看出他還是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倚在辦公桌邊,忍不住拿起一邊的水筆敲了他一下腦門,“那么大個人了,耍什么脾氣,你是女孩子嗎?” 陸恒委屈的扁著嘴,不吭聲。 “好了?!彼局鄙硇?,清闕的視線不動聲色的望向在座的眾人。 “我知道,你們的心意,這件事情,是我欠缺考慮了,沒有顧及到你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