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若是找不到，麻煩的就不止是沒女主這么簡單了。

    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可不單沒有女主演，也沒有男主演。

    可好像所有人，連同寧臻在內(nèi)，都把這茬給忘了。

    不知何時，寧臻已經(jīng)回過了頭來。

    她就倚在窗上，似笑非笑地看向這頭。

    白色的窗，白色的墻，白色的紗簾吹起，云岫似地隔開那張嫵媚多情的臉，只有紅唇似火燒透了朦朧。

    “我心里都有數(shù)，你大可安心?！?/br>
    既然制作人都這么說了，導(dǎo)演也沒多話。

    十幾分鐘后，小助理來敲門說：“導(dǎo)演，時間差不多了?！?/br>
    屋內(nèi)的兩人這才止住了關(guān)于面試試題的討論，拾掇了隨身物品下樓去。

    大劇院平日是用來開大型話劇或音樂會的。

    一樓的扇形舞臺上，此時正聚集著從微博海選中脫穎而出的兩百來個女孩子。

    她們站著排成了四五行，卻也只占據(jù)了這個舞臺的三分之一。

    “因為時間寶貴，所以分成五個人一組，每組有三分鐘進行表演。我和寧老師會隨時在中途換題目，希望在場的各位都能有好的表現(xiàn)。通行證上有編號，就按上門的號碼輪組上臺?！?/br>
    導(dǎo)演說完大致的規(guī)則，剛想提出第一個試題，小助理就匆匆從外頭一路小跑著進來。

    他穿過自動疊起的椅子，來到寧臻身旁俯下身子耳語道：“寧老師，白蕊兒來了?！?/br>
    喲，一線吶，她這下可就老有面子了。

    可從小助理的表情看來，這位一線小花怕不是要來些優(yōu)待。

    “那就請白小姐——”寧臻反手將自動筆戳到桌子上，隨著咔嗒一聲彈出筆頭，才微微一笑繼續(xù)道：“去后面排隊吧?！?/br>
    小助理有些為難地撓了撓耳朵，悻悻地垂頭不敢看她：“可、可寧老師這不大好吧？”

    寧臻換上了冷笑，鼻尖不屑地哼了一聲：“有什么不好的，不然還得我親自去外頭請她進來？”

    據(jù)她所知，白蕊兒現(xiàn)下正在拍一部都市青春戲。

    這會子摸過來要參演，不明擺了是要軋戲么！想走后門容易，把演技再提高幾個層次，她保證后門敞開。

    可要想軋戲——

    滾，門都沒有！

    里頭剛開始沒多久，小助理便又跑回來通報說白蕊兒走了。

    寧臻巴不得如此：“叫門衛(wèi)把大門關(guān)上，別再讓閑雜人等進來。”

    這場面試持續(xù)了兩個半小時，從兩百多人中選出了十個姑娘。

    十個，其實也只是略微合適。

    中午休息時間一過，最終試鏡便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了。

    人員還沒到齊，導(dǎo)演在一番深思熟慮過后，忍不住與寧臻道：“我覺得這些姑娘都挺好的，但好像……不大適合演九歌?！?/br>
    本以為后者會有不同的看法，沒想她竟也贊同：“確實不適合?！?/br>
    導(dǎo)演一愣，臉上寫滿了沒轍。

    要選素人演員的是寧臻，現(xiàn)在選出來了覺得不好的也是她，真是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寧臻斜睨著區(qū)群，已然看破了他的想法。

    她付之一笑：“選九歌首先得漂亮，她們也都各有各的美。其次眼神得單純，單純得帶點執(zhí)拗的勁兒是最好的?？稍谶@幾個女孩子身上，我找不到那種感覺。她們適合演后期的九歌，成熟冷靜完全摒棄了孩子氣，但我們要找的是一個完整的九歌。”

