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滑稽戲是本地戲，卻是自己沒想周全，便道：“是不是聽不懂？若嫌沒趣兒，咱們出去別的地方逛去?！?/br>
    靈素?fù)u頭：“聽得懂，等看完這出再說吧。”

    方伯豐見靈素這么說了，又想起靈素說德源話也不差的，便放下心來，又顧自看戲，跟著一塊兒樂。

    等這一出演完，也有個把時辰，這坐的時候也不短了。方伯豐見靈素雖說聽得懂，眾人笑時她也只顧著吃，便不看下一場了，倆人從里頭出來。后頭有人看他倆走了，便過來坐了他們的位置。

    出去了方伯豐又問起，靈素才道：“話都聽得懂，只是為何好笑不太知道。”

    方伯豐點(diǎn)頭道：“是了，這滑稽戲都是本地戲，插科打諢，若非本地人，聽來是不容易領(lǐng)會里頭的意味，卻是我沒想到，早知道索性去看正戲也罷。那是南北通演的，便是兩京也是演的一樣的本子?！?/br>
    靈素?fù)u搖頭：“我不愛看那個，還不如山上逛逛有意思些?！?/br>
    方伯豐失笑：“山上什么人沒有，還山上有意思？你倒是真不愛熱鬧的。早先不是還說要來看看？”

    靈素道：“之前聽她們說的熱鬧，不知道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今天看了，沒什么趣兒?！?/br>
    方伯豐道：“不過是編些笑話演出來逗人一樂罷了。正劇就更長了，都是一整個故事，有來有往的，沒有一天半天的演不下來。”

    靈素甩甩腦袋：“何必看戲，天天這許多人許多事，還不帶重樣的呢?！?/br>
    方伯豐笑道：“又胡說了。這世上真事，應(yīng)對時如何能掉以輕心，都拿著勁兒呢。看戲不過是看個熱鬧，橫豎同自己無干的，那能一樣？再說了，這戲文里，一考一個狀元，一做一個宰相的，這日子里過起來，別說輪不輪得到自己，便是聽，又聽說過幾個！”

    靈素聽了細(xì)品品這話，笑了：“原來是自己遇不上那樣事體，看個戲過過癮的啊。那就難怪了。”

    方伯豐撫額：“同你說不通這些。”

    靈素聽了沖他做個鬼臉。

    他兩個吃飽喝足，優(yōu)哉游哉，卻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所行，落到了有心人眼里，又是如何一番猜測評價了。

    第二日倆人也不打算再去了，靈素得了那席面的靈感，更有一堆想試的菜色，橫豎她家里魚rou俱全，菜蔬當(dāng)時。哪知道陳月娘幾個又來相邀，靈素推脫，那頭便說只去半日，午前必回。靈素想起昨日說了自己同七娘去過，再推只怕不好，便跟著去了。方伯豐自留下看書，倒沒人硬邀他，靈素心里默默覺著這世上恐怕還是當(dāng)男人好些。

    果然沒到飯點(diǎn)便回來了，方伯豐已經(jīng)在燒火做飯，靈素欲要接手，方伯豐攔了道：“怎么看著挺累的樣兒？我就燜一鍋飯，熱兩個菜，你先歇著吧。”

    靈素便索性靠著他身邊坐了，方伯豐問她：“逛什么了？這么累得慌?！?/br>
    靈素嘆氣：“哪里逛了，出了門就問起昨日咱們?nèi)ゾ茦堑氖聝簛砹?。連著咱們后來去了笑話樓的事兒都知道，我就納了悶了，難不成還有人跟著我們的？光那席面，我就來回來去講了三五次。她們又要爭合不合算值不值當(dāng)，爭不出好歹來就又拉著我細(xì)問一回。我說什么都不對，總有一頭不高興。讓我怎么辦？可不是累得慌?！?/br>
    方伯豐哪里知道這些女人的熱鬧，只好哄她幾句，給她倒了杯熱茶完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謝謝支持！^＿^

