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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韓子夜可以想象韓媽吞云吐霧的樣子。接著,韓媽長長出了口氣,問:“喜歡一個人?幾天了?” “媽!”韓子夜對這種老司機的鄙視很反感,賭氣說,“有好一陣子了。” “噢?那你說說,你喜歡他什么?” 韓子夜閉上眼,想象著麥洛的那張沒有什么表情的臉。無論開心、難過、疑惑、厭惡,抽煙的時候,開車的時候,包括罵臟話的時候,就連在床上做到極致的時候,他的臉上,都不會起什么大的波瀾。 就像是辛辛苦苦下了個表情包,點開一看,里面只有一張圖。 那張圖,讓人感到壓抑。 韓媽等了一會兒,無奈說:“看看,你根本說不出他有什么好。你喜歡他,只是因為你覺得你們兩個的感情付出不對等,他并沒有表現(xiàn)得像你喜歡他一樣喜歡你。你不甘心,對吧?” 韓子夜不置可否。 韓媽又說:“你啊,跟你爸一個脾氣,就是個活土匪。不管是人還是東西,只要是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非要霸占為己有不可。你想想,對方是個人,你那么強勢,能不把人給嚇跑么?你記住,男人不會因為你這樣的脾氣喜歡上你,頂多,也只是因為喜歡你,才忍受你這樣的脾氣。” 越是接近黎明,越是安靜。韓媽的說話聲,韓子夜自己的呼吸聲,都格外清晰。 韓子夜問說:“媽,我沒經(jīng)驗。你能不能告訴我,一般女兒談戀愛傷心了,打電話給自己的親媽,別人的媽,也都是這樣肆無忌憚侮辱人的嗎?” 韓媽笑:“才說你幾句,你就翻臉,跟你爸一個德行。別人的媽會說安慰的話,可安慰有用么?掛上電話,照樣兩眼一抹黑。你媽雖然說話不中聽,但字字箴言。 “mama教你啊。跟男人相處,要會用巧勁。一個男的,能愛一個女人多久呢?你追著他,他嫌你煩;你隨叫隨到,他成了習慣,只會忽視你;只有他找不著你的時候,才會心里有你?!?/br> “找不著我?” “對。別等他用不著你的時候玩失蹤,萬一他不找你,不是尷尬了么?要等他最需要你的時候,跟他斷了聯(lián)系,讓他滿世界找你,把他的瘋勁兒給勾出來,讓他對你又是愛又是恨?!?/br> 韓子夜捏著電話,半晌不放心說:“媽,你不會是黑我的吧?!?/br> 韓媽聽了,意味深長笑說:“韓子夜,你摸著良心想想,咱倆,到底是誰在黑誰?” 韓子夜心虛,難道吳澤凱他媽跟韓爸正經(jīng)老婆聯(lián)手坑韓媽的事,韓媽知道了?還有,她明知道內情,卻不通風報信,眼睜睜看著自己親媽自生自滅的事,韓媽也知道了? 韓子夜心里一陣打小鼓,還沒回過神,韓媽又說:“過兩天,mama要到紐約去,等我訂好票,給你打電話?!?/br> 韓子夜趕緊說好。 韓媽“嗯”了一聲:“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吧,別成了黃臉婆熊貓眼,別人躲你還來不及呢。” 掛上電話,不一會兒手機上發(fā)過來一條消息。 韓子夜點開,是韓媽發(fā)的那個幫助睡眠的音樂鏈接。 她下載了音樂,放出聲來,屋里有了點動靜,的確比剛才那讓人心焦的安靜氣氛強多了。 可她還是沒有睡著,因為她的手機,再沒響過。 第二天上班,韓子夜一整天都是強打精神。她喝了很多咖啡,還強迫自己,不要去不停地查看手機。 晚上稍稍加了會兒班,不到八點離開公司。這對于每每十二點下班的員工來說,算是奢侈。 韓子夜晚上沒吃東西,也不想再喝咖啡,就走路到公司外面一家小小的門面去買港式奶茶。 剛出公司門,路邊一輛車的一聲鳴笛格外刺耳。 韓子夜下意識回頭看,一輛出租車車窗降下,里面有個熟悉的男聲喊:“子夜?!?/br> 韓子夜深深吸了口氣,走過去,打開副駕車門,坐進車里。 整個曼哈頓都很難停車,這個地段相對繁華,停車位更是緊張。韓子夜不知道,麥洛到底等了多久,才能正好找到這個緊挨她公司的停車位。 兩人安靜坐了一會兒,麥洛轉過身,注視著韓子夜的側臉。 他低聲問:“你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韓子夜把兩條腿屈起來,踩在車座位上,兩手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許久才說:“為什么那些事,你從沒告訴過我?” 兩人都明白,她說的,是麥洛以前的那些事。 麥洛沒答。 韓子夜側身跟他面對面。他的眼睛黑沉沉的,仿佛整條街的燈光都射不穿。 她想起韓媽的話,頓時委屈起來。 【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讓他去找你?!?/br> 麥洛完全可以去找她。他知道韓子夜的地址,有韓子夜家的備用鑰匙。 可他寧愿打二三十通電話,寧愿在她公司門口等一個可能一輩子都等不到的停車位。 他就是不愿意去找她。 他懷里緊緊揣著他的自尊心,擠在一個封閉狹窄的空間里,自己出不去,也不想讓她進來。 韓子夜把頭重新埋進膝蓋里,甕聲甕氣說:“我為什么要接你的電話?好讓你在電話里跟我分手?然后再死乞白賴沖到你家里,跪舔你的傷口自取其辱?”她越說越傷心,越傷心,語氣就越激烈,“如果你等的是這個,麥洛,對不起?!?/br> 韓子夜說著,從手袋里翻到那把麥洛家的鑰匙,不分青紅皂白,扔到他的身上。 公司里的同事稀稀落落從公司門口出來。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推開車門下車。 身后傳來接連不斷的喇叭聲,震得人心慌。 路人紛紛側目。韓子夜只想趕快離開。她加快腳步,走進公司,搭電梯來到停車場。 有幾個別的部門的同事在停車場聊天,西服革履,拎著公事包,端著咖啡,雖然一臉夜晚該有的疲憊,但聊的內容,卻仍是工作工作工作。 這個城市就是這樣,不談感情,不賣關子,你想要的東西清清楚楚的就擺在那里,只看你有沒有能力伸手夠到。 韓子夜經(jīng)過,跟他們說了聲晚安。 她開車往家走,后視鏡里,麥洛那輛黃色的出租,在視線里時隱時現(xiàn)。 快到她住的那條街的時候,麥洛的出租車停在路邊,載了一個乘客。 她吸吸鼻子。到底,他還是放棄了。 韓子夜加了腳油門,把麥洛的那輛出租車徹底拋進夜色里。 …… 作為一個沒見過帝都夜高峰的司機,麥洛對于曼哈頓的交通非常絕望。天天如此。他在幾乎靜止的車流里鉆來鉆去,心里突然一個激靈,一個不好的預感在腦海中閃現(xiàn)。 他靠邊停了車,對車里的乘客說:“對不起,我有點急事,車錢我也不要了,你就在這兒下吧?,F(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