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線小明星奉子成婚了,蜜月期不知檢點,跟酒店服務生鬧得不清不楚,妻子懷孕期間,私生活更是亂得一塌糊涂,孩子出世后,依舊不知收斂。這些本來都跟吳思春沒關(guān)系,搞來搞去,主意竟打到吳思春頭上去了,揣著所謂的陳年秘密威脅她,被拒后馬上換了副嘴臉,說她是人盡可夫的婊’子,極盡侮辱之詞。 自作主張掐斷了祁逸銘撥出去的求援電話,吳思春爽利蹲下給祁逸銘處理拉鏈,拉鏈卡的的確緊,時間在催,她的手不止一次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待到弄好,她抬臉,對上了祁逸銘的輕蔑的眼神,看惡毒失足女的眼神。 她抿了嘴巴,比劃出剪刀手,對著祁逸銘的關(guān)鍵部位做出咔擦的虛擬動作,挑眉聳肩,退開離去。 全勤獎是大事,不能遲到。 兩個人的生活堪稱“搭伙過日子”的同居典范,維持著扭曲且和諧的關(guān)系:吳思春因為碰瓷事件背了一身的冤枉債,家中能變賣的東西幾乎已全部變賣,除了工作,她已無暇顧及其他。祁逸銘有地下室的鑰匙,處于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狀態(tài),有時半夜摸進地下室,錯過了吃晚飯的點,吳思春心情好的話,會刮出鍋底的小半碗剩飯給他,心情不太好就自顧自睡她的覺。兩個人說不上親密,也絕非疏離,交流不多,也不算少,話不深,終歸還算是有話聊的。 吳思春凌晨四點就要爬起來上工,平常不怎么注意祁逸銘的睡姿,只曉得她起床的時候祁逸銘永遠都在睡。 夏天總有那么幾日悶熱無比,空間狹小又沒有空調(diào)的地下室更顯悶熱。晚上關(guān)燈之后,視覺被封閉,兩個人作為獨立發(fā)射紅外線的熱源,擠塞在一張小床上,更顯呼吸不過來,肌膚貼著肌膚的粘膩感通常讓吳思春覺得煩躁到極致。 一天晚上,蚊香跟不管用了似的,燥熱加蚊蟲的嗡吵鬧得吳思春前半夜沒怎么睡,后半夜迷糊過去了,隱約覺得自己胡亂踢了幾腳,仿佛豁然開朗一樣,腿也能伸開了,人也舒暢了,睡夢中邊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感受,邊思索著究竟為什么會有這種感受。等到答案冒出來,一個哆嗦醒了過來。 她終于記起了祁逸銘和祁逸銘的胳膊。 突然亮起的刺眼燈光沒讓祁逸銘轉(zhuǎn)醒,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睡夢中被燈光刺照的感覺。 吳思春睡成了對角線,祁逸銘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縮手縮腳扒著床沿,受傷的那只胳膊半壓在身下,胳膊上叮咬的痕跡明顯,汗?jié)竦念^發(fā)成縷黏在額頭上,可憐兮兮的慘樣兒倒是委屈了他身上有格調(diào)顯品味的睡衣。 吳思春難得有了些過意不去。 地下室惡劣的環(huán)境、簡陋的陳設(shè)、素淡到營養(yǎng)不均衡的飲食和祁逸銘的本人的性格作風綜合在一起,導致他折斷的胳膊好得極慢。寧愿壓著受傷的胳膊也不愿面朝她睡,何必較勁兒?非要住進地下室的人是他,硬要跟她擠一張床的人也是他,遇到這種微乎其微到可忽略不計的細節(jié)上倒講究起來了。 吳思春猜測,大概這人睡熟了,忘了有胳膊受傷這么一回事兒,只在潛意識里排斥她。 她不介意他的排斥,若祁逸銘潛意識里能毫無芥蒂地跟她相處,那才是見鬼了。 