    第67章 年魚

    轉(zhuǎn)眼臘月二十三，要祭灶祭神，幾處的說法都不同，靈素也做不得主，就跟著方伯豐胡亂祭拜了一回。

    這之后，街上人來人往熱鬧了，集市卻越來越冷清，只有金寶街上的鋪?zhàn)舆€零星開著幾個。只是這時候那東西的價錢都比著年集的兩倍三倍來，靈素看得咋舌，對方伯豐道：“七娘同我說過，這年集之后，買東西都叫掐rou錢，我還想不明白。這會兒一看，還真是！真是往rou里掐?。　?/br>
    方伯豐道：“是以才有官集，就是為了讓人預(yù)備下過年的東西的?！?/br>
    靈素大嘆僥幸：“幸好這年是在冬天過，天冷，擱得住東西，若是改在天熱的時候過年，那可怎么辦？！還一個，幸好規(guī)矩是講究吃風(fēng)雞臘鴨腌蹄髈的，若是規(guī)矩非要八九樣樣新鮮的，那又怎么辦？！真是幸好幸好！”

    方伯豐大笑：“你這才是本末倒置了！這世上的講究都是沿襲而來的，哪里有那般不講道理的東西？若是風(fēng)俗如此不講道理，便也行不起來了。這世上的人事，你細(xì)看了去，凡是勉強(qiáng)的，催逼出來的，總不得長久。這年節(jié)能延續(xù)至今，也是因著田地里農(nóng)活秋收后都閑來無事了，走親訪友，祝告豐收安泰，恰合了人心。不信，你弄一個年下大冷天忍饑挨餓的節(jié)例，看看可有人相從！”

    靈素聽了細(xì)想，也笑，心里知道卻是自己總不把這里當(dāng)成個“真處”，只當(dāng)一切都是“造作”出來的，才有如此想法。想想在靈界，也是萬事循理循道的，哪有自己擔(dān)心的那些。念及此處，卻又疑心起這“三百年一開凡門”的事兒，不曉得又暗藏著什么玄機(jī)。

    這縣里鎮(zhèn)上過年雖熱鬧，方伯豐同靈素兩人關(guān)起門來比不得家里幾代長輩看著的講究，雖樣樣照著做了，只相顧有時失笑，總?cè)绷四敲袋c(diǎn)子莊重的意味，只是這事兒也強(qiáng)求不來不是？

    到了臘月二十六這日，靈素去屠戶巷拿了之前許的新鮮福頭回來，進(jìn)門就對方伯豐道：“咱們還是拿那個腌過的請神吧，這個我還給腌上，好不好？”

    方伯豐看她一眼，道：“都隨你。”

    靈素笑了笑，才低聲道：“剛焦大姐片了兩塊腌豬頭rou讓我吃，真香極了！”

    方伯豐忍不住笑：“你低聲些兒，莫讓神靈聽著了，怪罪你?！?/br>
    靈素一瞪眼：“我挑了好吃的上供，怎么不對了！”

    方伯豐一想也是，反笑道：“原是我的心不正，卻是錯怪了你?！?/br>
    兩人說笑著又燒火炒鹽，待得晾到溫手，把那個新得的豬頭里里外外用炒鹽擦了幾遍，放在底下墊了竹篦子的缸里壓起來，待過兩日出盡水了，再掛到陰涼通風(fēng)地方晾起來。那竹屋里如今掛著成串的雞鴨魚干，咸rou醬rou兩色蹄髈，卻是靈素試手準(zhǔn)備的年貨了。

    吃午飯時候說起，靈素才想起明日請年神還得用到活魚，她心里兩重打算著，就留下方伯豐在家里撣塵，她自己一個人往街上去了。

    那有經(jīng)驗的，一早把活魚都養(yǎng)在水缸里了，誰還等這會子呢！后街上賣魚的聽她問起，笑道：“趕二十前后，特地有弄來大活魚賣的，就是為了這個。如今天冷，養(yǎng)幾天沒事。只有那特別大個頭的，才約好了今明兩日送貨，卻是怕個頭太大不好養(yǎng)活?！?/br>
    他以為靈素弄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