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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考的結果這兩日就該出來了,成不成就看這一回。” 靈素也高興,完了又道:“若是你考上了,咱們就去縣里住了。不知道縣里的房子要多少一間,到時候咱們弄個大灶,想吃什么燒什么!” 方伯豐笑道:“你還真有心氣,好,咱們就看看到時候什么結果?!?/br> 縣考的結果還沒等到,小夫妻兩個就應約往大宅里去了。 到了里頭一瞧,方家族里的老少爺們到了一多半,尤其族中的長老們是一個不缺都到齊了。方赟坐在最上頭,方有財、方有富、方有貴三兄弟坐在左手邊下手,右手邊下手還有一張凳子,方赟便示意方伯豐去那里坐了。靈素學著楊氏三妯娌的樣子,都在各自男人身后站了。他們邊上還都帶著幾個娃兒,靈素這里就獨自一個,看著就顯得那么弱勢。 方赟又往四下看了一回,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立時滿堂一靜,就聽他道:“我們方家,自從在后山峪定根以來,也有二三百年了,如今方家根深葉茂,是后山峪第一大家,也是祖上保佑。我們都姓方,都是一個祖宗下來的,只是樹大分枝,兒大分家,枝枝興旺,才有今日的繁盛。 “我自執(zhí)掌家業(yè),也有三十余年了,如今伯豐讀書上進,往后恐怕也不會困在這后山峪小小一村,有財有富有貴幾兄弟,沒那福氣和天分,只能守著田地安穩(wěn)度日。兄弟異路,以后各自要打點花銷的也大不相同,我再都把在手里,只怕往后徒生怨言。不如趁我還硬朗,把家業(yè)給他們分了,倒得清靜。 “今日把大家伙都請來,就是為了做個見證。方家原是靠種地起的家,是以歷年凡有積財,仍都置了田地,并無甚金銀家產。這回要分,也是分這些田地?!?/br> 說了從一旁桌上拿過一個綢面的簿子來,翻開了道:“我們這一房的地,在后山峪和北河村兩邊,如今攏共有二百七十余畝,另有三百余畝山地,是在城官鎮(zhèn)的小河灘附近。” 他這話一說完,底下都炸了鍋似的,從來只知道方家有家底,哪知道竟有如此豐厚的家底!村里左近的地就不說了,快三百畝,那是多少地??!這家產家產,個人的丁田可不算在里頭的,這就有這許多了!再有那城官鎮(zhèn),那是德源縣有名的富庶地方,小河灘更是出了名的沃野肥地,人家在那里還有三百多畝的地!嘖嘖,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方赟喝了口茶,才又慢條斯理地往下道:“城官鎮(zhèn)那里在縣城北邊,卻比我們這里離縣城要近多了。是以我想著,就把城官鎮(zhèn)那里的一片都給了伯豐,這后山峪附近的就留給有財三兄弟吧?!?/br> 一句話說完,一個老爺子就站起來了,他道:“文斌兄弟,這樣只怕不妥當吧。當年你是兼祧兩房的,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僧敃r大房也不過二百畝左右的地,是經了你經營,才到如今這數(shù)字。伯豐是大房的是沒錯,可你這邊二房可是三個兒子呢,你就算把當年那二百畝都給了大房,余下的給自家的,也不止這個數(shù)了。你這可是公允得有些過頭了,我實在替有財幾個侄兒抱屈啊?!?/br> 立時有幾個老少爺們都開腔贊同這話,方赟趕緊開腔道:“都是一家人,也不是那個論法。這里雖只有二百多畝,可都是田地,伯豐那里看著數(shù)兒多些,卻是山地,真算起來,他還吃虧了呢。” 幾個老爺們都搖頭:“我們雖沒去過那么遠的地方,可小河灘的名頭卻是聽過的。一把能攥出油來的土兒,就算在哪個小坡上,也次不了!” 方赟又道:“還一個,若是伯豐去外頭當官去了,這宅子他也住不上了。是以這宅子來論,他也吃了虧的。那小河灘那邊的山地上雖也有兩處房子,喏,這是房契,到底這邊的是祖宅,是以還是得稍稍補貼他些才好。再一個,我往后總是在這里住著不動彈的,且他們讀書當官的事我也不懂,實在照料不著他,實在是他也不容易啊?!?/br> 便有一個老頭道:“你這話說的,你只說照料不到伯豐,卻不說有財三兄弟還得替你養(yǎng)老呢!” 底下又是一通附和,最后還是有財站起來道:“爹爹分得極是公允的,我們這么已經是沾了祖宗的光了。大爺大叔們替我們說話我們心里感激,只到底是一家兄弟,爹爹這分法也算四角齊全,我們都沒二話的,只爹爹說了算便罷!” 這人家自己兄弟都沒話了,旁人打抱不平也得有個限度,只好底下議論著,站起來再說的卻沒有了。方赟便問方伯豐:“伯豐,你看這么分法可行得?” 方伯豐起身道:“全憑您老人家做主?!?/br> 方赟點頭:“好,既如此,那就這么定了。下晌就請了鎮(zhèn)上的亭長和縣衙門的官爺們過來,把文書都做好了,等你縣考結果出來,你若要往縣里去,也都便當?!?/br> 方伯豐行禮不語。 這時候那個起先開聲說話的老頭又站起來了,揚聲道:“文斌兄弟,既然你連家都分了,正好今天這日子也對,人也齊,我看把祧宗的事也辦了吧。伯豐就是大房的人了,你是兼祧的,人卻是二房的,一會兒拜過祖宗,讓伯豐給大老太爺上個香,往后就得改口了,可不能再叫你爹了,得叫二叔了!” 方赟作遲疑狀,那老頭便在一旁勸:“這都是祖宗規(guī)矩,早辦早好?!?/br> 底下也有許多人勸,方赟這才咬了牙答應了一聲。 一行人就又往方家祠堂里去,有人早預備了香燭,方赟帶著伯豐有財兄弟磕頭叩首,把從前兼祧的事由一一稟報清楚,再由三個長老帶著伯豐去方忠的牌位前磕頭敬酒,最后方伯豐給方赟敬茶,喚一聲“二叔”,方赟答應一聲接過茶喝了。如此,事情就算得定。 果然下晌就有縣衙的人上門來,一應印章檔錄都帶著的,大房的戶主就是方伯豐了,是以田地房屋都在他名下,二房因方赟還健在,戶主仍是方赟,卻沒有有財三兄弟什么事。 都辦完后,方赟把幾張契紙交給方伯豐道:“這可得收好了?!?/br> 方伯豐雙手接過,點頭不語。 方赟瞇了瞇眼睛,也不再理他,自把亭長同另幾個縣衙的官差請到里頭去吃酒。方伯豐便顧自己出來了。靈素下晌沒跟著去,這會兒正在屋里呆著呢。見伯豐回來了,便上去問道:“都好了?” 方伯豐點點頭,靈素又嘆一句:“可真麻煩啊?!?/br> 方伯豐松了口氣,轉頭對靈素道:“往后咱們家可就只有咱倆了,你怕么?” 靈素搖頭:“從前我在家時,家里也只有我同我哥,后來我哥去……去學本事了,就只剩我一個。現(xiàn)在家里有你同我,兩個人呢,自然不怕的。” 方伯豐想想也笑了,伸手握住了靈素的手,本該松寬的心卻不知道為什么總放不下來,一直拎拎的,總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