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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什么課上都愛睡覺,尤其是語文課,她一手支著臉頰,面朝著祝賀方向,也就是朝著一邊墻壁,講臺上的老師只能看到她半個后腦勺。經常真睡過去了免不了身子一歪腦袋一點,引起細小動靜,被驚醒后她總是眼神朦朦朧朧的望著祝賀,甩甩頭繼續(xù)睡。 最后小半節(jié)課,卻沒想到語文老師突然要點幾個同學說說這二十來首詩里最喜歡哪一首。 祝賀心里總有種不詳?shù)念A感,抬頭往講臺上喝著熱水的語文老師看去的時候又對上了目光,心里不禁一哆嗦,趕緊低下了頭,把剛在寫的數(shù)學卷子收進桌洞,翻了翻印著詩的卷子在心里組織語言。 只是沒想到,第一個被叫到的竟是還睡得迷迷糊糊的蘆笛。祝賀推了推蘆笛的身子,蘆笛這才瞪大了眼睛起來,一臉茫然,清了清嗓子,又聽語文老師重復了一遍,“蘆笛,你最喜歡哪一首?說說理解?!?/br> 蘆笛倏地站起身來,低著頭讀了遍詩,時間緊迫她只能選第一首,大致掃了一眼后她磕磕絆絆道:“額……我最喜歡第一首?!?/br> “為什么?” “額……因為這首詩和我的理念一致。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共生共長?!?/br> “嗯,然后呢?”語文老師點了下頭,又問道。 “額……我們站在高高的山巔上,化身成為遠景、平原和蹊徑,嗯……意境非常好。我們走過的城市、山川,都化成了我們的生命。我們的生長和憂愁是松樹是濃霧。我們隨風吹,隨水流……哎呀,我想去旅行!” 此話一出,臺下漾起一陣細碎的笑聲。 祝賀也不禁掩唇而笑,蘆笛亦是勾著嘴角對著她使了個得意眼色。這么多老師里她最不怕的便是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也無奈笑笑,擺著手說:“行了行了,你坐下吧,來,祝賀你來說說看?!?/br> 祝賀只能站起身來,心里哀嘆一聲,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好的不靈壞的靈。 * 和蘆笛一道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祝賀接到了唐正陽的電話。 唐正陽前兩天剛回國,說是問她有沒有時間晚上一起吃個飯。 祝賀應下,便定在今晚,唐正陽說讓她問問葉修文有沒有時間,有的話就叫上他一起。 于是,祝賀午休期間特意去高二(9)班找葉修文,回自己班教室的時候口袋里多了一顆水果硬糖。 她擰開彩色糖紙,有些恍惚,想到剛剛路引問她喜歡什么味的水果硬糖,她還沒回答,就被塞了一顆。 舌尖將粉色透明的糖卷進口腔,濃郁的甜甜草莓味逐漸蔓延,點亮每一個味蕾細胞。 她回答說應該是檸檬味的??吹酵该鞑AП镅b著冰塊和檸檬片,就會想到夏天。 分別之時高瘦年輕人裝模作樣的感慨依舊在耳畔回響不絕——我請你吃糖,你卻和別的男生一起吃晚飯。 回了一句“有容乃大”后,男生臉色果然一黑。 放學后,祝賀等在校門口,唐正陽那輛路虎早已靠邊停在學校邊上,車牌號特別好記。等葉修文來了兩人便一同上車。 許久不見唐正陽,祝賀有些畏手畏腳,葉修文都比她自然得體得多。思量片刻,祝賀還是坐了副駕駛的位置,系好安全帶后,看了一眼后視鏡,葉修文似是一直望著窗外。 唐正陽早已在火鍋店訂好了位置。唐正陽喜辣,以前一家三口出門吃火鍋點鴛鴦鍋,動紅油鍋那一塊的唯有唐正陽一人。祝久美最碰不得辣,稍稍有一點辣味就會流眼淚,叫苦不迭。祝賀口味偏清淡,看著紅油鍋底就會下意識皺眉,也就隨著祝久美吃清湯鍋了。 餐桌上的話題全由唐正陽帶動,祝賀大部分時間沉默著聽唐正陽和葉修文之間的互動交流。 他知道唐正陽之前在美國出差幾個月之后,攢了許多問題咨詢。得知唐正陽即將被調去洛杉磯分公司任職兩年后更是激動。 祝賀也早知道葉修文一直在準備申請?zhí)傩?,理想專業(yè)是政治科學。 唐正陽反過來問葉修文為什么想出國學政治科學,祝賀聽著葉修文那充滿了夸贊色彩的長篇大論實在無聊,況且對于他想要進入聯(lián)合國任職的遠大抱負理想也沒興趣,便偷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將近六點。她看著談笑風生的兩人,心下算了算時間,晚自習多半要遲到。 正恍惚著,一條短信跳了進來。 【吃貨:還回來上晚自習嗎?】 祝賀簡明扼要地回了一句。 【上的?!?/br> 一頓飯吃的算是順利。 祝賀就埋頭吃東西,偶爾有涉及到附中的話題她添兩句,唐正陽幾乎把所有問題都拋給葉修文讓她輕松不少。離開火鍋店時,祝賀暗自慶幸叫上了葉修文。 唐正陽先把葉修文送回家,正好遇上下班高峰,路上堵車堵了半小時,祝賀早就有了晚自習遲到的準備,心里也就不著急了。 葉修文走后,車內氣氛一度陷入僵持。等紅燈時,唐正陽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終是開口道:“小賀,我已經找了律師處理離婚事務。剛剛我也說了,下半年我將去洛杉磯分公司任職,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美國?!?/br> 祝賀沒想到唐正陽會這么開門見山地說這么復雜的一樁事情。 她看著車窗外的人行道,來來往往,老老少少,有些恍惚,眼神驀地一黯,艱難開口道:“她說這周末讓我陪著去試婚紗,一輩子就一次的婚禮,細節(ji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br> 眨眼間,就見到有一只小瓢蟲落在車窗上,一動不動地粘在車窗上,也不知道這樣的小生命腦袋里會想什么。祝賀緩緩伸出食指,與一窗之隔的它的細小的腳貼合,緩緩開口道:“為什么你們當初領結婚證的時候沒有辦婚禮呢?” 綠燈亮了,車子繼續(xù)往前駛。 唐正陽道:“你mama說不用著急,等你適應了這個家再辦也不遲。她說如果有小賀你當伴娘會覺得很圓滿?!?/br> 明明沒有風吹過,可是她的睫毛還是忍不住地不停顫抖,用力地扯出一個弦月般彎彎的笑容,她敲著車窗,試圖用震動和聲響將小瓢蟲趕走,她說:“我一直覺得祝久美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br> 可是小瓢蟲卻倔強地一動不動。 祝賀突然想起語文課上讀的那首詩—— “我們贊頌那些小昆蟲, 它們經過了一次交.媾 或是抵御了一次危險, 便結束它們美妙的一生。” 唐正陽轉頭看了祝賀一眼,嘆了聲氣道:“小賀你也知道吧,你mama是個很自私的人?!?/br> “她只愛她自己?!睙o可奈何的一句補充。 祝賀十指蜷起,緊緊地掐著校服襯衫的邊緣,咬了咬唇,她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