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那頭卻直接說：“我跟你說啊，我現(xiàn)在煩透了。你媽她，拍地跟買包一樣，這兒一塊，那兒一塊。唉，我還不能管她了。說她幾句，她就跟我鬧，一邊兒準備跟我同歸于盡，一邊兒催我把她那公司推上市。還有，你阿姨，現(xiàn)在管我管得可嚴了，我回家連褲衩都得脫給她檢查?！?/br>
    他打了個酒嗝，接著說：“子夜啊，你要是沒事呢，最好，就是有事，也別告訴我，啊?！?/br>
    韓子夜壓抑住期望過后的小失望，說：“爸，你既然這么說了，那我就真沒什么事了。你好好泡溫泉吧。不過，千萬別男女混雙泡，別惹事，畢竟現(xiàn)在朝陽群眾、西城大媽、海淀網(wǎng)友什么的，都挺厲害的?！?/br>
    韓爸罵罵咧咧：“我早就說過，生個女兒等于多個媽。我特么也是自己找虐。”話音剛落就掛了電話。

    韓子夜無奈把手機放進手袋。

    她想攔一輛出租回住的酒店。

    往馬路上望去，到處燈火閃爍，交通并不順暢，二環(huán)給堵了個水泄不通。帝都的夜晚有股特殊的味道，這味道來自熙攘，來自繁華，也來自塵土和尾氣。

    這是塵埃未落的煙火味。

    這味道，她聞了二十三年，這會兒，竟讓她有些喪氣。說好回家的，家呢？

    手機鈴響，她拿起來一看，是麥洛。

    他的聲音很好聽，沙沙的，又挺柔和：“子夜，你在那邊還好么？”

    韓子夜捏著手機笑：“那邊，是哪邊吶？說得跟我不在了一樣?！?/br>
    那頭半天才說：“我，中國話是不是不好？”

    “沒有，你一直說得很好。”韓子夜覺得自己不該嘲笑他，“跟我說多了，會更好?！?/br>
    麥洛悶悶的笑，聽起來有些靦腆，看來，他真的不太會撩妹。

    韓子夜問：“你在開車？”

    “我在路邊?！?/br>
    “你注意安全。”

    “好。”

    “你想不想我？”

    “你呢？”

    眼前的燈火變成了朦朧的光斑，韓子夜視線漸漸模糊。

    麥洛是個慢性子，他并沒有覺得這種短暫的沉默有多難熬。

    停了一會兒，他才問：“你們準備幾號回來？”

    “下周四。”

    “我去接你?！?/br>
    我去接你。韓子夜想哭又想笑，心情就像是貨架上一包擺了好久，落了土，快要過期的餅干，終于被買走一樣。

    往后的幾天過得飛快，有一種力量，在把時間往前推進。

    到紐約那天，麥洛早早提了車，等在機場。韓子夜跟他十指相扣，向眾人揮手說：“我男朋友來接我了，再見?！?/br>
    既大方承認了兩個人的關(guān)系，又沒有讓麥洛面對面跟大家一一認識，太過隆重讓人局促。

    麥洛跟她的同學(xué)打了個招呼，覺得這女孩特別貼心。

    坐在副駕，韓子夜心情不錯，沖著麥洛喊：“師傅，怎么不打表呢？”

    麥洛疑惑：“師傅？”

    韓子夜解釋：“對啊，我們管開出租的司機叫師傅。你不喜歡？”

    “沒有。”麥洛開著車琢磨了一陣，“我以為師父都是那種有很多徒弟，會功夫的?！?/br>
    此師傅不是彼師父。韓子夜笑：“那這位師父，你會什么功夫呢？”

    麥洛過了個紅綠燈才答：“你知道?！?/br>
    韓子夜臉頰一點點變燙。

    到韓子夜住的地方，兩人走到后座拿行李。

    車后面寬敞，麥洛放下手里的行李，握住她的腰，隔著衣服吻她，又嫌不過癮，大手順著衣服滑了進去。

    韓子夜被他揉捏的面紅氣喘。她忍不住說：“你跟我進去?！?/br>
    麥洛咬住她的嘴唇，含含糊糊說：“不行。我還要工作。”

    “只這一次?！?/br>
    麥洛停了下來。不行，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他要賺錢。麥爸老了，不能讓他總這么漂著。他要給麥爸買個洗衣店，讓他有個糊口的本錢。

    韓子夜有些委屈看著他，大眼睛里閃著水光，可憐兮兮的。

    麥洛整了整她的衣服，把人從車里抱了出來，直接抱到門口才放在地上，說：“我下班再來找你?！?/br>
    他把行李取出來，幫她提到客廳，轉(zhuǎn)過身，想要去吻她的嘴。

    韓子夜的情緒不高，故意偏過臉躲他。

    麥洛笑，只親了親她的額頭，出門上了車。

    引擎聲響，出租車離開。

    從另一輛車里下來一個男孩，瘦瘦高高，一個耳朵上戴著個夸張的耳釘。

    燈光下，他的影子長長短短，飄忽不定。

    他圍著韓子夜的房子轉(zhuǎn)了一圈，折斷了花圃里的幾株鳶尾。

    回到車上，男孩悶哼：“原來好這口，開出租的，真特么想不到?！?/br>
    作者有話要說：

    從周三一直發(fā)燒到今天的餅干已經(jīng)成了一塊廢餅，不過我發(fā)誓，這章是我吃了藥以后更的。。。

    第13章 廢物

    初夏，天亮得早，韓子夜醒得也早。

    她推開窗，看見麥洛正坐在木棧道的長椅上抽煙。

    他的旁邊放了一個紙袋。海風(fēng)撲在他身上，把他的頭發(fā)吹得亂糟糟的，連他吐出的煙霧都很快吹散。

    他瘦了不少，加上骨架大，顯得棱角更加分明。

    可能是因為一夜駕車疲勞，他的眼睛黑得深沉，連陽光都射不透。

    韓子夜趕緊跑了出去。

    麥洛低頭彈了下煙灰，再抬頭看見眼前站著個人。他把煙壓滅，問說：“醒了？”

    “你車呢？”

    “交了?！?/br>
    “那你怎么過來的？”

    麥洛肩膀一聳，笑了。世上又不是只有一種交通工具。“坐公車過來的?！?/br>
    和帝都一樣，這里的市政交通建設(shè)得非常成熟，公車地鐵線路像是一張大網(wǎng)，遍布整個城市。但韓子夜住的地方，下了公車站，卻還是要走上好一陣的。

    韓子夜有些埋怨問：“你幾點到的啊，怎么不打電話？”

    麥洛這晚惦記著怕人等，早早交了車，回到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緊趕慢趕過來，結(jié)果一看表，來早了。早上溫度不冷不熱挺舒服，他索性就坐在外面抽煙，想讓韓子夜多睡會兒。

    “剛到，打算抽根煙提提神就給你打電話。”他起身拉住韓子夜，走到門口又停下，“你室友呢？”

    韓子夜騰出手在后面推著他的背進門：“她根本不在?！边@一段時間姜辛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見她連預(yù)約電話都打不進去，房租和水電煤氣都是韓子夜幫她墊的。

    進了門，麥洛把手里的紙袋遞給韓子夜。

    韓子夜打開紙袋，里面是個蛋糕盒子，盒子里裝著一打十二個迷你杯子蛋糕。十二種口味，每一個都很精致，但只有拇指蓋大小，又顯得特別可愛。

    韓子夜往嘴里塞了一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