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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 厲害有什么用? 孤兒院長大的小孩和quiz節(jié)目里參加比賽的“天才少年”,根本就是說著同一種語言卻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現(xiàn)在,給她送飯的人可是他。和她嘮嗑的也是他。 就像在萬人體育館里開大型演唱會的歌星是絕不會因為路人說我是你的粉絲而特意為他唱一首的。 連個正眼都不帶給的。 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扒完了半碗白米飯,魚香rou絲卻只動了一丟丟,覺得她真像只小兔子,愛吃蔬菜不喜rou。 她從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嘴巴的時候,想起了點什么的他突然開口說:“對了祝賀,我考上化工職校了,就在旁邊金湖區(qū)。以后每個月都能有四百塊的補貼,到時候帶你去吃好吃的?!?/br> 祝賀點點頭,突然想起過年時候那六百塊還被她藏在泰迪熊的衣服里。 孤兒院的小孩大多學(xué)習(xí)成績一般,考上高中的不多,一半去了中專職校,這些人以后還能找個普通但穩(wěn)定的工作,另一半連上中專的資格都沒有,祝賀有一次聽到傅老師哀嘆說這些人的人生她救不回來。 “祝賀,你要好好念書啊,以后考上化工職校旁邊的衛(wèi)校,我罩著你。畢業(yè)了直接去醫(yī)院當(dāng)個白衣天使,別提多舒服了。” 祝賀瞇著眼看著他,他的心中早有一副自己構(gòu)想的藍(lán)圖,滿意的很。 但“衛(wèi)?!边@個詞還是讓祝賀皺了皺眉頭。 不再和他閑聊,祝賀起身,端著碗,徐徐開口說,“今天謝謝你了。”禮貌又疏遠(yuǎn)的口氣。 她軟聲軟氣的感謝讓他傻兮兮地單手不停抓著后腦勺,癡癡地笑,說:“這么客氣干嘛?!?/br> 端著碗筷去食堂的路上,午間一點鐘的烈日曬得祝賀直皺眉。眼睛根本不敢向上看。 洗完后將碗筷交還給食堂阿姨,祝賀順帶著問了一下明天安排了什么菜。食堂阿姨告訴她是家常豆腐。 祝賀聽了有點高興。 孤兒院食堂一飯一菜。由于資金問題,往往都是素小炒。魚香rou絲這樣的葷素小炒一個禮拜吃上一次都是謝天謝地。 除了看電視,她不吃飯的原因是她不喜歡魚香rou絲。吃不慣豬rou味的祝賀被童悅穎討厭的另一大理由是挑食。 童悅穎說孤兒院的小孩哪有這么嬌氣的胃口,別人巴不得吃rou,放在你祝賀身上就好像是毒.藥似的。 嗤之以鼻,“又不是長得好看就是公主大小姐了,祝賀?!?/br> 回到房間后,祝賀灌了好幾杯白開水,才把口腔里魚香rou絲的味道沖淡。 夏日夜晚,孤兒院的小孩都會在院子里乘涼,喂蚊子的同時給自己扇蒲扇,只可惜那點扇來的風(fēng)也是悶熱黏膩的。 2004年陳奕迅的和信樂團(tuán)的幾乎在大街小巷里占了半邊天。孫燕姿那一句“我等的人在多遠(yuǎn)的未來”感動了不知道多少人。 傅老師也弄來了一套音響設(shè)備,乘涼的時候放給孩子們聽。反反復(fù)復(fù)只有兩首歌,一首是羽泉的,另一首是SHE的。 陽光孤兒院的那幫孩子聽到發(fā)膩。 祝賀在“速度七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中看完了和。 所幸04年的夏天走得快。八月底天氣就逐漸轉(zhuǎn)涼,降到二十七八度。 九月初,施遠(yuǎn)航去金湖區(qū)的化工職校上學(xué)前,特意來祝賀房間找她。 祝賀打開門看到來人,好看的眉目中顯出驚異之色。 目光悄悄又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 一個夏天過去,他原本就黑的皮膚更加黝黑,濃眉大眼,傅老師說黑點挺好,看起來英氣,像個男子漢。白皮的小個子男生最容易受欺負(fù)。 施遠(yuǎn)航腳邊放著一個紅白格子的蛇皮袋,里面裝著的應(yīng)該是他的全部家當(dāng)。蛇皮袋還陷下去一部分,孤兒院的小孩沒什么東西,甚至撐不滿一個蛇皮袋。 他的變聲期在這年夏天結(jié)束,聲音變得磁啞低沉,“祝賀,我去上學(xué)了?!?/br> 施遠(yuǎn)航開口第一句話,讓祝賀突然意識到她根本記不得施遠(yuǎn)航變聲期前說話是什么聲線。又是打量了一眼他脫下嬰兒肥的臉頰,也想不起他個子猛躥前的模樣。 祝賀點點頭,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br> 四目相對,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場面一度陷入僵持。 “那個,祝賀……” 他張口欲言,但剩下的話還是被吞進(jìn)了肚子里。 “什么?” 與又黑又亮的眸子對視,就見他的臉越來越近,五官越來越清晰,被放大好幾倍。施遠(yuǎn)航的眼里只裝著那張白皙小臉。 她眨眼的時候,細(xì)細(xì)密密的眼睫毛就像是一排沉默的海浪。 安靜卻又像是蘊藏著暴風(fēng)雨。 他緩緩低頭的樣子,就像是虔誠的信徒小心翼翼地吻向一面海。 不屬于她的氣息越來越濃郁,電光火石之間,祝賀別過頭,往床邊走去,對著門口的他說了一句,“你等一下?!?/br> 祝賀將那個28寸行李箱遞給他,說:“你用這個行李箱吧?!闭f完,目光意有所指地移向他腳邊的蛇皮袋。 十五歲少年的自尊心那么容易就被傷到,施遠(yuǎn)航支支吾吾,羞憤難平地開口:“不用!用不著這玩意?!?/br> 祝賀聳聳肩,扯扯嘴角,語氣平平淡淡,開口說了一句:“隨便你?!?/br> “那,那我走了。” “嗯?!弊YR不再去看他了,將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腳尖,腳下是灰色的水泥地。 說完,施遠(yuǎn)航提起腳邊的蛇皮袋,祝賀在門口看著樓道里他越來越遠(yuǎn)的背影,手緊緊地握住了幾乎全新的28寸行李箱。 祝賀透過半掩著的窗戶看院子里青蔥的綠樹,發(fā)著呆。 遲早有一天,她也會像施遠(yuǎn)航一樣,帶著寥寥無幾的行李孤獨地離開這里。 ☆、三 2004年9月21日,綠日樂隊發(fā)行了他們的第7張專輯。 祝賀是從施遠(yuǎn)航的嘴巴里聽說這支樂隊名字的。 施遠(yuǎn)航說到做到。2004年九月的最后一個周末,帶著祝賀去了離陽光孤兒院最近的一家肯德基。豪氣萬丈地從夾克內(nèi)里口袋掏出錢包,買了全家桶。當(dāng)時有買全家桶送一個多啦A夢儲蓄罐的活動。 施遠(yuǎn)航端著餐盤,而祝賀抱著儲蓄罐。 就像是哥哥帶著meimei。 兩人找座位的時候,路過一個角落,十幾人的大桌子,三四個家長好幾個小朋友。其中一個小孩的頭上戴著紙制的金色皇冠,應(yīng)該是壽星。 路漫漫說過很羨慕能在肯德基過生日的小孩。 施遠(yuǎn)航順著祝賀的目光看過去,拍了拍祝賀的腦袋,說:“嘶——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