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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架著他的胳膊說:“我陪你去吧?!?/br> 麥爸推辭了幾次,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有個年輕漂亮的時髦姑娘攙扶著他,又覺得挺有面子。老頭就這么掛著一臉糾結(jié)的微笑走了下去,有好一陣子都忘記了疼。 醫(yī)生診所不大,因為是周末,所以擠滿了人,座位根本不夠用。 麥爸好不容易才擠到前臺,對護士說:“你好?!?/br> 中國醫(yī)生開的診所,護士都是說中文的。 小護士斜眼看了看麥爸的打扮,立馬翻了個白眼:“先簽到。” 麥爸忍著疼連連答應(yīng),找了半天簽到本,剛要開口問,護士從柜臺上抓起一個本子,扔到了他的面前。 麥爸道謝,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和時間。 護士半天拿起來簽到本,叫麥爸的名字問:“你是第一次來?” “誒?!丙湴贮c頭。 護士又甩過去兩頁紙:“填表?!?/br> 韓子夜好不容易等到個座位,喊麥爸過去坐。 小護士抬頭打量著韓子夜說:“喲,你女兒?” 麥爸趕緊轉(zhuǎn)頭看韓子夜,見她只是笑,也不反駁,才放心答:“是啊?!?/br> 小護士態(tài)度明顯好轉(zhuǎn),說:“你英文不好的話,讓你女兒填吧,快一點?!?/br> 韓子夜趕緊接過來。 折騰了大半天,又因為沒有預(yù)約,等了兩三個小時才叫到麥爸名字。 護士問:“你哪兒不舒服?” 麥爸答:“腰疼?!?/br> 護士查了一下,埋頭說:“你沒有保險,要交二百?!?/br> 麥爸遲疑,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零零碎碎的鈔票,問說:“姑娘,我打個止疼的針,要兩百?” 小護士說:“還以為是檢查的,打針四十?!?/br> 麥爸這才松口氣:“嚇死了,那么貴?!?/br> 他從那疊錢里抽出兩張二十的,遞給小護士。 小護士不接,拿筆頭點著桌子說:“檢查二百,打針四十,一共二百四?!?/br> 麥爸站在那里,把那些疊得整整齊齊的鈔票塞回口袋,局促說:“我不看了?!?/br> 他按著腰往外走,小護士在后面嗤了一聲,又低頭喊下一個。 韓子夜追了出來。 麥爸說:“韓小姐,不耽誤你時間了。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診所可以直接打針的?!?/br> 韓子夜說:“現(xiàn)在誰敢不檢查直接給人打針呢。”說完,她直接把人又扶回去,幫人付了錢。 麥爸很快就打完針,被打發(fā)出來。他看起來好多了,人也沒有剛見面時那樣蔫。 已經(jīng)到了中午,兩人就近找了家中餐館吃飯。 麥爸說:“韓小姐,謝謝你?!?/br> 韓子夜抿嘴笑笑。 麥爸低頭吃了會兒面,偷偷瞄一眼韓子夜,清清嗓子說:“我上次去找威廉,他告訴我,你不住在他那里了?!?/br> 韓子夜捏著筷子玩,也不說話。 麥爸說:“威廉這個狗東西,他……欺負你了?” 韓子夜輕聲說:“沒有?!?/br> 麥爸沉默。 吃完,韓子夜買了單,麥爸才斟酌說:“韓小姐,雖說家丑不外揚,但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避諱你了。威廉這孩子,挺可憐的。他七八歲的時候,他mama就跟我離了婚。他喜歡他mama,不喜歡我??伤鹠ama不要他,一個人回了國。這對他打擊挺大的。 “后來,他突然不說話也不理人。學校請家長,非說他是自閉癥。我知道他不是。自閉癥是從小生出來就有的。他以前,別提多活潑多調(diào)皮,怎么可能是自閉呢。但我那時沒工作,就讓人把他往重了說,說他是重度。這樣,就有補助可以拿。從那以后,這孩子就在學校被當成自閉癥來治療,治到最后,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 “他mama不在的時候,正是回國的旺季,我連機票錢都出不起。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見他哭。他把頭埋在被子里,我就看見那被子一直抖,抖了一晚上。 “我這人,不會賺錢。威廉跟著我,一點福都沒享過。以前他在學校是冰球隊的隊長,后來也退了。再后來,別說興趣班了,就連大學,我都沒讓他上,讓他直接找了個工,掙錢補貼家用。 “威廉這孩子,脾氣是有些怪。這都怪我。我這個爸爸,不但沒盡到責任,還要一直讓他替我cao心。說到底,我跟他mama的婚姻不幸福,對他有很大的影響。但你千萬不要放棄他,韓小姐,你權(quán)當行行好,拉威廉一把。他高中有個女朋友,分手的時候,我剛開始看不出他難過,可結(jié)果他越來越瘦,情緒也越來越差,到后來他差點死掉,我只好送他去社區(qū)做那種心理咨詢。 “上次我見你們在一起,我看得出來,威廉有多開心。他嘴上不說,可實際上,像是換了一個人。這些年,他過得很封閉。不是我這個作父親的自私,我怕,你們?nèi)绻珠_,威廉他,會想不開。” 聽到最后,韓子夜猛地抬起頭,盯著麥爸。 就是臺再扛造的機器,也得按使用說明來啊。麥洛這些年,被當作自閉患者治療,只為了那些少得可憐的補助。這還不算,他活得那么孤獨,還要被一次次殘忍地奪走快樂。 怪不得,他曾經(jīng)跟韓子夜說,韓兵需要心理干預(yù)。因為他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比那更可怕的事,他都經(jīng)歷過。 韓子夜心里明白,麥洛不是被治好了,而是隨著年齡增大,他把那個真實的自己,深深藏了起來而已。 想到這兒,韓子夜的心像是被一把鈍刀子割過來劃過去,順著一道道刀口,無聲地滲著血。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餐館。韓子夜站在大門口,被風一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像是在夢里。此情此景,顯得格外不真實。 麥爸叫她:“韓小姐?” 她驚醒,對著對面的商場櫥窗說:“叔叔,天該涼了,我?guī)湍阗I件羽絨服吧。” 麥爸立時高興地合不攏嘴,這姑娘如此殷勤,應(yīng)該是沒打算和他兒子分手。他拉了拉破舊的牛仔外套,低聲說:“好的,好的?!?/br> 麥洛說過,麥爸很注重形象。韓子夜看得出來,麥爸眼光不錯,挑的羽絨服,款式顏色都很適合。 從商場出來,麥爸手里提著韓子夜送他的禮物,話也多了起來。對韓子夜的家世背景、學歷工作,打聽得一清二楚。 跟麥爸的相處,讓韓子夜感到很不舒服。有錢的人炫富和沒錢的人賣慘,同樣讓人無法接受。如果他不是麥洛的爸爸,換成是別人,韓子夜不會有這個耐心。 韓子夜想起姜辛要吃的青團,打斷了麥爸對她長篇大論的贊美,跟人說自己還有事,簡單道了別。 她買了一盒rou松餡的青團,給姜辛送到家,心不在焉待了一會兒,就匆匆離開。 她開車到麥洛那里,對著黑燈瞎火的地下室窗口發(fā)了一會兒呆,又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