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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瓷磚地,白色的漆墻壁,白晃晃的頂燈極為刺眼。 曹回趕到的時候,陸恒正焦急不安的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走動。 “闕隊怎么樣了?黎小姐呢?”他四處尋找,沒有找到黎雪的身影。 陸恒聽到聲音,回過身去看他,臉色灰敗萎靡,“黎小姐的左臂受了槍傷,正在取出子彈?!?/br> 曹回點頭,盯著陸恒衣服上淋漓的血跡,“你受傷了?” 陸恒握緊了拳頭,嘶啞著聲音開口:“……不是我的,是闕隊的?!?/br> 曹回心下一沉,皺眉道:“那現(xiàn)在闕隊的情況怎么樣了?”他抬頭,一雙眼睛牢牢盯住上方的‘手術中’三個鮮紅大字,刺目的耀眼。 陸恒一掀警帽,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醫(yī)生說,不太好?!?/br>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曹回瞪圓了眼睛,聲音低吼! 陸恒頹廢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重重的低下頭去,“我不知道。” 曹回閉了閉眼睛,一拳轟的聲捶在了白生生的墻面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另一間房間里,黎雪做完了手臂上的手術,雖然身心疲憊,但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護士正要為她扎針,她突然翻身下床,往外跑去。 “黎小姐!你的傷勢還沒好,還需要掛針消炎!”身后的小護士見病人跑了,也急急的趕了出來。 黎雪穿著病號服直接乘上電梯到達五樓,她的心怦怦的跳著,她無法坐視不管,她無法安下心來,即便是手臂上的手術也是陸恒推著她去,她這才想起自己原來中了槍。 此刻手術一完成,她完全管不住自己的雙腳,立即跑了上來。 “黎小姐?” 曹回聽到身后急促的跑步聲,回過頭一看,居然是黎雪,這怎能不讓他詫異,聽陸恒說,黎雪也中了槍傷。 陸恒聽到曹回的話,驚得抬起頭,一時轉不過彎來。 身后追趕的護士終于趕到了,猶自氣喘吁吁的搭在膝蓋上喘著氣:“黎……黎小姐……你還需要掛針……” “我不要,我好了,你不要管我?!彼难劬χ便躲兜耐中g門,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 陸恒看她一身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臉色雪白慌亂,忍不住開口:“黎小姐,你先回病房治療,一旦闕隊有什么事情我第一時間通知你,你看這樣好嗎?” “不好。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這里?!崩柩┕P直的站著,不為所動。 陸恒深感頭疼,黎雪他可是不敢動,不敢罵,不敢說的,再者之前他們也算是很熟悉了,他知道黎雪的性子,其實好哄的很,沒有表現(xiàn)上那樣冷漠,他更知道,黎雪認定的事情,除非闕隊出馬,不然還真說不動她。 陸恒妥協(xié)了,看向身后的小護士,勸解道:“你先回去吧,過一會兒我會將她送回病房,到時候再掛針也不急?!?/br> 小護士看看陸恒,又看看她,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好說什么,點點頭就離開了。 “黎小姐,你要不要坐一會兒?” 曹回見她站的很端正,忍不住提醒。 黎雪仿佛什么也沒有聽見,只是一直沉默的站著,久久不動。 突然,手術室的大門敞開,一身白衣戴著口罩的醫(yī)生走了出來。 黎雪心下一動,趕上前去,“醫(yī)生,他怎么樣了?” 陸恒站起身,全身都處在緊繃的狀態(tài),像是一根繃緊的弦。 曹回也不好受,額頭冷汗密布。 “情況很不好,他原本的身體情況就沒有調理好,這次失血太多,透支的太嚴重了,我們一直在給他輸血,你們放心,我們會盡力的,但是……很多事情說不好?!?/br> 說完這些,他又急匆匆的進了手術間。 黎雪淡淡的聽著,眉眼寧靜。 好像沒有什么能夠牽扯到她的心神。 期間有三次醫(yī)院發(fā)出病危通知書,這讓陸恒和曹回的心一直懸在喉嚨口,一向鎮(zhèn)定穩(wěn)重如他們都濕了一身的冷汗。 只有她,依舊直挺挺的站著,不知疲倦,不知休憩。 陸恒勸過她好多回,讓她先回病房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也好。但她就是無動于衷。 面容淡淡的,瞳仁淡淡的,嘴角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看在陸恒眼里,卻是扎心的疼。 要有多悲傷的苦楚,才會如此沉默? 陸恒不知道。 …… 日落西窗,無盡蔓延的火燒云之后便是濃黑的夜色。 過了不知多久,黎雪突然看向陸恒,一雙漂亮的眼睛此時暗淡無光,“他……進去多久了?” 陸恒看看手中的時間,低垂著眼睛,道:“八個小時了。” 黎雪笑了笑,第一次動了臉上僵硬的表情,突然轉身拔出別在曹回身上的□□。 這動作發(fā)生的很快,就是親身臨近的曹回等到發(fā)覺的時候,□□已經易主。 他驚慌失聲:“黎小姐,你要做什么?” 并不是他反應不夠快,而是沒有想到黎雪會奪她的槍。 就連陸恒,也被驚的瞬間站了起來,渾身寒毛都豎立了起來。 “黎小姐!” 黎雪看著手中漆黑的槍體,沉甸甸的,她突然對著自己的腰腹,就想要扣動扳機。 “黎小姐!”陸恒驚得呼吸都斷了半拍,“你要做什么!” ☆、第八十七章 “黎小姐!”陸恒驚得呼吸都斷了半拍,“你要做什么!” 曹回也急忙想去制止她,但又不敢逼急了她,即便到了這個份上,他和陸恒都沒有摸清楚黎雪的用意。 黎雪看出他們的擔心,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是試一試,如果他挺不過去,我就開槍斃了自己,就是這么簡單?!?/br> 而后她握著槍轉身,往通道外走去,她突然頓住了前行的步伐,驀然回過頭去,漂亮似苦茶葉尖的眼睛盯著那塊紅艷艷的‘手術中’的索命牌,淡淡的笑了笑:“說好了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怎么樣……都甩不掉我了。” 她冷靜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冷靜的扎了針,冷靜的躺下,只不過在她的手里,一直持著那把□□。 窗外的夜幕很沉,□□很沉,但這些再沉也抵不過她的心沉。 她一直睜著眼睛,望著上方的白色頂板,不說話。 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是陸恒。 她冷靜的坐起身,冷靜的問:“怎么樣了?” 陸恒喘了幾口氣,這才平復了下來,“保住了!黎小姐!保住了!” 她明滅暗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仿佛不敢置信般再次詢問:“他……沒事了?” 陸恒抓抓腦袋,這才猶豫著開口:“這兩天也很關鍵,如果挺過去……” 她明白了,她點點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