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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地點頭,一本正經(jīng)地掰著手指頭告訴秦老爹:“我們看出來啦,牛和豬的粑粑最多了,羊粑粑就少了,小雞小鴨小鵝的粑粑比羊還少??裳虺缘牟荻嘌?,吃得多拉的少,小叔卻說羊粑粑也很好?!睋u了搖頭,小小聲地告訴秦老爹:“小叔肯定記錯啦!” 一席童言童語,聽得秦老爹和花椒俱是哈哈大笑。 路過的丁香聽到笑聲,探了個腦袋,喊了聲“祖父”,就問香葉和花椒:“小東西,要不要同我一道上山采茶葉挖竹筍摘果子挑野菜?我給你們摟兔子去!” 茴香站在丁香身邊,見她又跟逗兔子似的一日不輟的拿這些個話兒來逗兩個小meimei,啼笑皆非。 而那邊聽到“兔子”的兩個小東西,也是不出意外的齊齊眼睛一亮。 好吧,香葉確實是為著軟軟萌萌白白嫩嫩的小兔子,花椒卻是為著兔子的粑粑。 不過想到上山,兩人又齊齊搖了搖頭。 丁香也就是隨口一問,同秦老爹打了聲招呼,丟下句“我給你們摘果子吃”,就一徑背著背簍拖著茴香跑遠了。 待到隅中時分回來時,兩人果然除了各自背回了一背簍的野茶、野菜和山竹筍外,還給花椒香葉帶回了好些個野莓子。 認真說起來,今年花椒對春天的認知其實是從吃開始的。 不知怎的,原還一心盼望著春天趕緊到,可自打開了春,不知不覺之中,天氣一天暖如一天,身上的棉襖換成了夾襖,不出幾天的工夫,又從夾襖換成了夾衫。 門口的蓮溪忽然之間就響起了潺潺的流水聲,碧波浮著水草,水面上有船只穿行,船櫓聲“吱呀吱呀”的不停歇。 院子里的銀杏開始冒芽,房前屋后的花草開始抽條,菜園子已是團團簇簇熱鬧了起來,蝴蝶蜜蜂也鬧了起來。 而花椒卻直到飯桌上出現(xiàn)了酒香草頭小蒜餅,小小子們下學回來帶回了一咕嚕一咕嚕的榆錢,茴香丁香自后山上采回了茶葉泡和野莓子,才忽然間意識到春天已然到了,人煙雞犬已在花林之中。 花椒已是不大想得起來春天應該是何模樣了,不多的深刻記憶還是一塊塊的油菜花,和小辰光偷吃的蜂蜜、河岸邊一團團拖著長尾巴的小蝌蚪。 可這些記憶也不過一閃而過,每天都會被新的事物所替代。 小小子們從禮詩圩摘來的一咕嚕一咕嚕的榆錢兒,甜津津的清香。小福頭特地捧來送給花椒香葉的幾串槐花,家里的小小子小丫頭每人都分到了一小把,清冽微甜。蒔蘿茴香還用洗過槐花的泉水拖地,滿屋都是槐花的純香,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丁香茴香從后山上采回來的胡頹子能酸掉門牙,熟透了的才有微甜。溪邊田埂邊的茅草花穗,嫩嫩的味道像極了棉花糖。野茶樹上才長的茶葉泡,吃起來又脆又甜。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拔去蕊,吃之前一定要放在嘴邊哈一口氣,味道微酸。陰雨天才會出現(xiàn)的地衣,又難撿又難洗,用來炒小青菜,滋味無窮。長相相似的空心泡、野莓子和覆盆子,吃起來俱是酸酸甜甜的,汁多豐美。 花椒又拖著香葉去后頭茅草土坯的工具房找蜂蜜,茴香洗菜的的時候把蒜苗頭里的一截掰下來,又把外面的那層皮完整的剝下來,給花椒香葉當哨子吹。 