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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農(nóng)家記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口氣。

    而此時的秦家前院里,年輕氣盛的秦連鳳一口氣跑回家,心中的怨懟剛剛開了道口子,就被剛剛踏進院門的秦老爹淡淡一眼掃了過來。頓時大日頭底下被烤的頭頂冒煙的秦連鳳一個激靈,到了嘴邊的話又咬著舌尖生生吞了下去。

    面孔憋得充血,到底又不甘又委屈,昂著頭望向別處,呼哧帶喘地大口大口地**著。

    秦老娘匆匆出來,盡管聽的云山霧罩的,可光看這架勢,心里卻已大概有數(shù)兒了。在心底嘆了口氣,看了眼神色如常的丈夫,走上前拍了拍小兒子的胳膊:“什么樣子,仔細嚇壞你侄兒侄女?!?/br>
    秦連鳳這才別別扭扭地垂了頭,卻是眼眶都紅了。掩飾般地快走了兩步,背過身胡亂抹了把臉,就要卸下牛車上的水桶往屋里搬。

    秦老爹看了眼小兒子,卻是攔了他:“不用卸了!今兒已是遲了,明兒一早,咱們再去長江?!?/br>
    語氣淡淡的,卻是擲地有聲。

    秦連鳳聞言眼睛倏地就亮了起來,雙腳雖然釘在當(dāng)?shù)?,卻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那一個,當(dāng)即高聲應(yīng)“是”。須臾的光景,聲氣兒都不一樣了。

    秦連豹兄弟四個都是心里有成算的,也都深知自家老爺子的脾氣秉性。聽他這樣說,倒也沒有太過吃驚,慢了一步,齊聲應(yīng)是。又下意識地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絲凝重。心中各自有數(shù),卻是得仔細重新籌劃了。

    唯有墜在最后的秦連彪,原是特地跟過來看熱鬧的,突聞這話兒,滿臉的嗤笑就僵在了臉上,臉色都變了,跳出來一徑兒竄到秦老爹面前,就嚷嚷了起來。

    秦連彪的父親秦觀來與秦老爹是出了五服的同族兄弟,兩人同年,生日只差月余,又性子相投,在家時就能玩到一塊。逃荒一路那么些年更是相互扶持相互支撐著才保住了性命,自是比之有些個同胞兄弟還要來得親厚的。

    后來相繼成家,看著秦老爹打算在這周家灣落戶,秦觀來便也索性跟著在這落了根。只人雖安定下來了,心里還是想家的。又素喜吃酒,吃醉了就喜歡懷念老家的種種好處。年長月久的,聽的妻子兒女亦是動心了起來。

    二十來年前,秦連彪兄妹兩個尚未長成,秦觀來就因醉酒失足摔死了。那年頭,皇帝家都沒有余糧,老百姓家,家家戶戶日子更是過的艱難。這孤兒寡母的,即便有秦老爹一家竭力照應(yīng)著,日子依舊不甚好過,娘叁就更是動了返鄉(xiāng)的念頭了。

    老家多好??!

    房子地要什么有什么,更別說還同人合股開了一間官醬園呢!那園里可是足足置了兩百來口大醬缸,還雇了二三十個朝奉醬工。到了年節(jié)忙時,還要雇忙工。都說荒年熟醬園,這可是來錢的祖宗。一年到頭的,可得賣出去多少秋油伏醬應(yīng)時茶食,能賺多少銀錢??!況且就算官醬園已是不在了,族里頭還有七百來畝的良田呢,不用種地就有糧關(guān)就有布領(lǐng),天底下也再沒這樣的好事兒了。再退一步,就算族田也沒了,族里頭還有那么些能人呢,他們孤兒寡母的,總不能不管他們吧!

    說到底,還是秦觀來自始至終都不肯相信那么大的一個家族,說沒就沒了的緣故。

    在他想來,他們能逃出來,旁人說不得也能逃出來,總有人能幸免于難,總不至于就活了他們兄弟倆吧!

