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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對著上面大喊一聲,抓住衙差伸下來的手臂,一蹬墻壁,借力返回地面。 “頭兒,下面是什么?”一名衙差上前問道。 丁武跑到外面扶著大樹,大口喘了喘氣,緩了半天,才無力地?fù)P揚(yáng)手,苦巴著臉道:“別問老子下面是什么,老子干捕頭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惡心的場面。弟兄們,給我把這家茶鋪的老板伙計(jì)綁去府衙,交給大人和大公子審問。” “是。”衙差們領(lǐng)命而去。 揚(yáng)州府衙大堂內(nèi),林正清端坐在上首明鏡高懸的匾額之下,手中驚堂木一拍,威嚴(yán)道:“堂下所跪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跪在下方的孟氏茶行掌柜孟昌盛伏跪在地,顫聲道:“小人是東市茶商孟昌盛?!?/br> “丁捕頭在你店里的地板下發(fā)現(xiàn)一間密室,里面腐尸橫陳,血水遍地,目所及處,堪比修羅煉獄。本府問你,可有此事?” 堂下之人沉默一刻,戰(zhàn)栗答道:“回,回大人的話,確有此事。” “啪!”驚堂木重重砸在桌上,林正清憤怒道:“這些尸身來自何處,那密室可是你行兇藏尸之處,地府娘娘的冥船與你又有何干系?案犯孟昌盛,給本府一一如實(shí)答來!” “不不不。”孟昌盛一顆肥碩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大人明鑒,那些人不是小人害的,他們在搬進(jìn)密室之前就已經(jīng)死去多日了,小人放那些尸體是為了,為了……” “為了什么?若不據(jù)實(shí)而招,休怪本府給你用刑!” 孟昌盛抬袖擦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是為了制作龍山云霧。小人偶然從一個高人那里得到一個秘方,上面說用死人的尸體熏茶,可以制成絕頂味道的好茶。小人嘗試之后,龍山云霧銷量極好,于是小人就想方設(shè)法尋來更多的尸體來熏茶?!?/br> 堂上眾人聽言胃中皆是翻江倒海,直犯惡心。 坐在偏廳休息的丁武又歪著身子狂吐了一次,林昱端來一碗湯藥讓他服下,扶他到里面的屋子里躺下,“你先歇著,我去會一會這個喪盡天良的殺人兇手。” 堂上,孟昌盛繼續(xù)道:“先前,小人是從幾個盜墓賊手中買尸體,后來被打更的老索撞見,府衙加強(qiáng)了夜間巡邏,小人只得作罷。前陣子河壩決堤淹死了不少人,小人就利用龍王降禍一事,捏造了地府娘娘派出冥船接死人的謠言,趁著夜深讓人偷尸體回來,沒想到那些村民信以為真,竟然主動抬尸放在河灘。小人的罪名只是偷尸制茶,小人認(rèn)罪,請大人處罰?!?/br> 林正清捻了捻胡須,眉心深鎖著,光是這一項(xiàng)罪責(zé),只能輕判,最多罰些銀兩,坐上兩三年牢獄,又要放出來。這些黑心jian商,真是可恨! “大人,孟昌盛殺人犯法,草民手中有他殺人的證據(jù)?!绷株旁谔猛夤硪欢Y。 “快呈上來?!绷终鍞[了擺手,示意衙差放他進(jìn)來。 林昱將一個沉木箱子呈給書吏,由書吏打開后傳至林正清面前。 木箱中陳列著清一水的黑釉茶具,有公道杯、茶杯、聞香杯、杯托、蓋碗等,林正清細(xì)數(shù)一下,看向自己的兒子,“這套茶具中,少了個茶壺?!?/br> “大人慧眼如炬?!绷株庞忠疽欢Y,看向一旁,“這套茶具出自大家之手,十分名貴,乃是草民從鬼市中得來,它原來的主人正是孟氏茶行的掌柜孟昌盛,不知孟掌柜可還認(rèn)得此物?” 孟昌盛抬眼瞅了瞅,點(diǎn)頭道:“正是?!?/br> “孟掌柜承認(rèn)就好?!绷株诺溃安恢乒窨蛇€記得郭明這個人?” “郭明?”孟昌盛遲疑一下,點(diǎn)頭,“記得,記得。他是我之前的管事,后來被我辭退了?!?/br> 林昱微勾了勾唇角,“那孟掌柜可還記得埋在雀兒山茶園的那具白骨?” 孟昌盛聽言雙眼大睜,有一絲慌亂一閃即過,搖頭否認(rèn),“什么白骨,我怎么可能知道!” 林昱在旁捕捉到這細(xì)微的神色變幻,繼續(xù)道:“郭明在一年前無故失蹤,并非被你辭退。丁捕頭查到你曾給了他的家人一筆豐厚的銀子,讓他們謊稱郭明是離家出走。不知孟掌柜對此事有何解釋?” 孟昌盛滴溜幾下眼珠子,言辭閃爍道:“這……” “在下替你回答,他是被你用茶壺砸死,用其軀體熏制尸茶,最后,余下的骨骸被埋到了你生意上的對頭白津南的白家茶園中。什么高人秘方,全是你信口編纂的?!?/br> “你信口雌黃,隨便找個無名尸骨就來嫁禍于我,在下并沒有殺人,請大人不要信他一面之詞。”孟昌盛朝堂上叩首不跌,聲音墓地拔高。 “那尸骨的后腦勺上留下的損痕已經(jīng)被仵作用蒸骨法顯現(xiàn),與水壺砸傷的痕跡如出一轍。孟掌柜可要我抬出尸骨,交你驗(yàn)看?” “那根本不是用水壺砸的!”孟昌盛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忽又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解釋,“我是說,是說,那么久了,怎么可能驗(yàn)得出來!” 林昱含笑道:“時日太久,確實(shí)無法確認(rèn)兇器的出處,在下方才所言只不過是為了試探。孟掌柜這是不打自招了么!” “沒有,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你胡說!”孟昌盛滿臉漲紫,惱羞成怒。 “若不是心里有鬼,怎會輕易就落入在下的圈套!”林昱向堂上道,“大人,偷尸制茶不可能全是孟昌盛一個人所做,大人可審問參與此事的從犯,旁敲側(cè)擊,一定可以從他們口中問出有關(guān)郭明一案的線索來?!?/br> 林正清虢須頷首,“既然孟掌柜不肯招認(rèn),本府只好挨個審問你的家人和店中的伙計(jì),如果他們供認(rèn)不諱,那你就要罪加一等,你好自為之?!?/br> 說完林正清就揮手命衙差帶人上來問話。 “大人,且慢,我招?!泵喜⑻肿钄r,哭喪著一張臉,頹然地坐在地上,“那日,我與郭明核對賬冊,后來忘了是什么原因起了爭執(zhí),我一怒之下拿起花瓶砸在他的腦袋上,我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殺了人,于是把他的尸身拖入密室之中。那密室之中原本放了些散茶,后來我發(fā)現(xiàn)那些茶葉被郭明的尸體熏過之后,味道變得奇特美妙。后來發(fā)生的事,我方才都已經(jīng)招了,請大人念在我如實(shí)招認(rèn)的份上,不要為難我的家人。” “孟昌盛,我問你,城隍廟的游仙道人做法一事可是由你指使?”林昱問道。 孟昌盛面如死灰,搖了搖頭,“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