小小子們又不知從哪掏了兩只小嘴尚未褪去豆瓣黃的小rou雀兒偷偷帶回家,托了丁香茴香幫著養(yǎng)活,茴香用舊棉絮給它們弄了個窩,小小子們就每天上學下學走著走著就拐去了田里捉了田蛛兒回來喂小雀兒。 等到從開花就一直盼著結果成熟的半山腰上的野櫻桃終于盼熟了,已是過了小滿了,地里麥穗上的新麥粒已經(jīng)脹鼓鼓了,秦連鳳從地里回來的時候就順手掐了幾個麥穗子,在手心里一搓一吹,吹去了麥芒兒麥皮殼,把綠汪汪的麥粒喂給花椒香葉吃。急不可待的嘗上一口,滿嘴都是嫩甜的清香味。 不知不覺之中,地里的菜籽小麥即將收割,枝頭有了知了鳴***天已是不知不覺地花椒嘴角手間悄悄溜走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芒種 芒種芒種,有芒的麥子快收,有芒的稻子可種。 不過眼下還未到小滿,地里油菜籽的莢果已見枇杷黃了。 秦老爹****在心里盤算著,想著油菜終花到這會子也已是二十來天了,趁著天氣晴好,一大清早,就同秦連虎兄弟幾個帶著露水砍倒了油菜桿,倒是不似旁人家那般直接鋪在田里暴曬,而是一邊收一邊捆,一車一車的往家運,堆在院子里晾曬。 堆成小山的油菜桿一曬幾天,等到菜桿曬酥菜籽曬干莢殼曬裂,菜籽從莢里蹦了出來,男人們還在地里收拾油菜樁,秦老娘領著媳婦們戴著大草帽穿著罩衫在院子里鋪上竹席,一壁打菜籽一壁篩選。 這樣的活計姚氏妯娌幾個早已做熟了,配合默契。 連枷“啪!啪!啪!”的上下翻飛,敲打聲一下接著一下,響亮而干脆,不急不緩,踏實而有節(jié)奏。 一把笤帚一個簸箕,把打碎的菜籽收起來用粗羅篩迎風反復篩去莢殼,殘余的莢殼隨風飄落,烏黑油亮的菜籽如雨般落在竹筐里。 花椒同香葉也未閑著,忙著把油菜桿拔出來堆在一旁,由著茴香挽成把兒,留待燒火。 只這廂菜籽還在院子里翻曬,那廂麥粒尖兒雖有青意,可用手指尖兒一劃過,麥粒兒已經(jīng)出現(xiàn)蠟狀了,九成熟十成收,正是收割的辰光。 同水稻又不一樣,水稻是宜于晚些收割的,這樣碾出來的大米口感才好。小麥卻是宜于早些收割的,麥子熟的太過,則面無力,出面自然就少了。 開鐮割麥、軋場揚麥,晾曬入倉,家里的男人們個個苦得眉毛上淌汗,手心里起泡。就連顛顛兒地忙著打下手的花椒手臂上也被麥芒刺激的盡是紅點子,又痛又癢。 院子里之前移栽的薄荷這會子就派上用場了,每天夜里用薄荷葉洗個熱水澡,吃頓新麥做的過水涼面,第二天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br> 地里的油菜籽、小麥剛搶回來,剝了蘆葉吃了端午粽子,蒔天即來。 “聞到粽子香,三歲小囡學蒔秧。” 一年中最為繁忙的季節(jié)就在蘆葉和糯米的清香中拉開了序幕。 雨水不斷,時陰時晴,家里的男人們帶著忙工又忙著鋤田、施肥、放水、耙田,為著蒔田做準備。 土爛如面,水平于鏡,這是花椒兩世都聽說過的衡量秧田質量的標準。 谷雨之前浸種、催芽、下種的秧苗經(jīng)過一月左右的秧齡已經(jīng)可以移栽了,騎著秧馬從秧田中拔出后洗去根上的泥土扎成小把。 拔秧是要費些力氣的,也要使些暗勁兒和巧勁兒,一邊拔一邊洗一邊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