    “對，不過那個……”說著，區(qū)群埋頭翻起了手頭的資料。

    原本還是厚厚一疊，幾個小時后就只剩這么幾張，瞧著難免有些心酸。

    “我看這個談呦呦，倒還更符合一點?！彼槌鲎畹紫碌哪菑堖f給寧臻，略微放松地垮下了肩頭，“她給我的感覺還挺干凈的，眼神也比較澄澈。”

    寧臻看著左上角的那張照片，回想起了當事人在臺上的那段精彩的無實物表演。

    半晌，她才猶豫著蹙眉：“區(qū)群，你不覺得比起九歌，她更適合演焦桐么？”

    聽到這句問話，區(qū)群立馬將真人代入，竟瞬間便嵌入了角色！

    幾乎是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了潛在的問題：“但焦桐不是已經(jīng)選定了演員么……臨時改動怕有些不負責(zé)任了吧？”

    “有了更合適的人選而不用，這才是最不負責(zé)任的行為?！睂幷閷①Y料還給他，冷靜地分析了當前的局勢：“劇組現(xiàn)在沒有男女主演，可以說一切都在重啟階段。與其只想著怎么找合適的演員，倒不如趁機調(diào)整一下人手。我們想成功，就得放手一搏才行?！?/br>
    區(qū)群的右眼皮一跳，想起了俗語說的‘左眼跳災(zāi)，右眼跳財’。

    雖是迷信，但至少讓他舒緩了此時緊張的心情：“也是。搏一搏，單車變摩托?！?/br>
    此時，十個姑娘也隨工作人員上了臺。

    觀眾席上的寧臻注視著她們，若有所思地咬住了指甲。

    ——————

    最終試鏡的題目，是讓十位姑娘表演原著中的一個場面——

    九歌回到青丘，阿娘告訴她說已經(jīng)私自替她和白家定了親。這一場戲考驗演技的點，就在于九歌得知此消息后的反應(yīng)。

    五分鐘的準備時間過去，舞臺中央已經(jīng)擺上了表演要用的桌椅和床，剩下的就看演員的臨場發(fā)揮了。

    導(dǎo)演看中的談呦呦排在最后一個。

    其他人上臺表演時，寧臻抽空瞥了她一下，卻發(fā)現(xiàn)這姑娘正在角落里擠眉弄眼。

    她并沒有在準備臺詞！

    另外九個姑娘都不約而同的寫了許多臺詞，大多是自言自語以表現(xiàn)九歌此時的心里活動，可談呦呦卻只拿了面鏡子，時不時地抬手照一下自己的小臉。

    還以為她不過是在整理著裝，寧臻深感無趣地回頭轉(zhuǎn)向了舞臺。

    輪到談呦呦上臺了。

    她朝寧臻和區(qū)群的方向鞠了個躬，二話不說便開始了表演。

    ‘九歌’送走了阿娘后，背對著門幽幽嘆了口氣。

    她緩步走到桌旁坐下，顫抖著手給自己倒了杯水。咽下涼水，她握著茶杯的手卻沒有松開，而是還緊緊箍著。

    娥眉微蹙，連同著思緒起伏，半垂著的眼簾下眼珠來回轉(zhuǎn)動，她的手也開始不自覺地擺弄那個杯子。

    整整思慮了有一炷香的時辰，她才忽地袖子一甩將杯子拋下，起身走向了門口。

    撥開門閂卻遲遲沒有推開。

    半晌后，搭在門上的手無力的滑落，她死死咬住嘴唇，臉色漸而泛白，終是憋著一股懊惱不情愿地躺回了床上。

    表演結(jié)束。

    當導(dǎo)演還驚訝于談呦呦一句臺詞都不用，寧臻卻無聲地搖了搖頭。

    “她的動作表情還是太刻意了，過分表演化。精心準備后上臺，弊端還是挺明顯的?！?/br>
    區(qū)群不同意：“鏡頭前的表演也是要經(jīng)過長時間準備的，短短幾分鐘內(nèi)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