    又這么些年過去了,說不得那些人早已重整了家業(yè)了。秦家人的秉性他是知道的,重信守諾,卻是并不擔(dān)心家業(yè)被人私吞的。

    這些零零碎碎的話兒都是秦觀來喝醉后灌輸給妻子兒女的,到底說了什么,醒來后他自己也已不知,卻不知年紀(jì)尚幼的秦連彪已是點點滴滴都牢記在了心頭了。

    每每想到當(dāng)年家中如何富庶,祖父如何精明能干,秦連彪就心痛的不得了。又可惜的不得了,當(dāng)年老頭子逃命出來的時候怎么會沒顧上金銀細軟的,否則他們娘幾個哪要遭這般罪!

    尤其這一年上天災(zāi)不斷世道艱難,人心也趨于浮躁機詐不知足。秦連彪就更是瘋魔了似的纏上了秦老爹,一心想回北地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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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心思

    秦老爹也不知道秦連彪怎么就一根筋軸到了底。

    旁的先不說,回家若是這么簡單的事兒,他們早就回去了,哪里還等得到現(xiàn)在。更何況,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認(rèn)定了這樣的世道,他們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走回老家去的。

    幾次三番掏心掏肺的勸說毫無用處后,便不再理會他。

    秦連彪面對秦老爹到底還有兩分懼意,并不敢十分放肆,更不敢獨自上路。實在沒法子了,只得捏著鼻子忍了下來,可心里頭卻是別提多憋屈了。

    尤其昨天上門,話都沒讓他出口,那兄弟幾個就攛掇著他跟著一道兒去汲水。

    當(dāng)時他就覺著這一家子莫不是瘋了,否則怎會起了這樣的想頭!

    愁得一夜沒睡,結(jié)果果然如他所料。周家人最是jian刁十壞,就沒好人。

    眼見秦連鳳一到家就鬧了起來,說句實話,心里頭別提多暢快了。卻不防秦老爹竟說出這樣的話兒來,急得圍著他團團轉(zhuǎn):“族叔,族叔,這可不成!咱們老秦家這么些年可自來沒有沾過他們老周家一個子兒。旁的事兒咱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可這汲水可是全村的事兒,憑什么就該當(dāng)咱們做牛做馬!”

    秦連彪想起往日在周家人手中吃的虧,說到最后,面上已然有了兩分猙獰之色。只話音未落,就被秦連熊一手拖到一旁:“彪哥,你這說的什么話!”

    秦連彪腳下一軟,一個踉蹌才勉強抓住秦連熊的手臂站穩(wěn)身子,不由跳腳道:“老二,你說我說得什么話!”

    倒是打開了話匣子,不禁咬牙道:“你是知道的,這么些年,牮屋拾瓦的,咱們何時收過他們一文錢。村里有個什么事兒,咱們可曾說過一個不字。臨了臨了,好么,你瞅瞅,頭一個撇出去的就是咱……你就說取水吧,旁人家都是幾天一輪,偏偏就我,日日都要往山上去。我這都來來回回跌了多少跤了,骨頭沒跌斷那是我命大,我老子在天上看著呢!這會子又打量哄了咱們?nèi)ゼ乘麄兊故亲砥涑?。呸!美不死他們?!?/br>
    秦老爹聽著秦連彪胡言亂語顛倒黑白,神色晦澀。

    想說什么,到底嘆了口氣,一個字也沒有多說,徑直往上房去了。

    其余一眾人自然紛紛跟隨,秦連鳳更是賞了秦連彪一記白眼,歡歡喜喜地趕著牛車往后院去了。

    只有秦連熊留在當(dāng)?shù)?,笑了一聲,朝著秦連彪道:“怎么叫‘咱們’?彪哥,我記得你昨兒可是口口聲聲說死都不要去汲水,就怕死在半道上沒人收尸。怎的,今兒又改主意了?”

    秦連彪語噎,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