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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來作出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完成攻略任務(wù),連系統(tǒng)都會一連幾年不出聲,少有干預(yù)。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玩系統(tǒng)升級的游戲,級別最低的時候就是不能自主活動的npc??墒牵犗到y(tǒng)話里的意思,難道她也有可能是從休眠中重新蘇醒的? 何繁突然覺得有些茫然?;蛟S她以為的“開始”,并不是她初次綁定系統(tǒng),而是清空了積分,被抹去了所有的記憶而已。在此之前,她可能已經(jīng)輾轉(zhuǎn)過成千上萬個虛擬世界。 她的思維比較發(fā)散,猜測道:“我以前攻略失敗過,所以清空了積分嗎?”上規(guī)定,如果目標(biāo)人物意外或自然死亡,攻略者依舊沒有刷滿進度條,就會判定為攻略失敗。所有積分作廢。 聯(lián)想到裴慎修,她又問:“……還是我曾經(jīng)也像現(xiàn)在這樣,和別的系統(tǒng)競爭過?然后失敗了?” 但是系統(tǒng)始終沒有回答她。 因為腦中的這場對話,她心里藏了些事。最后看了一眼裴慎修,就轉(zhuǎn)過身漸漸走遠了。 而等她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很久,身后的裴慎修慢慢地走到剛剛她站立的地方。他低下頭,地上的兩截玉簪被樹影壓住,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應(yīng)當(dāng)是剛剛何繁躲閃的動作太大,不小心從她發(fā)間掉下來的。 發(fā)簪上頭的白玉石已經(jīng)在石板路上碎成了兩半。裴慎修站了一會兒,然后俯下身撿起來。 第69章 他是小皇帝【終】 下朝之后,裴慎修遠遠看見魏行殊走過來,穿一件藏藍色長袍,步伐沉穩(wěn)。周身帶著行軍打仗的武人氣場,看人時目光銳利。今日之后魏行殊就要回封地了。 只有裴慎修能看到魏行殊頭上懸著的進度條。進度條上兩個閃亮的紅色小字:可殺。就像果實成熟可摘一樣,對于他來說,魏行殊的作用早在平反何相之后就不存在了。 裴慎修穿著朝服,整個人如修長的竹枝,若非眾人皆知他是宦官出身,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人物早年居然是人人可輕賤的螻蟻。 “魏王?!钡任盒惺庾叩缴砬傲?裴慎修才不緊不慢地拱手,雖然斂起眉眼姿態(tài)卻始終透著些清傲。而魏行殊斜睨他一眼,并不理會,看一眼就大步與他擦肩而過。 這么明擺著的打臉行徑,裴慎修也只是不在意地勾唇一笑,姿勢不變,片刻才緩緩垂手,站直了身子。 如今劉轄對他的信任度已經(jīng)到了百分之九十,但劉轄在不斷成長,也會有自己的猜度和判斷,不會永遠如此信任他。尤其是在他手中勢力達到讓帝王忌憚的地步、并且魏王幾次三番提醒劉轄防備他時,進度條的增長就已經(jīng)到了瓶頸期。 魏行殊已經(jīng)成了他完成攻略的一大阻礙。而除掉魏行殊,有助于他更快地刷滿進度條,脫離這個世界。 裴慎修很清楚,魏行殊是異姓王且手握軍隊,在朝中極有話語權(quán)。而鄭溏背靠魏王,又得趙家軍的勢力加持,短短幾月間就在朝堂上謀得一席之地。若是再讓他發(fā)展下去,或能和自己分庭抗禮。 而魏行殊此生最厭惡宦官,也勢必不會容他重生之妖皇傾城。 不過他本不用這么著急將魏鄭二人拉下馬,一心急就容易露出馬腳。只是……有些事在心里壓得久了,就有些忍不下、有些不甘心。 —— 冬寒未消,大雪壓境。 外族趁風(fēng)雪侵入北地,魏行殊所率軍隊竟不敵,消息傳回京中時,鄭溏請旨帶軍前去支援。劉轄的旨意還未下,戰(zhàn)前三城失守的消息接連傳來。 外族近年屢屢派騎兵擾亂邊境,往年有魏行殊壓制,從不曾出現(xiàn)連下三城的情況。京中人心惶惶,私下里還有人猜魏王早已向外族投誠。 京中魏王的身世謠傳了許多年,早在先帝在位時就有人說魏王生母來自外族皇室,好事者對魏王的血脈也就多有詬病。裴慎修故意讓這些言論傳進劉轄耳朵里。 謠言雖然是憑空而起,卻也是三人成虎。 裴慎修又在恰當(dāng)?shù)臅r候灌輸劉轄,鄭溏站魏行殊一派,怕是也有不臣之心。京中本就沒有比鄭溏更適合帶兵的人了,偏偏此時,從鄭溏府上搜出謀逆鐵證。牽扯外族,也牽涉到了正在前陣迎戰(zhàn)的魏行殊。 隨后鄭溏入獄。 京中男子都猜鄭將軍就此性命不保,女子都嘆明珠郡主婚事多舛。 何繁得知此事后,下意識就覺得和裴慎修脫不了干系。她立刻進宮去到劉轄,想進牢中見鄭溏一面。如果當(dāng)真是裴慎修陷害鄭溏,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來得急,發(fā)絲稍亂,身上也是在府上時極為素淡的打扮。倒像是心上人被冤入獄,不管不顧地跑來求情。 只不過劉轄不肯見她。 僵持了一會兒,她也不吵不鬧,一屈膝,直直跪在了大殿外。來傳達圣意的總管太監(jiān)一臉為難,腿一軟竟也跟著跪了下來。然后愁眉苦臉地將手努力縮進袖子里,心里直喊姑奶奶:這大冷的天兒,他跪石板都覺得雙膝是跪在了冰碴上,明珠郡主在雪地里跪著,照樣后背挺直,面無苦色。 隔著殿門,劉轄漠然坐在椅子上翻看奏折,對外面的一切無動于衷的模樣。他薄唇緊緊抿著,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奏折上許久,殿內(nèi)無聲,殿外也無人吵鬧。 手緩緩攥緊,突然用力將書案上所有的東西都拂落到地面。 他克制著自己不找她、不見她,但此刻她就在殿外,他卻滿心都是慌亂。 但最后他還是妥協(xié)了,讓人帶著何繁去了地牢,他總歸不忍心讓她有任何的失望。 而何繁目光鎖定在緊閉的殿門上,她終于如愿聽見腦海中進度條刷滿的滴滴聲。原來對于劉轄來說,她這一刻的行為已經(jīng)算得上是臨門一腳了。 果然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牢里鄭溏已經(jīng)被脫了外衣,刀劍盡卸。牢中油燈的光影昏暗,下一刻就要燃盡一樣可憐。何繁看到他時,他就靠坐在一堆枯草上,白色的里衣上滿是斑駁的血漬,看樣子是才受過刑。 何繁走過去,她的手握在牢中的欄上,然后緩緩跪坐在牢邊,眼前的鄭溏閉著眼睛不知是清醒還是昏迷農(nóng)女小娘親。等了一會兒,小聲試探著叫他:“鄭溏?” 鄭溏聽到了動靜,緩緩睜開眼??吹绞呛畏保砬橛行┎桓抑眯?,想說話的同時,以拳抵唇壓抑著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