時間還早,吳思春索性不再睡,重新點了蚊香,搬了塑料凳坐在床前,搖著硬紙殼給祁逸銘扇風。心里止不住地琢磨祁逸銘反常態(tài)護著她是在憋什么大招。 再大的招也沒什么所謂,她早已不想和誰斗智斗勇,只想隨波逐流。不管發(fā)生什么,受得了就賴活著。 臨到四點,她卷了些祁逸銘的衣服和領(lǐng)帶,把他的袖扣裝進口袋就出了門。當天趁午飯時間去了趟典當行當了袖口,又跑了趟步行街把衣服領(lǐng)帶倒賣給了掛牌店。 收入頗豐。 待到下工吳思春去秤了幾斤骨頭,買了些滋補食品,時間還早著,路過工地聽見工頭吆喝說今天下大雨,活還多,大家加把勁兒,工資按小時結(jié),給雙倍。吳思春遂換上工服擼起袖子扛了兩個鐘頭的麻袋。 工友勸她別干了,說一個娘們兒別把自己當糙老爺們兒用,眼睛往她身上瞄,又快速轉(zhuǎn)過頭。她意識到問題出在了哪兒,便收了工。預計早就該干的胸罩至今仍濕噠噠地掛在地下室里晾著,她今天里面是真空,衣服貼在身上,不該露的全部露光光。 不用想,人算不如天算,稍不注意,怕什么來什么,倒霉得可以。 回家路上,肩膀酸澀難忍,胳膊直打顫,幾個噴嚏之后,感冒來襲。 祁逸銘已經(jīng)在家里等著她了,問了她一句怎么回來這么晚。她說去買大骨頭了。他問哪來的錢,她說拿你的衣服領(lǐng)帶換的。 祁逸銘黑了臉,對話到此宣告結(jié)束。 她去煮骨頭湯炒菜燒飯,他去地面打他的電話。兩個多小時悄無聲息溜得極快。 等飯菜上了桌,祁逸銘丟了張卡給吳思春,吳思春收好卡便去床上躺著了。 她難受得睡不著。祁逸銘問她怎么不吃飯,她敷衍著哼哼了兩聲,說不餓太累不想吃。 所謂的餐桌就在床旁邊。對話相當方便。 可能是生病的時候,人通常脆弱,燒迷糊了,感性占了上風。在祁逸銘問她碰瓷一事她是怎么想的時候,感觸如潮水一樣沖破堤壩滾滾而來,沖擊著她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她的確不必讓自己像現(xiàn)在這般窘迫,碰瓷一事錯不在她,只要她去告。 她就是不想去告。 碰瓷的是位姓張的老爺子,做了幾十年的鎮(zhèn)長,風里來雨里去,挺有威望,就是年紀大了落下一身病,單是肺癌就花了不少錢。兒媳因懷孕期間隨便吃藥,孫子從出生起就是個傻的,兒子兒媳跑了不知多少地方去治,家底都給掏空了,孩子的病仍不見起色。張老為錢發(fā)愁,自己又因肺癌疼得死去活來。放不下面子去乞討,才有碰瓷得財?shù)南孪虏摺?/br> 吳思春這一告,張老一家勢必要毀。 吳思春并非多么宅心仁厚,只是,董潞潞一家的報復讓她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張老讓她想到了自己的親爺爺。 她那本家孩子多,爹媽照顧不過來,離家時也小,加上在周家腦袋磕碰了一下,對于爹媽的樣貌以及疼惜她的記憶搜刮不出多少。但有些關(guān)于親爺爺?shù)挠洃?,她記得尤為清楚,盡管她早已不記得他老人家長什么模樣,只殘留了一個簡筆畫一樣的無法具象化的輪廓。不過,在看見張老時,她感覺她爺爺應該就是張老那樣的。 念書念到掌燈的時候,能想起爺爺說的小鳥鉆窩啦,不要念本子啦,別把俺思春乖乖的巧氣給帶走嘍;手指脫皮時,會想起爺爺心疼的念叨:撥算盤別太勤,都把手給磨紅嘞;雨夜回家肚子餓時,能想起爺爺穿著雨靴站在門口喊:思春嘞思春,回家喝湯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