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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已是閨閣年紀,丁香也已是半大的姑娘了,特地避嫌的緣故,便由香葉領(lǐng)著花椒給眾人上茶。 就有方案首的堂弟拱手謝過給他奉茶的花椒之后,又暗中比了比花椒的身高,就興興頭頭的問道大堂哥:“秦大哥,這位meimei是不是就是令堂妹了?” 方案首聽著就看了他一眼。 這臭小子,之前交代他的話可算是白說了。 而方案首的堂弟明顯對他心存敬畏的,下意識地就瑟縮了一下。可到底并不知道自家堂哥為甚的這般深意的看他,搔了搔頭,一臉的不明所以。 方案首哭笑不得,趕忙拱了拱手,正要向大堂哥道歉,大堂哥已是拍了拍花椒的丫角,朝他們點頭笑道:“這正是我家小妹?!?/br> 又介紹香葉給大伙兒認識:“這是我家四妹?!庇殖T人笑言道:“到底年紀尚小,倒也不必避嫌?!?/br> 其實市井莊戶人家,雖然在倫理上也要求“男女授受不親”,可到底并不是都有條件如大戶人家一般,在女孩子長到一定年齡的時候,就能采取一些防范措施將女孩子的活動范圍嚴格限制在閨房之中的。 饒是秦家,也沒有能力和習慣這樣講究的。 別說丁香了,就是茴香往日在家也并不會特意避諱村里的長輩同輩們,可到底方案首一行不比旁人。 但花椒同香葉到底年紀還幼,卻是不妨的。 只方案首的堂弟聽到這話兒,才明白方案首的那一眼究竟是甚的意思,心頭一跳之后,自是長松了一口氣的,幸好人家并不忌諱。 方案首也松了一口氣。 不過他在過來做客之前,就又通過家里回事處的管事對秦家的人事有了一定的了解,再聽大堂哥這話兒,自然明白了秦家規(guī)矩禮數(shù)雖與自家不同,卻也有自家的計較,他們?nèi)豚l(xiāng)隨俗就好。 何況這兩個小丫頭也確實年幼,而且只看精氣神兒就同家中的姐妹們不大一樣,他這才知道為甚的自家老太太對這個小丫頭那般喜愛了。 大堂哥看在眼里,就指點著花椒同香葉一一認人行禮,又讓二堂哥三堂哥把家里的小小子喚過來,一一見禮問好。 才安排行程,同方案首諸人道:“今兒已是遲了,我們明兒一早就去蓮花蕩捉獐雞。今兒咱們就先參觀一番你們剛才俱都好奇的水碓磨坊罷!” 方案首的堂弟聽著就直點頭,只思量再三,還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同大堂哥道:“秦大哥,能不能請伯母給我們做碗飯糕頭?” ☆、第三百八十五章 親嘗 待到黃昏時分夜飯的辰光,方案首一行果然見到了俱是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傳說中的農(nóng)家飯糕頭,以及僅有菜同米的菜粥。 是秦老娘親自下廚,守在風爐旁用小砂鍋熬煮出來的。 基本上就是尋常莊戶人家飯桌上該有的簡單模樣兒。 至于會特地用上“基本上”這三個字兒,實因秦家的茶飯,就算往前推上三十年,家里頭日子過得最為拮據(jù)的那些年,可因著秦老娘會過日子的緣故,家里的茶飯同當時尋常莊戶人家的茶飯相比就已經(jīng)大為不同了。 說起來秈米的飯糕頭也好,清湯寡水連筷子都立不起來的菜粥也罷,還有雜糧的窩頭,粗粉的餅子,這些個其實都是秦連虎兄弟打小用來果腹的吃食。 只飯糕頭還罷了,本來就是一干聰明伶俐精打細算的主婦們,實在是沒轍兒后才想出來的無奈之舉,說句實在話,真是不至于好吃到哪兒去的。 只能說到底是米飯罷了。 既是米飯,總是要比那些個干澀、粗糲、難以下咽的粗粉餅子窩窩頭要好吃的多的。 再加上家里頭當家的到底是好個硬飯還是軟飯,一時不慎米飯夾生了又該如何去補救,這都是主婦心頭第一要緊的事兒。 一旦飯沒做好,罵聲還則罷了,說不得巴掌、鞋底子就該齊齊招呼上來了。 所以大多家庭的主婦基本上都有一桿秤在心頭,熟能生巧,可也基本上是再翻不出甚的太大的花樣出來的。 但相較而言,菜粥就不一樣了。 一年四季的,隨著菜園子里的各色時令瓜菜的上市下市,鍋里頭本來就能翻出不少的花樣兒來兒的。 再加上秦老娘長于鍋臺的緣故,同樣的食材,處理起來自是要比旁人家來的更精細一些的。總能讓闔家大小在吃飽飯的同時,還能盡量吃的好一些,其實就是好入口一些兒。 不至于叫人在勉強驅(qū)走饑餓后,就趕忙撂筷子的。 就拿這會子作為冬季主要新鮮瓜菜,足有一冬辰光要在飯桌上顛來倒去的青菜蘿卜來說罷。 不管是一鍋燴的菜粥也好,還是炒菜做湯也罷,秦老娘在食材上的處理上,自然不會像旁人家因著白天黑夜的要忙于生計,家里簡陋的灶臺上,除了鹽罐與油瓶,再無旁物,所以基本上既沒有時間也沒有條件,可以說是根本沒有廚藝可言的主婦們一樣的。 青菜草草剝掉外頭的爛葉子,蘿卜洗掉覆在上頭的爛泥,鈍刀“咔咔”剁兩下,再大塊都直接丟到鍋里,為了省柴溫吞火悶熟就算完了,根本談不上刀工和火候的。 但在秦老娘手里,即便是已經(jīng)叫人吃到胃里頭都已經(jīng)直抽搐的青菜蘿卜,即便再抽不出工夫來,也一定要將菜幫子橫向劈開劈薄了再行下刀的,蘿卜也必得切成小小巧巧的滾刀塊才能下鍋的。 這已經(jīng)是秦老娘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識的行為了。 同多年前一樣,今兒秦老娘也是這樣習慣性的料理菜粥的。 雖然已經(jīng)從大堂哥那得知了方案首一行就是過來體驗最為純粹的農(nóng)家生活的,極盡簡單,除了小半碗秈米同一小把遼東米之外,便是青菜、蘿卜,同少許的鹽。 但看上去也清清白白,賞心悅目。而且吃起來也還算清淡稠厚,果腹是沒有問題的。 秦老娘還算滿意,只杜氏妯娌諸人瞧著卻是有些躊躇的。 杜氏就過來小聲又含蓄地同秦老娘道:“娘,真給那幾位小公子吃這粥飯嗎?恐怕,不大好克化呀!” 雖說杜氏打小也是吃著菜粥飯糕頭長大的,而且在她的認知里,只要稍微講究一下烹調(diào)的技巧,就算是青菜蘿卜,就算沒有佐料下去,起碼總能不難吃。 可到底已經(jīng)吃的夠夠的了。 深知不管是清湯寡水其實沒甚滋味的菜粥也好,還是松散到軟趴趴,無精打采到根本談不上口感的飯糕頭也罷,就算讓自家的小字輩們來吃,面上雖不敢也不會說甚的,這點她心里頭還是有把握的,可他們這心里頭必是要叫苦不迭的。 吃慣了大米白面甘肥厚rou,哪里還吃得慣這口糲食的。 更何況還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公子,有句話怎的說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才是大戶人家